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宁开门后,见到是广陵候的七姨娘安落雁:“已经太晚了,我打算睡下。”
安落雁身后的侍女提着药箱,安落雁向白起宁微微点头失礼:“司徒大人别误会,我是来为大人重新包扎伤口的,上好药我就走。”
“请进吧——”白起宁心中暗松了口气,伤在背上,她正愁如何处理。
安落雁进屋,让侍女关上了门,白起宁坐在床榻上,卸下衣衫,露出裸背,背对着安落雁,安落雁小心翼翼为她上药止血,手法很是娴熟。
“有劳夫人。”白起宁道谢。
安落雁一怔,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称她夫人,她哪儿有那个资格,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安落雁对白起宁的语气友善:“司徒大人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
“无妨,这点小痛不算什么。”
“真是难得看见像司徒大人这么英勇的女子。”
“夫人上药的手法很像大夫。”
“哦,我自幼随父亲学医,侯爷出门在外狩猎,有时候难免可能擦点小伤,所以喜欢带上我。”
难怪她的手法娴熟,是医家出生,白起宁又道:“帮我上药,只怕是打扰了侯爷和夫人的休息。”
安落雁笑了笑,轻轻叹口气,就算是外出游玩,广陵候身边也不乏美女,而她的身体已对广陵候没什么吸引力了。今晚自有其她女子伺候,她也闲来无聊。安落雁本来以为今夜留在广陵候屋内的人会是白起宁,没想到她轻易脱身了。
“侯爷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安落雁看似漫不经心一语,实则是提醒白起宁,她看得出来,白起宁不愿与广陵候有染。
听七姨娘这语气,像是也不喜欢广陵候,白起宁想来,也许她只是被迫无奈相从吧。
“好了,药上好了。”安落雁为白起宁披上了外衣,侍女收拾好药箱。
白起宁道了谢,安落雁离开了房间。觉得又困又累的白起宁睡了过去,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白起宁一直呆在屋子里,也没有出门,饭菜是侍女送来的,她不想与广陵候有太多交集往来。
有侍女来报:“司徒大人,你要找的姑娘好像来了。”
“魏青来了!”白起宁颇为欣喜,赵湛还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去接来了魏青。
黑袍战衣的段逸大步走来,向白起宁行礼:“司徒大人,有客人来了,请你去大堂一叙。”
“好。”白起宁对赵湛虽无好感,相较之下,对救她冲出重围的段逸却有几分好感。
白起宁随段逸赶去大堂,引入眼帘的是一位高雅男子的非凡身影,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段逸口中的客人,竟然是——李昭平!
李昭平身着素色锦衣,锦衣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与他头上青色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坐在大堂的主客座,身子挺得如松柏般笔直。
还有魏青,坐在李昭平的身旁的位置上,看上去气色稍好了些,因为伤重缘故,脸色嘴唇泛白。李昭平本让她下去先好好躺着休息,可魏青放心不下,非要见一眼白起宁才罢休。
“昭惠王!”白起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不是在蜀国蓉城么?
李昭平见到白起宁来了,面露忧色语气关怀:“起宁,你的伤势如何?”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白起宁忙道。
作为主人的广陵候赵湛,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他派人连夜去小镇打探那个叫魏青的蜀女,没想到侍卫今天不单单带回蜀女,还招上了这么一尊大佛,蜀国的昭惠王李昭平。
李昭平的确应该在蜀国,不过他的门客探到消息,荣国公秘密调动暗卫出城,便担心荣国公是想在途中对付白起宁。于是李昭平向皇上请命,随白起宁同往佛山,他带着身手高强的近卫一路紧追。
今天清晨,李昭平一行人正好路过小镇,听说一队晋卫在收寻一名蜀女,于是探明消息。李昭平得知白起宁在广陵候的手里,便带着魏青赶来,想接走白起宁。
“既然都是蜀国来的客人,昭惠王可是贵客,本侯一定要好好招待。”赵湛皮笑肉不笑,语气妖娆,“都不用客气。”
白起宁与李昭平哪里顾得上赵湛,两人都有些许疑惑向对方讨个清楚,赵湛完全插不上话,脸黑得难看。
李昭平也有所耳闻,广陵候赵湛名声堪忧,于是想尽快辞别:“多谢广陵候相救白起宁,这份恩情我等铭记于心。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得去佛山,便就不打扰了。”
赵湛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白起宁,他与白起宁还有赌约在身,而李昭平毕竟是蜀国的王爵,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反正都是玩,在哪儿玩倒是无所谓。
“不急,本侯四处游乐,也正好想去佛山看看,既然是同路,就一起同行吧。”赵湛朗声道,佛山可是个好地方,他原本也打算找个时间,去会会那些说天说地的和尚。
李昭平微怔,赵湛如此开口,也没想到如何拒绝的法子,于是只能应声:“那好啊,有幸与广陵候同路。”
……
“青妹,你伤得那么重,还是养伤要紧。”白起宁在屋子里叮嘱道,替魏青盖好了被子,反正一时半会儿甩不掉赵湛,决意就在这儿休息数日再走。
魏青因为自己的伤,而延误行程,颇为愧疚:“不如昭惠王和司徒大人先行,我随后再来。”
“没关系,说实话,这两****也不方便赶路。”白起宁背后的伤口若是再撕裂,怕是要发炎了。
李昭平抱着小白狐,站在一旁:“也好,你们就趁这几天养伤恢复。起宁,你的变法稿都在我这儿,我已命人妥善保管。”
小白狐在李昭平的怀里,摇晃着脑袋蹭来蹭去,他这种姿势抱得很舒服。昨晚可把它急坏了,担心白起宁有危险,可当时魏青伤势愈发恶劣,它只能输出点灵气,让魏青舒服些。
白起宁轻轻凝视看着李昭平,就在她以为前路艰险的之时,他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她很大的心安:“谢谢你,丢下那么一大摊子事儿,来帮我。”
“说什么呢,本就是我该做的。”李昭平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若是白起宁真的出了意外,那就算他今后得了蜀国的天下,失去她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