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商议合作案的事情,恰巧路过,有幸听到了夏秘书这番话,真是气势十足啊。”顾芊芊勾着一双媚眼看着我,但是眼里的笑意却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我还不曾反应过来,只见她大步朝我走过来,迅速地挥起手,下一秒,那个巴掌已经落在了我的脸上,生硬而狠决,打得我脑袋“嗡嗡嗡”得直响。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聚集在我身上,伴随着唏嘘声和惊呼声,在这一层办公室里蔓延开来。
我捂着脸睁大眼睛看着她,那种疼痛感让我的眼睛本能地湿润了一下,她的脸在我眼前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
“顾芊芊,你疯了?”我看着她不可思议地说道。
她脸上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轻轻甩了甩手,笑着对我说:“这一巴掌,我是替厉夫人打得,那么这另一巴掌……”她说着,又挥起另外一只手。
就在她的巴掌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我一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于是那个巴掌就这样停在空中。
我深吸一口气,朝周围看看,说:“你别太过分。”
“呵……别太过分?”她勾起一边的嘴角笑道,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夏末,对待你这种婊、子,再怎么样都不算是过分,你敢说,这次厉氏的危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你从来也没有到酒店去见过秦巍吗?”
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她轻哼了一声,甩开了我的手,说:“我实话告诉你,照片就是我发的,我敢作敢当,而你是缩头乌龟,这就是我顾芊芊跟你的区别,我这么做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厉氏上下都看清楚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我倒是要看看,你现在还能说什么来解释这些?”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顾芊芊,我无意跟你作对,你非要像个泼妇一样在这里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惊扰到厉总才肯罢休吗?”
“怎么?你现在怕卓霆知道了?你当初做出这些恶心的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揭穿呢?”
“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一急,声音的音量便不由自主地飙高,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
顾芊芊一步步逼近我,凭着脚上那双高跟鞋高出我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表情里写满了得意与嘲讽。
“事实是怎样的,你心里明白,大家也都有眼睛有大脑会判断,究竟为什么厉氏这场税务危机莫名其妙地挑起来,而后又在你被拍到这张照片之后风波就平息了,恐怕事实的精彩程度绝对不亚于我们大家的想象吧?夏秘书你,就算是你强行掩盖事实,可是你能堵得住这悠悠之口么?”她挑着眉对我笑道。
“你……”
“我?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还有脸站在这里。”顾芊芊咄咄逼人地盯着我,那张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决。
渐渐地,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小声议论的声音,窸窸窣窣地环绕在我耳边,让我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我也想知道,你凭什么在我的公司里这样指手画脚,打扰我公司员工的正常工作。”
一个熟悉的低沉而威严的男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身后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拉开,厉卓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凯西。他的目光淡淡地环视了一周,最终定格在顾芊芊的脸上,看起来散发着一丝寒意。
刚刚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的员工们一时间都愣住了,而后赶紧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哗啦哗啦”翻动纸张文件的声音,。
厉卓霆走到一边的一个空着的位子前,垂眸看了看屏幕上的那封邮件里的照片,他侧脸的下巴始终紧绷着,脸上面无表情,我猜不出他的情绪,但是内心却不由得一阵紧张。
几秒钟之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我们这边,表情非常冷静,问:“这照片是你弄得?”
顾芊芊赶忙撇下我走到厉卓霆面前,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说:“卓霆,你也知道,秘书是最贴近老板生活的人,我怕她对你不利,所以就派人盯着她,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果不及时把这种人清理出去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呢……”
然而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厉卓霆好像并不领情,他脸色一沉,说:“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顾芊芊,之前我是碍于你们顾家的面子,不好让你太难堪,你别得寸进尺!”
对于厉卓霆的反应,顾芊芊显然很震惊,她睁大眼睛看了厉卓霆几秒,忿忿地一跺脚,说:“厉卓霆,这个贱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蛊你要这样维护她?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装作视而不见吗?”
“我有眼睛,我自己会判断,而且这是我公司内部的事情,希望顾小姐自重。”他把视线移向了一边,眉宇之间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情。
“卓霆,你……”顾芊芊气急,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度,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上空。
厉卓霆抬起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凯西,先送顾小姐出去。”
“顾小姐,请吧。”凯西走到顾芊芊身边,脸上挂着一抹十分官方的笑容,朝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但是另一只手却已经挽住了她的胳膊,让她不容拒绝。
顾芊芊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夏末,早晚有一天,你的丑恶嘴脸会被每一个人都看清楚的,你记住了,我会耐心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的。”
说完之后,她气氛而懊恼地甩开了凯西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便扭着腰大步走了出去。
“你去看着她走,顺便知会门卫,以后她不能随意踏入厉氏的大门。”厉卓霆侧过头看了一眼她气鼓鼓的背影,而面无表情地对凯西说道。
凯西恭敬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的,厉总。”然后便转身跟上了顾芊芊的步伐。
顾芊芊走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而令人汗毛竖起的寂静之中,几乎除了厉卓霆之外的所有人,就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我们厉氏集团,用人一向秉承着能力与素质并重的标准,而在这种流言四起的时候,才是最能判断一个人基本素养高低的时候,能保持对事物清醒的认知而不去随大流,在我看来,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厉卓霆站在我三步之外的地方,忽然对着整个办公室说道,响亮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上空。
他视线缓缓地在整个办公室内环视了一周,刚刚还理直气壮站在那里的苏琪此刻也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像是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前一般。
“我个人非常不喜欢传播流言,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人,在我看来,这是最浪费时间和生命的事情,同样,我们厉氏不养闲人,如果让我听到谁再像市井闲杂人士一样继续议论这件事情,那我就有理由认为你没有对工作尽责,后果,想必不用我再明说,身在职场中的诸位都应该明白,被一个企业裁员对职业生涯有多大的影响。”
我好像鲜少听过厉卓霆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由得微微怔住了,看着那个男人冷傲的侧脸,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座的人刚刚还都是一脸探究的八卦表情,此刻看起来别提有多正经了,一脸的义正言辞,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去为了厉氏集团抛头颅洒热血一般。
“厉总,大家当然都像您所说的一样了,谣言在我们公司根本站不住脚的。”苏琪迎面走了上来,脸上挂着无比虔诚的微笑,我看着只觉得一阵反胃。
只见厉卓霆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那样最好。”
他说完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将视线重新落在她的身上,问:“对了,你是?”
“喔,我是人事部执行组的组长苏琪。”她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殷勤地答道,眼中还带有些许期待。
厉卓霆拿起一旁的一个文件夹翻了几下,纤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收拾东西,去收发室报道。”他忽然抬起头来,视线轻飘飘地落在苏琪的脸上。
她忽然怔住了,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她的脸照得煞白,跟刚刚在我面前冷嘲热讽的那个她判若两人,厉卓霆的话一出,她险些没有站稳,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着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住了脚。
“怎么?没有听明白么?刚刚你跟夏秘书的对话,我在隔壁财务部的办公室都听到了。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而且作为人事部的员工,起码的辨别能力都没有,我们厉氏不需要这样的人。所以,你要么收拾东西去收发室,要么自己递交辞呈,否则公司还要多发你三个月的薪水。”
他的语气依然轻描淡写的,但是听来却掷地有声,偌大的办公室一时间变得更加安静了,此刻仿佛掉落一根头发丝都能制造出些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