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你可有喜欢我？
穆晟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忐忑不安地等着一个女人的答案。
他知道苏长笙不清楚，那他就帮她弄清楚。
穆晟奕向着苏长笙靠近，双手捧起她的脸，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或者，我再慢慢问你，你说实话，好吗？”穆晟奕低沉的声音很是迷惑。
苏长笙招架不住，沉迷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好。”
“如果，我跟你圆房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苏长笙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问题，以前已经想好的了，不是吗？
和离吧，摆脱这个荒唐盲目的婚姻，去过想过的生活。
如是想着，苏长笙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最真实的答案，“和离。”
穆晟奕手有点抖，嘴角也露出了些苦涩的笑容，诚实得让人猝不及防。
“那我再问你，如果符合那生辰八字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和那人圆房？”
“是。”如果相符的人不是他，那他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很有可能，他会成为自己的妹夫，而不是现在的夫君。
即便是之前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穆晟奕亲耳听到她答案时，还是很挫败失落。
一直以来，陷进去只有自己而已，也只有自己在自寻烦恼。
她冷静地像一个旁观者，牢牢地守着自己的心，不给任何人涉足的机会。
想要的答案已经知道了，穆晟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做决定之前，他冷不防地紧紧抱了下苏长笙。
苏长笙今日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刚想问他究竟什么事，穆晟奕就放开了她。
“听说先前丞相大人在大燕国找了不少男子的生辰八字，皇兄虽说是找遍了全国，但总还有些地方是遗漏，而且天下之大，还有其余四国，回去之后，我会吩咐人帮着找，。”穆晟奕恢复了往日冷静的神色。
可苏长笙却听得心惊，怎么又找了，眼前不正是有一个吗？
“我可能要食言了，”穆晟奕扯了扯嘴角，“本来说找到高人我们就圆房的，但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
苏长笙急了，拉着他衣袖，“你。”
穆晟奕毫不留恋地扯下她的手，“离着你十九岁生辰还有快半年的时间，总能找到另一个八字相符的人。要是，最后还是找不到，我再帮你。”说到底，穆晟奕还是不忍心。
“为什么？”苏长笙不明白，怎么说好的事情全变了？
穆晟奕眼中流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你会明白的。”
说完，不顾苏长笙正伤心地哭着，穆晟奕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天，苏长笙独自一个人回了将军府，而穆晟奕却没有出现。
夜色中，长安城一艘船坊里，穆晟奕坐在往常的厢房内，一杯杯喝着闷酒。
离去时，苏长笙泪眼婆娑的样子只要一闭上眼就出现。
她哭，是因为自己走了，还是这个能帮她治病的男人反悔了？
穆晟奕自嘲地笑笑，恐怕是第二种吧？！
“是谁？”他是喝醉的，但是他还没醉到听不出有人擅自进他厢房。
“是我，”黑暗中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
穆晟奕按了按太阳穴，清醒了一点，“未央？”
苏未央坐在他旁边，把酒杯酒壶拿远了一点，给他倒了杯热茶，“刚刚路过岸边，见到了穆枫，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就让他带我上来看看。”
“是吗？”穆晟奕又自己倒了杯酒。
“我们，很久没见了。”自从苏长笙回门那日之后。
“对不起。”想起曾经跟她说过的承诺，只能是说对不起了。
苏未央不言语，桌子底下的手却紧紧绞着手帕，就这样放弃了，真是不甘心。
“你喜欢阿姐了？”调整好情绪后，苏未央很是温柔地问。
穆晟奕嘴角动了动，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我还有机会吗？”苏未央又问。
“对不起。”穆晟奕又说了一次，除此之外，别无它语。
“她是没有心的！”苏未央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恨意。
但穆晟奕没有察觉，他似乎没有听到，犹自在自斟自饮。
“她只关心自己的命，她谁不在乎。对谁都一副温和亲近的样子，实际上，她从来没有跟谁交过心。将军，”苏未央很是动情，“你又何必在她身上执着？”
“我知道，”穆晟奕没有反驳她对苏长笙的评价，无所谓地说：“但我知道时，已经太迟了。她没有心，但我却想把心分给她，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心了。”
苏未央听懂了他的拒绝之语，是说他已经不可能再接受自己了？！
“对不起，”似乎今晚穆晟奕说了太多次对不起，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他已经不知道该对苏未央说什么了，先做出承诺的是他，如今反悔的也是他，“夜深了，我让穆枫送你回去吧。”
苏未央没有动作，“将军，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穆晟奕不带一丝犹豫地摇头。
“要不是阿姐，”苏未央愤愤地呢喃。
“是我的不对，不要怪任何人。”穆晟奕正色道，即使他今天才被苏长笙伤了，也不愿别人伤到她一丁半点。
穆晟奕这句维护不异于火上浇油，令苏未央对苏长笙的恨意更盛。
~~~
苏未央拒绝了穆枫的护送，看看天色，转身去了驿馆。
“我以为，都没机会谢谢苏二小姐的帮忙。”
听侍卫来报时，布泰有点奇怪，他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见面了。
认识苏未央是个意外，当日在御花园行走时，她突然走来说是丞相的二小姐、苏长笙的妹妹，可以帮她赢的比试。皆由苏未央，第二场比试的确是赢了，但最终还是输了。
“布泰王子说笑了，我实在是没做什么。”苏未央很谦卑地说。
“比试虽说输了，但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也算不得亏。”布泰眼珠子咕噜一转，“不知二小姐那么晚到访，有什么要事？”
“想跟王子做个交易。”
“哦？”布泰倒是兴致缺缺，他不认为眼前这女子有任何价值。
苏未央看到了他眼中的轻视，也不在意，从袖口中抽出一张信纸，“王子可以先看看，看看是否有价值。”
布泰疑惑地接过，只看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见，“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张纸上记录的是蒙国安插在大燕的间谍，虽然纸上的人都不是些太重要的人物，但苏未央能拿到这些人的信息，那她也很有可能知道其他重要间谍的信息。
“当朝丞相是家父，我自然有办法弄到这些东西，甚至还有其他更有价值的。”
“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布泰王子您还未有正妃。”
布泰上下审视了苏未央一番，“你的意思是？”
“我要做蒙国王子妃。”苏未央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布泰明显诧异，“我听说，二小姐钟情的是镇国将军。”
苏未央嗤笑，“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蒙国的王子妃怎么都比大燕的将军夫人来的好。”
布泰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她话里的真实性，“看来二小姐更钟爱的是权势地位，而不是将军这个人。”
苏未央高傲的昂着头，不否认。
“我的正妃可是有很多女子想要的，二小姐有什么本事一定拿得到？”
“大燕各港湾的军事布局图，作为我的嫁妆，这够分量了吗？”
“你确定？”布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苏未央很肯定地点头。
“好，但在这之前，我得验证它的真伪。”布泰仍旧有怀疑。
“没问题，目前我还没得到手，等我拿到了，会告知王子殿下的。先告辞了。”
布泰不是没有头脑的傻子，一个女人再贪图权势地位，也不见得会轻易背叛自己的国家，苏未央今晚这番举动说得上是诡异。
这苏未央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蒙国王子妃？她究竟想要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驱使她这样做？这里面是有阴谋吗？她会是大燕潜入蒙国的奸细，还是她本身就不是为大燕做事的？！
布泰想不明白，这苏氏两姐妹都如此不同一般。
说起苏长笙，倒让布泰想起今日她和穆晟奕的反应有点古怪。
招手在侍卫耳边密语了几句，吩咐侍卫好好查查，他倒是有点兴趣想弄清楚这穆晟奕、苏长笙、苏未央三个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