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也狐疑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扭头再瞅了瞅,说真的黑灯瞎火的这点挺锻炼人胆识的,古代的门窗都是纸布糊的,因此外面月光幽幽,倒也照的屋子黑暗将外面看得清楚。
的确没有看到什么,阿芙姑且觉着可能是自己眼花。
夏博玉说道:“小时候和云启冬青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夜晚用根蜡烛放在胸口这儿,照出的火光忽明忽暗的映衬着那张脸就像鬼脸,吓到了不少人。”
阿芙能够想到那种情况,因为电视里的鬼片就是那样加注视觉效果的,她轻笑问:“想不到你们还挺先进的,知道那样可以加大恐怖效果。”
“怎么,你见过?”夏博玉脱了鞋子,直接跳上床的最里面,冲阿芙招了招手。
“能想象到啊,”阿芙同样跟着退了鞋子,抓着他的手摸黑跳上床,在他身边坐下,“你不说我还想不到呢,回去了看谁不顺眼我专门出去吓谁去!”
“呵,”不是夏博玉打击她,就京城的管理制度,人人府邸里都有护院,她能吓到谁?不过看那小得意的模样,真不忍心说。
阿芙忽然想起在边疆的这几个月,过了燥热的夏季,夜晚冷飕飕的,看了外面的月亮才想起到了八月份了。她问:“夏博玉,今夜的月亮好亮,你说回去能不能赶上八月十五啊?”
两人靠在床的正中央,视线一眼就能看到窗户上映照的幽光,夏博玉喃喃,“应该能吧!”
阿芙歪头靠在他的肩上,“等回去了我亲自做月饼,到了那天你来我家……对了,”说到这儿她停了停,问:“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呢,他们说你父母是被敌军杀死的……将军府,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何,这一刻阿芙就是想知道他的情况,时光如梭,蓦然回首之间,变化的不光是周遭景物,还有心境……!
也许,在想起她真正的死因后,心境就已经变了吧!
自嘲一笑,才感觉到靠着的人的身体僵硬,阿芙抬起头看他,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一手环住他的胳膊再次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些都是听别人说的,我觉着吧,既然决定跟你好好过日子,就要对你呢有个初步了解!你父母虽然不在了,可要有个照顾你特别好的奶娘嬷嬷啊什么的,我总得认识有个了解吧,毕竟呢,我是你未来媳妇,他们就是你的长辈,丑媳总要见公婆的……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到时见面出了丑不就给人留下不好印象了嘛!”
本来话题谈论到父母,夏博玉还挺哀伤的,可经过她在耳边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他就觉着好笑,同时心里柔软的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夏博玉终于理解了云启在耳边老是念叨那句话,爱情就像蜂蜜糖,甜到心坎儿里都不觉着腻!以前他听这腻歪的话浑身起鸡皮疙瘩简直受不了,不过现在经历了,还真认同那丫的说的话!
——确实挺甜的!
“没有什么奶娘嬷嬷,”他声音低沉说:“府里就一个老管家,从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在管理着将军府,这几十年没变过。”
阿芙一愣,这家世真够清白的,如娘亲说的那样,嫁过去了不用担心婆媳关系,更没有妯娌猜隙。他又洁身自好,一般男人哪个没有个通房丫头,或是大房小妾的……可他没有啊!
身处高位,权势无尚尊荣,这么个清冷的男子那满身孤寂的气息,却无端的让人心疼起来。
“那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了,你拐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你以后可要对我好,更要孝敬他们。”
“阿芙,”他声音没有起伏的忽然喊她。
“嗯?”阿芙没有看他,只是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来给我捏捏,让我看看你脸皮有多厚。”
阿芙起先没反应过来,等意识明白后不客气的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坐起身很认真的问:“你知道世界上最尖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夏博玉说。
“那就是你的胡子呀!你脸皮那么厚,可它们还是能破皮而出。”
夏博玉一愣,黑暗中嘴角扬起,“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厚吗?”
“不知道。”阿芙下意识说。
“那就是你们女人的脸皮啊,”夏博玉说:“胡子那么尖,可它在你们女人脸皮下就是长不出来。”
……
别看夏博玉平时冷冷清清的,可那脑子也转得忒快,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
阿芙被他损的无言以对,头埋进膝盖里,肩膀抖个不停。两人挨得近,她甚至都能够受到他身体的抖动,显然也在闷笑。
两人笑了一会儿,阿芙没抬起头,而是在想着用什么话堵夏博玉,突然胳膊被他戳了戳,手劲儿还挺大的。
她没好气的抬起头,“干嘛?”
黑暗中,夏博玉指了指外面,低声对她说,“有情况。”
阿芙整个人一震,可能是被吓得后遗症,听到三更半夜的有情况,怎么想都觉着毛骨悚然的。
她伸手下意识拽住夏博玉的胳膊,拉的死死的,夏博玉本来想要起身去看看情况的,结果被她一拉,动作停顿下,察觉到她的害怕,好声哄道:“你先松手我去看看,放心有我在,别怕。”
阿芙果断的摇头,死也不松手。
夏博玉没辙,只好拉着她一同摸黑到门边,侧耳静听。
阿芙跟在他身后,虽然学了几招半吊子武术,可到底没得真正练武人的敏锐,因此什么也听不到。
大概是没什么情况,夏博玉轻轻拉开房门,外面一缕月光渗透进来,廊道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