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芈回到家中,云飞扬还是不肯离开,洛小芈惺忪着睡眼:“拜托大哥,我好困,让我睡个觉可好,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呢!”
云飞扬一脸严肃:“我觉得你这个班不要再上了,源通公司就是个狼穴蛇窝,太危险,还是干脆辞职算了。”
洛小芈瘫倒在沙发中:“你在说什么醉话呢?这份工作我得来有多不易?”
云飞扬着急道:“小芈,现在醉的是你,今晚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死亡那么近,小芈你感觉不到么?”
洛小芈瞪大了眼睛不说话。
“你真以为那是意外么?”云飞扬摇头,“不是我阴谋论,我就是觉得今晚死掉的那个只是你的替死鬼,他们要杀的人是你……”
洛小芈有些呆了:“你说的他们……他们是萧总和姜路遥?”
云飞扬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洛小芈始终无法相信,“无怨无仇,也没有利益冲突,我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她顿了顿又道,“再说当晚谁都有不在场证明,飞扬你是不是想多了?”
“这点我也没有想通。”云飞扬道,“但是我觉得一定有哪里疏漏了。”
洛小芈伸了一个懒腰,她拍拍云飞扬的肩,“你肯定是最近看侦探小说看多了,我去睡了,不跟你探讨了,你要是不肯走就在沙发里窝一会儿吧,反正也快天亮了……”
看着懵懂离去的洛小芈,云飞扬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在余下的两个多月内把萧然和姜路遥的阴谋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护洛小芈周全。
姜路遥一夜未眠,只要闭上眼睛,她的面前浮现出刘秘书被水泡得浮肿的脸,每每如此,她便惊出一身冷汗。第二天,姜路遥赖在床上没有上班,对此萧然持支持的态度:“你最好适应一下,现在你这个样子出去,谁都看的出你魂不守舍,所以你还是把自己关两天,等正常了再出去,省得给我惹事儿。”
姜路遥不吭声,如今萧然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她不敢也不能有半点忤逆,这条路已经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
一直到上午十点,姜路遥才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下后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当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时,姜路遥方才有些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没电,急忙找了电源插上。
手机刚一开机便提示有数个电话,她看了看号码,很陌生。姜路遥正在犹豫是否要拨回时,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姜路遥按下了接听键,“谁?”
“是我!”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我是万福寺的小和尚,上次被大姐你抓住的那个。”
姜路遥恍然起来,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小和尚,如今他打电话过来,莫非是有了什么线索?
“你有什么发现?”姜路遥觉得忐忑起来,那个自己猜测已久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一时间很难说的明白,大姐你过来,我当面和你细说。”小和尚卖了个关子,姜路遥对他的小心思自然心知肚明,当即挂了电话去取了点现金,然后向万福寺匆匆赶去。
赶到万福寺的时候已过了午后,姜路遥顾不上吃饭,直接找到了小和尚。小和尚掂了掂姜路遥递过来的装钱的信封,神神秘秘道:“这事情诡异的很,保管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那是一个黄昏,万福寺里来了一位客人,这名客人是个中年男子,以前也来过几次,因此小和尚对他不算陌生。因为曾经听起这位客人与住持提起过云飞扬的名字,小和尚便多留意了下。可无奈住持在小和尚上过茶水后便将他赶了出去,他只得窝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个墙角。
“飞扬最近可有闯什么祸?”中年男人在问。
“最近他倒是收敛了许多。”住持笑言,“不过听说他前阵子病了,有段时间都没上来了。”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他那个人做起事来就是没轻没重的,我一直很担心他。虽然他肚子里对人类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但是他毕竟只是个手机精灵,在人间生存可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
住持安慰道:“你就放宽心吧,什么事不是慢慢学会的?况且他身边有个叫做洛小芈的女子,每次飞扬提起她来都眉飞色舞的,有那个女子在,总归会去教飞扬适应一些东西。”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个方面,飞扬对那女子沉迷得越深,越可能做出不当的事情来,我就怕他把握不了,到头来伤人害己……”
“手机精灵?!”尽管有着心理准备,姜路遥还是吓了一跳。
“嗯。”小和尚肯定地点头,“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手机精灵是什么,反正应该不是个人。 ”
姜路遥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道:“干的好!以后有什么新的消息还帮我留意着,少不了你的好。”
小和尚乐不颠颠儿地答应下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姜路遥将前前后后的事串起来想了一通,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网络上出现洛小芈的负面新闻时都能被删的干干净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飞扬具有仿佛特异功能般的速度和力量。如果有朝一日这些能力能够由自己掌控,归自己所有,那该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呵!
想到这里,姜路遥兴奋起来,她没有想到原来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宝贝,一旦她拥有了这个宝贝,她便不用再为任何事发愁,为任何人纠缠往复,她可以为自己做主,再没人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
回到萧然家中后的姜路遥暂时从游湖事件中解脱出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云飞扬掌控在自己手里,这一想就想到了夜幕降临。
姜路遥始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越发地饿起来。她不想出去吃也不想叫外卖,便跑到厨房想翻一翻萧然有没有存几盒方便面。橱柜中几乎翻了个遍也没见到半点能充饥的东西,眼看只剩下最后一个橱柜了,这个橱柜看上去比其他的要拥挤些,但充斥其中的大多是些空了的瓶瓶罐罐,姜路遥吃力地一一搬出,却无意发现了橱柜后的一处暗门。
暗门有一道锁,姜路遥疑惑起来,她突然很想知道这橱柜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姜路遥挨个儿摇晃着那些瓶罐,终于在其中一个罐子里找到了把钥匙。姜路遥尝试着去开暗门的锁,只听见“咔哒”一声,暗门果然被打开了。
暗门里整整齐齐地码了一些文件和资料。姜路遥感到奇怪,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东西萧然不放在办公室或是自己的书房,而是藏在这里。她取出最上面的一只牛皮信封,里面是萧然委托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她大致翻了翻,里面涉及到韩露,白助理,洛小芈,还有姜路遥自己。
姜路遥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将牛皮信封重新封好放回原处,又取了第二份资料袋打开看去。只看了一眼姜路遥便变了脸色,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萧然要将这些资料藏的那么隐秘,因为这里任何一份资料都足以让他吃上官司,让源通公司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姜路遥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她原本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萧然的全部,却不料仍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他利用假发票逃税,制造假合同陷害竞争对手,林林总总,难以罗列。姜路遥看的入神,竟没有留意到房门在什么时候已被人打开,而那个人现在已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萧然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仿佛在姜路遥耳边的一声惊雷,吓得她差点扔掉了手中的东西。
“你……你怎么回来了?”姜路遥缓不过神来,语无伦次。
“看来你是多么不想我回来啊。”萧然似笑非笑,“外面的天都黑了,我不回自己的家还会去哪儿?”
萧然的声音没有情绪,冰冷如铁,让姜路遥的心里越发恐惧起来:“你……你吃过饭没有?我……给你做?”她言不由衷,只想着逃离。
萧然却拉住她:“你看到了多少?你是在查我?”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也许,你才是我身边最应该防的人?”
姜路遥被他攥得生疼,她一边挣脱一边求饶:“萧然,我是无意的,我只是想找盒方便面,我真的不是要查你什么。”
“无意?”萧然低低哼了声,“无意间看到了柜门我理解,可找钥匙开门也是无意的么?”
姜路遥语噎:“是我好奇了,我不该随便看你的东西。”她哀求道,“但是萧然,你应该很清楚我绝无害你之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背叛你。”
萧然淡漠地摇头:“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谁都不值得相信。”
姜路遥伤心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你一点真心,甚至连信任都没有么?”
萧然笑起来:“真心?真心又是什么?你太天真了!”
姜路遥只觉得无望的悲哀爬了满身,她沉默了半晌,缓缓道:“那么,你是要连我也杀了吗?如果是,可不可以下手快一点?”
萧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姜路遥竟会如此坦然,坦然到他甚至连仅有的一点杀意都淡漠下去:“就算我留你下来,你又能为我做什么?谈恋爱么?我不一定有时间的。”
姜路遥感觉出萧然情绪的变化,她在恍惚中认为萧然的手下留情也许是对自己尚存的一点眷念,这让她竟觉得有一丝丝雀跃,仿佛饮鸩止渴,至少萧然还愿意给她递一杯鸩毒。
“我也许可以让我们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姜路遥忙不迭地想要表功,“这个筹码就是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