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佩茵看着他笃定不容人反驳的眼神,恶狠狠地回了句:“不需要!”
杜箬坐在培训室的最前排,她刻意挑了这样一张显眼的位置,穿着酒红色的呢裙,精心妆容,如盛装赴宴,其实只为能够看清楚可能会进来发表讲话的那个人。
可是等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眼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临近三点,她的短信也发了,电话也打了,依旧毫无回应,她还能做什么?绝望之余,江磊的身影走上台,很快有掌声响起,祝贺此次培训圆满结束…也就是说,她要离开崇州了,却没有再见到他一面。
临行的时候,所有培训人员都可以得到一份纪念品。
杜箬排在最后一个,闷着头,表情沉重地从分发人员那里接过装礼品的袋子。
江磊见她前几日还会傻笑,今天却突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礼节性地走过去关心几句:“杜小姐,培训不满你意?”
“啊…”她又是语气词,敷衍得江磊都觉得自己太多事。
“啊什么?在崇州五天,到走的时候你还是这副样子。”
杜箬抱着礼盒,用手挠了挠额头,江磊见她没有接下去说的意思,自觉无趣,便也很快结束了话题:“行了,其他人都走了,再见吧,说不定哪天我就调去桐城了,到时候还有机会见面,杜小姐……”
杜箬又“额……”了一声,很快地说了声“再见”便错身而出。
不知为何,杜箬总觉得这个江磊身上带着一丝危险气息,虽然他总是礼貌客气,又没什么架子,但那张好看俊朗的眉目下面,似乎藏着一张意图狡猾的脸。
崇州到桐城也就3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杜箬选择坐长途大巴回去。
上车的时候还是不甘心,又给乔安明发了一条短信。
当时他仍然在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他垂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摁灭,继续投入到枯燥纷繁的会议中去。
最后散会是下午六点,待所有人从会议室走去,乔安明才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上短短的三个字:“我走了…”
憋了一天的情绪,好像瞬间被这三个字拍散架,乔安明用掌枕住头,沉重地倒在了椅子上。
之后的一周,杜箬一直没有联系上乔安明,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杜箬有些心慌,她是见过他那般痛苦模样的,所以她担心他遇到事情又一个人抗着。
她尝过太过“孤立无援”的苦,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什么,但杜箬还是希望他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在他身边,所以熬了一周,终于熬不下去,杜箬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趟桐城市区。
梅姐见到杜箬来公司自然高兴得很,拉着她一番盘问纠缠:“……死丫头,想死你了,总算知道回来看我…基地怎么样?那边的生活你是不是习惯?开始跑单子了吗?提成跟我们这边的算法是不是一样?…”
杜箬看着梅姐情急的样子,拉住她一个个回答:“基地那边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山里挺好的,空气新鲜,周围人事关系也复杂,那些药农都很热情,不过还没开始跑单子,因为基地还没开始全面投产,很多中药都还在研发阶段。”
杜箬回答得极其仔细,且语气和顺,态度谦和。
梅姐直溜溜地盯着她看了半饷,最后总结一句:“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才去武穆山多久啊,你看连这说话的口气都透着青山绿水的灵气!”
“去你的,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杜箬借势推了她一把,梅姐立即捶着杜箬的肩膀打趣:“这才对嘛,这样子才是我所认识的杜箬嘛,你刚才那么斯文的讲话方式我听了都心里直发慌……太不像你了,怎么感觉去山里住了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变了…”
杜箬心口当即就一顿。
梅姐的眼睛是出了名的毒辣,看人一看一个准。她说自己变了,是不是真的变了?
梅姐见杜箬突然停在那里不说话,遂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行了,其实你调去武穆山也挺好的,不光升职加薪,还可以当去散心,换个工作环境,换一帮同事和朋友,可能就会快点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
杜箬又是心口一顿,原来梅姐还只以为自己的改变是因为离婚,她轻轻哼了一声,不解释,也不再说下去。
要她怎么解释?她反正解释不了,总不能自己变成这样,是因为乔安明?
顾姿姿嗅到杜箬回来的气息,立刻抱着膀子走进来,依旧是大冬天地穿着超短裙子,手里握着一叠合同,得瑟地走到杜箬面前,娇滴滴一句:“哟…杜组长摆驾回宫啦…”酸浓的讽刺之意昭然若揭,杜箬却不恼,只是很顺溜滴接过去:“是,山里住久了,总要来城里透透气,看看这城里的某些人,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奋斗下来的成果,是不是过得特得意!”
“你!”顾姿姿气焰瞬间被杜箬灭下去,一个你字顶在喉咙口,被杜箬恶狠狠顶回去:“你什么?要不是我留了这么多客户和单子给你,你能够拿到销售第一?做梦吧去!”
“行了行了,难得见次面就吵!”梅姐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两人中间,将手臂竖起,生生分开面前两尊“美女”,最后顾姿姿鼻孔里出气,冷哼了一声,扭着她的****就闪了出去。
杜箬盯着顾姿姿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什么人嘛,居然有脸到我面前来得意!”
“好了,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但好歹是同事,别总是见面就掐。最近她是营销部的红人,每天一身超短裙,频频进出楼上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