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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故人相见

很快到了寝宫里,太后高高在上,坐在正中央,宇文垣带着自己的两位侧妃给太后请安,太后年事已高,却是一点不糊涂,她一眼看到了沈琤,“这位就是沈侧妃?”

沈琤再次施礼。

“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说的缓慢,却是带着威严。

沈琤抬起了头,太后的脸色微微变了,凝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长的不错。”

身后脚步声响起,“孙儿给祖母请安。”男子声音传来,有些熟悉。

“起来吧。”太后抬手,“听说太子新娶的沈侧妃和垣儿的侧妃是姐妹,不知带来了吗?”

在沈琤身后给太后请安的正是太子宇文旭,他带着正妃与侧妃来了,沈环自然也来了,她俯身施礼,“臣妾给太后请安。”声音温柔酥软,十分好听。

沈琤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与沈环在这里遇上了。而她同时感觉到宇文垣的身体僵了一下,不易察觉。

太后让沈环站在沈琤身旁,仔细看这两人,“果然是沈家的女儿,很好,你们要好好侍候你们各自的夫君,恪守本分。”言有所指,意味深长。

沈琤和沈环遵命,坐回各自夫君身旁。众位王爷很快到齐了,本来大王一共有八子,可是二子宇文冀英年早逝,所以今日出席这太后寿宴的只有太子和六位王爷。沈琤也一一认识了太子宇文旭、三王爷宇文琅、四王爷宇文瑞、五王爷宇文傑、六王爷宇文琦和八王爷宇文琛。

他们性格脾气各异,长相也不太相像,若说长的最出众的还要算是宇文垣,无论容貌还是身形都无可挑剔。性格最好的是四王爷宇文瑞,他说话不急不缓,总是带着一丝微笑。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太子宇文旭,似乎除了宇文垣,他与每个人都相处融洽。

太后有些乏累,她回去休息片刻,于是众位皇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而各位嫔妃则纷纷到了花园里赏花。

沈琤与那些嫔妃都不认识,也不能交流,所以她在花园的一角站立着,身前是一株盛开的海棠花,这是西府海棠,有着淡淡的香味。沈琤饶有兴趣的看着每一朵海棠花,不时伸手拨弄一下,小草站在她的身旁。

“女婢拜见太子殿下。”小草清脆的声音。

沈琤回头看,太子宇文旭站在身后,她微微施礼,宇文旭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主子说。”小草看向沈琤,沈琤略微沉思,示意小草离开,于是小草走到了远处。

宇文旭盯着沈琤,“你到底是沈琤还是沈环?”

沈琤没有说话。

宇文旭又道:“我真的以为你是沈琤,为此不惜和宇文垣闹翻。你,骗得我好苦。”

沈琤只有苦笑,这一切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沈环,你是真的不能说话了,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宇文旭忽然问道。

沈琤摇了摇头,转身要离开,宇文旭却是一把拉住了沈琤,沈琤没有站稳,一下子倒在了宇文旭的怀里,她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宇文旭抱紧了,“我一心要得到你,没想到娶的竟然是你的姐姐。沈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说不了话?”

宇文旭的眼睛含着浓浓的情意,他痴痴的看着沈琤,眼前的女子才是七夕灯会上救了他的女子,才是那位让他陡然心动的女子,虽然貌不倾城,却足以让人一目不忘。宇文旭的头凑近了沈琤,近的让沈琤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沈琤想推开宇文旭,却被他抱得更紧,“沈环,我知道你被坏人劫走,知道你受了许多苦,知道宇文垣他根本不喜欢你。”

什么和什么呀?被坏人劫走?沈琤听得莫名其妙,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宇文旭,他的眼睛专注,或许他真的爱沈琤,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总之自从新婚之夜,发现自己娶的不是想要的女子,他怒了,他大发雷霆,所以那夜沈环的处境不比沈琤好多少。

“太子殿下,光天化日之下抱着本王的女人,是不是有所不妥呢?”宇文垣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

宇文旭这才松开了沈琤。

宇文垣走到了近前,眼光寒冷,逼视着沈琤,“爱妃,和另姐的眼光果然是一模一样。”话中带刺。

宇文旭尴尬道:“方才沈环险些摔倒,我扶住了她。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宇文垣盯着沈琤,“太子殿下娶了姐姐就不应该再惦记妹妹。”自从他与宇文旭因为沈琤翻脸后,便连哥哥也不称呼了,只是称呼宇文旭太子殿下。

宇文旭哼了一声,“宇文垣,你不要太过分。”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沈琤,终于甩袖子离开。

宇文垣的嘴唇形状很好看,恰到好处的薄凉,可是薄凉的嘴唇吐出的话更是让人心中薄凉,他说:“沈家的女子果然都是攀龙附凤之流,做了本王的女人还妄想去勾引太子,真是下贱。”

这是沈琤听到最恶毒的话,竟然出自最爱的男子口中,她直直的看着宇文垣,想要告诉他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不服吗?”宇文垣反问道,随即笑了,“我忘记你是个哑巴了,你以为有人会喜欢一个哑巴吗?”他讥笑着。沈琤的眼睛更加黯然。

有侍女过来请宇文垣和沈琤入席,酒宴马上要开始了。

宇文垣将沈琤甩在身后,大步离去。

小草跑了过来,扶着沈琤,“主子,您让王爷笑了,他一定喜欢您。”她本是好意,却不知让沈琤的心里更难受。

到了寝宫大殿上,按照主次位置坐下,宇文垣排第七,坐在了靠后的位置,容妃和沈琤分坐在他的左右。等所有人落座了,大王和王后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大王与太后坐在最尊贵的位置,王后坐在太后身旁,大王的其他嫔妃只出席了八位,各自坐在位置上,主次尊卑一目了然。

众位皇子一一献上自己的礼物,无非是奇珍异宝与名家书画。宇文垣献上的是一对儿夜明珠,并不出众,可是太后很高兴,爱不释手。倒是四王爷宇文瑞献的礼物别出心裁,是一盒精心炼制的丹药,气味芬芳,摆成了一个寿字放在盒子里,虽然不名贵,也是用了一番心思。

杯觥交错,美酒佳肴,枚不胜数,侍女身影如云,轮流上菜斟酒。容妃早已经熟悉这一切,她熟练地给宇文垣倒酒夹菜,不时耳语几句,仿佛一对亲密的情人,将两人之间的亲密表现的一览无余,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她才是宇文垣宠爱的妃子。

而沈琤,静静的坐在一边,偶尔提筷子夹口菜吃,宇文垣对她没有好感,她又何必去碰壁呢。沈琤就是这样一位女子,不卑不亢的活着,她有自己的尊严,不会去讨好于谁,哪怕是自己最在意的人。这也是她不招人喜爱的地方。

宇文垣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斜对面,那是宇文旭的位置,那里有沈环。

有人提议,让众位妃嫔献艺,哄太后高兴,这其实是每次宴会必备的,也是各位妃嫔大显身手的时候,她们早早就准备了各自拿手的才艺。只是沈琤不知道,她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人告诉她这些事情。容妃是不会让她夺了自己的风头。

很快,从太子那一桌开始,太子妃第一位献艺,她本是位貌美的女子,可是在这芸芸美女中,只能称得上是中上等,与沈环更是差了一截。太子妃弹了一首祝寿曲,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太后自然高兴,赏赐了一壶美酒。

然后是宇文旭的侧妃林妃,她翩翩起舞,腰肢柔软灵活,舞姿曼妙迷人,引来阵阵喝彩。

作为宇文旭的另一位侧妃,沈环出场了,她要弹琴,可是六王爷宇文琦道:“听大哥说沈侧妃当初救了他,武功极高,不如给咱们展示展示。”

话音刚落,八王爷宇文琛拍手道:“妙极了,七哥的武功是咱们哥几个最好的,不如让他与沈侧妃比试比试。”此言一出,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大王却是饶有兴致的等着。

沈环哪里会武功,自然推辞,可是宇文垣的眼睛一亮,他立即站了起来,“好,就让我与太子侧妃一起切磋梅花枪法。”

知道内情的王子和妃子都拍手称妙,这八王爷的提议太妙了,宇文垣和宇文旭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这下更是僵硬了,众人幸灾乐祸地期待着一场好戏。

沈环尴尬的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了,她看向宇文旭,宇文旭却是自顾喝着酒,不理不睬,脸色异常难看,自己的嫔妃要与他人一起表演,实在是奇耻大辱,尤其是众人都知道宇文垣与自己争夺过这个妃子。沈环看宇文旭沉默,她又看向宇文垣,后者已经走到了正中央。

沈环施礼道:“请恕沈琤不能比试。先前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再拿刀枪。”

宇文旭,宇文垣以及沈琤都是一呆,宇文旭是惊讶,宇文垣是心疼,而沈琤则是气恼,这沈环冒名顶替自己还真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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