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袭来，他衣衫单薄，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只要眼里看到她，心里就暖暖的。
风大了，白起宁扶着杨琉璃回了屋，担心杨琉璃会着凉，因而加重病情。
其实苦劝小姨出去走走，也是为了让大哥远远看上一眼小姨，白起宁照顾杨琉璃睡下以后，这才房间来。
白戬抱着小白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逗弄。天色已经晚了，可白戬睡不着，与其在屋子里闷着无眠，不如在她刚才经过的地方呆呆。
就连这里吹过的冷风，似乎都有她的味道。
“大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白起宁走进亭子里，手里拿着件深紫色的厚袍子。
“吱吱吱~”小白狐狸看到白起宁来了，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是啊，陪陪你的小狐狸。”白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笑意。
白起宁将手里的厚紫袍子披在白戬的身上，眼中略带心疼：“哥，天转凉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无妨，习惯了，身体硬朗得很，不会有事的。”白戬轻描淡写道。
可白起宁触碰到白戬的手指时，是冰凉的：“大哥，在边关练军，是很辛苦的，你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小姨呢？睡下了吗？”白戬的心里只是忧心着她。
“嗯，睡下了。”白起宁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转移了话锋，“爹娘在玦阳县，不知过得如何。”
“爹倒是给过我家书，所一切安好。还好，有四弟白羽陪在爹娘的身边，他们不至于太孤单。”白戬悠悠道。
“大哥，陪在爹娘身边的，不止是四弟，还有八公主李长安。”白起宁忍不住开口，她不是刻意要提起八公主，而是她在白府看到八公主李长安落寞的影子时，那种心酸感油然而起。
白起宁很清楚，大哥喜欢的是小姨，可是小姨就如同这得不到的月光，公主李长安确实真实的，是大哥的妻子。
虽然这段婚姻，不是大哥想要的，是皇家强求赐婚的。但李长安是无辜的，她只是个等待丈夫归去的女人，一心一意爱慕着大哥。
“我是欠公主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补偿她。”白戬目光深邃，他从来不称长安公主为自己的妻子，两个人之间太过遥远，隔着一堵厚厚的城墙，对那个女人有的只是愧疚，而不是深爱，“现在，我只想陪小姨，度过最后这段属于她的时光。”
白起宁轻轻点了点头，即便是有人毁了李长安的幸福，那个人也不该是大哥，而是赐婚的皇帝。大哥的心和情，只能给一个女人，他喜欢的女人。
……
翌日，白起宁醒来后，问起雨燕有关熬药的事儿，才知道原来是大哥想出的法子，在药里加红糖蜜饯等。
“大哥倒是变得有心细心了。”白起宁微微叹了口气。
“是啊，大少爷很是关心杨夫人。”雨燕道，“今早儿，军营里好像有事儿，来了个士卒见大少爷，大少爷就回军营了，让我给小姐带个话。”
“大哥走了？”白起宁心中缓了缓，“这样也好，这两天搞得我也怪紧张的。”
“小姐，杨夫人为什么不愿意见大少爷啊。”雨燕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人，杨琉璃偏偏都不待见白戬，而且听说杨夫人和大少爷的关系也不错啊。
“你啊，瞎捉摸什么？小姨只是病了，不想见太多人而已。”白起宁瞥了一眼雨燕，“不过这次来司马府，还得好好奖赏你这个小丫头。”
雨燕心中一喜：“奖赏我？”
白起宁点了点头，笑道：“我这几日在外面忙着，这司马府上上下下都是你在安排打点，不如就升你做这司马府的管家吧。”
听了这话，雨燕随即脸上笑开了花：“管家？听上去很美妙的样子。”
“府里人手不够，除了你，就只有随行而来的两个小丫头，连煎药都要大哥帮忙。你再去招两个仆人，把这里好好打扫布置一下，让司马府也有点家的味道。”白起宁叮咛，“还有，今后我每月的俸禄，就放你这儿，你来计划开支。”
“好啊好啊。”雨燕连连点头，被重用的感觉挺好的。
……
白起宁让雨燕准备了早点，和小姨一起用早膳，杨琉璃不肯怎么出门，用膳都是小姨的房间里。
杨琉璃取下了面巾，面色发黄如同黄蜡，皮肤松弛，险些日子消瘦得不成形，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而现在又圆润了些，每日三餐正常饮食。
“今天小姨的气色好了不少呢。”白起宁轻笑道，桌上都是清淡的饮食。
“起宁，前几天是我太敏感了，也让你受了累。”杨琉璃面露愧疚之色。
“小姨说的哪儿的话，我不累。”白起宁看杨琉璃今天心情很不错，于是又道，“大哥很想念小姨呢，小姨心情好些了，还是见见他吧。”
杨琉璃一怔，顿时凝重了眉头：“过些天再说吧。”
小姨已经松了口，不那么坚持排斥大哥了，白起宁也点头附和：“好，过几日再说。”
用过早点后，随行而来的丫头来报：“小姐，门外有个姓李的小生，说是小姐的故人，特来求见。”
李姓小伙子？白起宁一下子想到了李昭平，唉，总不可能是他吧。
她这才刚到淮都没几天，哪儿来的故友登门造访：“好，让他到大厅等下，我去看看。”
白起宁来到大厅，看到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身青衫，冲着他笑意盈盈：“白姐，这儿不是蓉城，你不会赶我走吧。”
“李子涵！”白起宁傻了眼，竟然是子涵。
一年多前，白起宁将李子涵强行赶出了蓉城，还威胁过他，如果他再回蓉城就会杀了他。白起宁一直以为，李子涵心里会怨她恨她，不愿再见到她。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在淮都城，他们却又重逢了。
“白姐，听说你发配到淮都了，我离这儿不远，就过来看看你。”李子涵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戏谑道，“这下，你可是也遭报应了。”
“只要这儿不是蓉城，随时欢迎你的到来。”白起宁嘴角荡起微笑，“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