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性子善良聪慧,难能可贵,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劝说娘亲,救下白羽。”白起宁坐躺在床榻上,反倒是松了口气,大哥娶了位贤惠大方的妻子。
“夫人也真是的,就算白羽少爷有错,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啊。万一白羽少爷扛不住八十鞭子,可怎么办啊,小命儿都没了!”雨燕想想还觉得后怕。
娘亲自然是心疼四弟的,白起宁当然明白娘亲的用意,事情都过去了,也不多计较。夜里迷迷糊糊,跟李昭平说上了几句话,可也记不清说了些什么。
有婢女来报:“小姐,昭惠王殿下来了,来看你了,就在外面。”
“他……”白起宁心里又气又喜,气的是李昭平不识大体,他不该这么明目张胆老往将军府跑,让皇上或荣国公起疑,喜的是他来看她。
“小姐,昭惠王也是一片好意,我这就去请他进来。昨晚多亏他把白羽少爷送回来。”雨燕明白小姐心里是想见李昭平的,赶紧出去张罗。
很快雨燕领着李昭平走进屋来,雨燕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守着。
房间里只剩下白起宁与李昭平两个人,李昭平目光颇为炙热:“起宁,好些了么?”
“不是说了,不该来么。”白起宁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以前我来这将军府不合适,不过现在合适了。”李昭平走到她身旁。
“怎么合适了。”白起宁抬头问。
“八妹在将军府,我这个做皇长兄的,看看自家妹妹不行么?”李昭平轻笑,“八妹受伤了,我刚才带了宫里的御医来,为她看看伤情,也顺道来看看你。”
白起宁笑了,这个李昭平还真会算计:“好在大哥娶进门的是八公主,不是九公主,不然事儿闹大了,白家惹麻烦。”
李昭平微微点头:“长安自幼乖巧,性子有些弱,从来不欺负人的。”
“只可惜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着八公主整日望穿秋水等啊等,心里也挺难受的。”白起宁叹气道,“开了春三国联军才有动作,平阳侯也是会等。”
“如今气候严寒,道路难行,河面结冰,的确不宜开战。平阳侯素来严谨,自然要等开春,不过他这一等,是给了梁军太多备战时间。”李昭平淡淡道,已经错过最佳战机。
“科举试题,大学士那边催了好几天了,我还没想出来。这两天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出些什么题好。”白起宁一筹莫展道。
“无妨,我帮你想。”李昭平微微笑道。
整个下午,李昭平都陪白起宁在书房里,想着科举试题……直到深夜,白起宁总算整理好了,明日可以按期交给大学士做参考。
雨燕送来了夜宵,让白起宁、李昭平填饱了肚子。
“昭惠王,多谢你,一直陪着我。”这样的感觉很好,充实平淡而又温暖,白起宁坐在他的身旁吃着夜宵,心里甜甜的。
“你我之间,可别说谢了,你也帮了我很多。”李昭平柔声道,“吃完点心,你就早点睡吧,又累了一天。”
夜深了,李昭平离开后,杨淑华来到白起宁的书房。
“娘,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么。”白起宁赶紧迎上来,摸了摸娘亲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今日午后,昭惠王就一直陪着你。”杨淑华看出了端详。
“昭惠王与我,是在谈论公事,你看……”白起宁指了指桌上的纸笔和书,忙切开话题,“对了,羽儿的伤势如何,今天实在太忙了,都没去看他。”
“这两天别去看他,我已经罚他禁闭两天,好好养伤。”杨淑华的目光直直看着白起宁,“女儿,跟娘说实话,你和昭惠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下真的只是来帮我处理公事的。”白起宁垂首道,“我已经帮过他,他帮我也是人之常情。”
“女儿啊,说实话,娘亲不是心很大的人。家里有位公主做媳妇,我就很头疼了。皇家的人,伺候都得小心翼翼的……”杨淑华泪眼阑珊道,“娘亲不喜欢担惊受怕过日子,可偏偏嫁给了你爹,心里苦啊。”
白起宁能明白娘亲心里的苦,长年征战在外,与娘亲聚少离多,而皇上又要把白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肯放心。白起宁也听了出来,娘亲希望她找个普通人家过日子,不要高攀皇长子李昭平。
“娘的意思,女儿明白,我跟娘想的是一样的。”白起宁微微点头,“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白起宁躺在床上,久久寻思着杨淑华的话,她和李昭平在一起的感觉是复杂的,既舒坦高兴更惴惴不安。
……
主帅平阳侯派使者到蜀、楚,索要军资粮饷,开口不小。
李崇昱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商讨此事,如今冬季粮饷吃紧,晋国索要数目甚大,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但如果拒绝平阳侯的要求,那就违背了盟约条例,李崇昱思索着如何两全其美,不得罪晋楚两国。
荣国公认为这次索要粮饷,是晋国的要求,楚国也未必愿意,不如先派人去楚君那儿打探消息,与楚国先通通气商议个办法应对平阳侯。
“以爱卿之见,派谁去楚国商议合适?”李崇昱问道。
“当然是右司徒,她去一定能办妥。”荣国公推荐白起宁,她也算是轻车熟路,在楚国认识些人。
“右司徒,你可愿意再去一趟楚国,为朕解忧?”李崇昱问道。
“臣遵旨。”白起宁答道,这事儿也没得第二个选择。
李昭平侧头,余光扫了一眼白起宁,看来她又要辛苦去趟楚国,可惜不能陪在她身边。
四公主李长乐得知白起宁将去楚国,恳求李崇昱,说是想见见天下第一美男楚逸,让她同去。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李崇昱竟然同意了李长乐这个荒唐的请求,准许李长乐同去楚国。
但白起宁知道,那不过是幌子而已,李长乐去楚国必定有别的原因,不是她自己想去,而是李崇昱令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