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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二)

丁宇飞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好像在生季沫的气,以为她谎报名字吧。季沫也懒得解释什么,名字也好,不让他帮忙也好。

好不容易把行礼搬到寝室,又忘了去生活指导那里新生入住签到,只得又从她的寝室——四楼跑下去。

生活指导是个和善的中年妇女,她将表格交给季沫,并嘱咐好在寝室要注意什么。季沫一直微笑着点头,直到热情的生活指导放过她。

回到寝室时,又搬进一个女生。清爽的短发,一身休闲打扮,让季沫一下子对她产生好感,便主动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季沫,也住412,”想了想,又补充,“是季节的季,泡沫的沫。”

“楚晓。”楚晓笑笑,礼貌性地点点头,继续整理东西。

季沫也没有尴尬,耸耸肩,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但她注意起了楚晓,她的头发上别了一个发卡,粉绿色的,五朵花瓣。可是,左下角一片花瓣已经掉落了,看起来极为怪异。那里的花,是凋谢了吗?

终于整理完了,季沫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说道:“去吃饭吗?”今天她一天没吃呢。

“不了,我不饿。”厕所里传出楚晓不冷不热的声音。季沫也不说什么,拿上刚领到的饭卡打算去食堂吃饭。

正要打开门时,一个不明物体正中季沫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幸好有人开门啊,不然我就惨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一大堆行礼中发出——罪魁祸首的脸,因为被她手上一个超级大的维尼熊挡住而看不清长相。

季沫捡起刚刚打中她的“暗器”,是一个海绵宝宝,正露出两颗白牙对着她笑。

“沫沫,你喜欢什么?”

“海绵宝宝。”

“为什么?它很白痴耶。”

“但它每天都很快乐。”

“可以帮帮我吗?”一个头从维尼熊的臂膀下冒出,可爱的娃娃脸上,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季沫。季沫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帮她把东西搬进来,才发现除了一个箱子,她的东西大都是零食和娃娃。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叫米莉,你可以叫我小米粒,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小米粒拍拍胸脯,很仗义地说道,逗得季沫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季沫说道:“是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啊?”这下轮到小米粒傻眼了。

与小米粒吃过午饭,小米粒建议逛逛这所学校。季沫没有反对,以后的四年都要在这里生活了,是该熟悉一下。

一路上,小米粒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从她的小学讲到高中,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季沫静静地听着,有时附和几句说小米粒你真调皮。她们的世界很不同,即使是生活在一个地球上。但季沫很羡慕她,她的以前,都是如此快乐。

小米粒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每当她开心地给季沫介绍关于她的时候,她总会开心地快步走到季沫前面,然后转了一个圈,拉起她的手。此时,裙子就会随着她的脚步,小小的散开一个圈,就像一只绿色的蝴蝶。

小米粒,你就像一只蝴蝶,一只绿色的像春天的快乐蝴蝶。当然,季沫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时间快的让你想象不到它的逝去,也许只能在暮然回首的那一刻,才能看见昨天已离你遥远。

1995年夏。

季沫记着,那是第一次见到阿呆的时候。那是个无比炎热的夏天,三年级的一个班级里,季沫的座位是在中间前排,也是她最不喜欢的位置,可谁让她是好学生呢,好学生的位置都是在中间前排的——这很利于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或是检查她有没有认真做笔记。季沫已经恨了这个位置两年,第三年,自己还是这个座位——她想要坐靠窗的后排。天气热的时候还能享受外面的风,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课,比如说数学课,就能看窗外的风景,但是老师不允许。

而就在这一天,她的愿望达成了。

季沫记得那节课是语文课,因为当时的班主任是教语文,至于姓什么她早就忘了。只知道她总是穿一件红色的裙子,火红火红的,在夏天看起来更热了。那天,她也穿上那条季沫一直觉得丑的要死的裙子。语文老师眉开眼笑的带进一个男生,介绍给大家说,他的名字叫陆宸,刚转学过来的。

季沫只简单地瞟了一眼穿戴干净的陆宸,就把头低下去,这都不关她的事,她讨厌跟别人打交道。可当语文老师说道,陆宸很会弹钢琴时,她惊愕地把头抬起来仔细地观察其他来——在他们这个地方,会弹钢琴的可以说全村也找不出一个。

他看起来很干净,不像其他男生喜欢趴在地上玩弹珠玩纸牌,把身子都弄的脏兮兮的。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却是季沫没见过的,难道这就是城里人的衣服?季沫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圆脸,小小年纪就挂着一副眼镜,镜片里面是一双小眼睛。很普通的长相,和帅气这个词差远了。季沫摇摇头再次低下头,这不是她心目中艺术家的形象。

“季沫,”老师的叫声让季沫马上把头抬起来,马上把注意力又转移到课上,“你的位置让给陆宸,你坐后面去吧。”

季沫“啊”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从一年级开始她就是尖子生,老师的心目中,她也是要在九年之后上清华北大的,怎么会舍得让她坐到后面呢。以为不可能的事,没想到自己刚想着,就实现了。

“你把桌子移到后面,让陆宸坐前面。”老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开始轻声与叫且会弹钢琴而且干净的叫做陆宸的男生交流,很难得的,露出了极少表露的温柔。

季沫如愿以偿地坐到后面,她却开始后悔了,因为看不见老师黑板上的字——前面的男生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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