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羽刚好在给洛氏把脉，听到这个说法冷冷一笑，一边扶起洛氏，一边随口吩咐巧儿：“既然柳姨娘这么有心，便让她进来吧！”
是让，不是请。
这都是柳姨娘自己找的！
“羽儿，不用了吧，娘又没事，自己来就行了！”洛氏一愣，不明白沈冰羽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柳姨娘，难道羽儿不知道吗？
“娘，既然柳姨娘这么有心，你不让她伺候，这不是寒了她的心嘛！你说是不是？柳姨娘？”沈冰羽故意说给柳姨娘听。
柳姨娘刚走进来就听到这句，心里呕得半死，面上却只能顺着沈冰羽的话应道：“是啊，姐姐病了，妹妹来伺疾也是应该的，真的姐姐，妹妹是真心的！”
真心个鬼！
她就是想来做做样子，最好洛氏说不用她伺疾，顺便留她吃饭才是正经！
“瞧柳姨娘说的，我外公就生了娘亲一个女儿，怎么娘亲还多出一个妹妹来呢？是吧？柳姨娘莫不是喊错了？”沈冰羽脸上虽然在笑，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姐姐姐姐，谁是你姐姐，哼！
洛氏看了一眼沈冰羽，刚想说话，就见沈冰羽朝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是让她不要开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羽儿在刁难柳姨娘！不过她本来也不喜欢这些个姨娘，有沈冰羽的话在前，她自然是不做声了。
“这……是妾身错了。请夫人谅解。”等了半响，也不见洛氏说话，柳姨娘只好低头道歉，乖乖地改了称呼。
心里对一再捣乱的沈冰羽自然是恨到了极点。
“巧儿，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衣服拿过来，让柳姨娘伺候娘亲穿上？”沈冰羽虽然是对着巧儿说话，可是眼睛却是看着柳姨娘的。
“是。柳姨娘，这边请，这些都是夫人的衣服，那就麻烦你了。奴婢出去把早餐拿来。”巧儿自然乐得附和沈冰羽，指着床边案台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对柳姨娘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就跑了出去。
沈冰羽倒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床上看着，负责看着柳姨娘，不让她偷懒。
柳姨娘以前虽然是农民的女儿，可那也不曾服侍过别人。
而自从嫁给沈复之后，虽然是个小妾，可那也是养尊处优的，除了沈复，更不曾服侍过别人。
认真算起来，这竟然是她第一次服侍一个女人穿衣服。
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得洛氏都想自己穿了。但沈冰羽却阻止了她，理由是虽然柳姨娘穿得不好，但这好歹是她的一片心意啊不是？
于是一大早，柳姨娘就为洛氏穿了一遍又一遍的衣服，折腾了不下半个时辰，才终于穿好了。而这时，巧儿已经把早餐拿来，都在桌子上摆好了。
为了彰显自己真的是诚心实意来伺候的，柳姨娘亲自拧了帕子给洛氏净面洗手，看着桌子上摆好的早餐，她还以为洛氏会让她一起坐下来吃的。
结果没想到她屁股还没有落到椅子上，沈冰羽的一句话，就让她骑虎难下了。
“柳姨娘，你现在是准备伺候娘亲吃早餐吗？”沈冰羽故作不解地看着柳姨娘手上的筷子，筷子那头还夹着一块香喷喷的糕点。
“啊，这……是，是啊！”柳姨娘尴尬不已地看了一眼沈冰羽，艰难万分地将糕点送到洛氏面前的小碟子里，紧接着又将其他的小菜一样夹了一点放在洛氏面前，这才假装不在意地缓缓从桌前撤开。
原本这个时候，洛氏应该会开口让她坐下来一起吃才对，可是也不知道洛氏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她的存在，直到她在洛氏身后站定，洛氏也没有开口。
柳姨娘心里恨得半死，沈冰羽却故意当着她的面夹了一直水晶虾饺放进嘴里，轻轻一咬，还大惊小怪地喊道：“哇，娘亲，这个水晶虾饺真好吃！怎么做的，我要让陈妈学了做给我吃！”
说完，沈冰羽就清晰地听到旁边传来咕咕的叫声，故意扬着筷子朝脸色尴尬地柳姨娘示意：“柳姨娘，真的很好吃哦，你要试试吗？”
这个时候无论多想吃，柳姨娘也没有那个脸真的去吃啊，所以尽管肚子饿得已经一抽一抽地疼，可是柳姨娘还是笑着道：“不用了，大小姐吃就好！”
看着精灵古怪的沈冰羽，洛氏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她温柔地替沈冰羽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轻笑道：“羽儿爱吃就好，等会娘就让容妈去你那儿做给你吃！”
“谢娘亲，娘亲你真好！”沈冰羽爬起来吧嗒一声亲在洛氏脸上，惹得洛氏微微皱眉。
“这孩子，最近那儿学来那么多花招啊！这么大了，还不羞羞！”洛氏嘴里骂着，可是脸上却满满都是幸福的颜色，根本就没有生气。
“娘，女儿再大，那还不都是您的女儿吗！难道，你不喜欢女儿了？”沈冰羽故意苦着脸说道。
洛氏急忙道歉，又亲自喂她吃了好些东西，沈冰羽这才像是满足了的样子，不跟洛氏计较。
不过每吃到一样她都要往柳姨娘那里看一眼，再故意冒出点声音出来，惹得柳姨娘恨得牙痒痒。
看着柳姨娘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沈冰羽表示，真是不要太爽了！
光顾着都柳姨娘，不知不觉中，沈冰羽便吃太多了，等到她停下筷子，看着自己圆滚滚几乎可以媲美西瓜的肚子时，她便欲哭无泪了。
吃了这么多，等下她还能走回馨香院吗？
“娘，柳姨娘她……早餐吃了没？”沈冰羽可怜兮兮地问道。
“这个……应该吃过了吧？”洛氏稀里糊涂地应道。这一早上她就光顾着自己女儿了，直到沈冰羽提起，她才想起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柳姨娘呢！
柳姨娘听到这一句，支撑了一早上的她再也忍不住，拂袖出了门。什么嘛，一大早她就到这里来伺候着了，她吃没吃，她们不是最清楚嘛，居然明知故问！
最可恶的就是洛氏，看起来温和无害，没想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这么强！竟然让她站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吃饭看了整整一个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