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什么时候答应了？宁城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有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白灵要和她谈一谈了。
但是夏晚安的脑子里却突然掠过了一个“嗯”字，刚才宁城淡淡应下来的那一句，应该是被白灵视为是答应的话了吧？
她觉得有些心疼，看着白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沉默着，半晌，见宁城没有应答的意思，才开口道：“那我先走了，你们聊。”她离开之后，至少身份尴尬也不用继续在这里尴尬下去了。
“你要去哪？既然要聊天，就在这里一起聊聊吧。”宁城开口道。
夏晚安一阵沉默，转头看着白灵已经涨得通红的脸色。
白灵脸色通红地看着宁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支支吾吾地看了看夏晚安，说了一两个字之后，彻底没有了声音。
白露眉头一皱，开口道：“你要说什么？大家一起听一听也没事。”白露觉得白灵是不会说出什么话来的。她和宁城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现在又有什么东西好聊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了，现在也就是觉得白灵有些奇怪而已。
白灵开口道：“我……我想和宁导说一说……你们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白露拧着眉转头凝视着白灵，很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要干什么？”她害怕白灵做傻事。她就白灵这么一个妹妹，不会是……她有些担心了。白灵这个傻姑娘，就算是倒贴人家也不会理会她的，她到现在了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真的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灵开口，急了。
“我想的怎样？”白露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
白灵哑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支支吾吾半天，着急得脸上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宁城只是静静地看着，对于这个谈话倒像是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只是这场谈话拖延了夏晚安的步子，这一点是让他十分满意的。
“姐……”白灵已经带着恳求看向了白露。
夏晚安终于开口了，对着白露道：“我们先离开吧。”随即转身看向了宁城道：“宁导，我其实一直想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当然只是建议，你听不听都是随意。”
“嗯。”宁城淡淡应了一句。
“我觉得您在工作方面的能力十分让我敬佩，但是人品方面……不敢恭维。”夏晚安是第一次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原因无他，实在是看着面前的场景太过于气恼和窝火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啊？一个低声下气地求着，一个横眉竖眼地看着，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主子和仆人的关系，怎么搞的现在像有明显的阶级划分似的？她一开始也只是心疼白灵，但是现在是真的觉得宁城过分了，没有必要对一个即将有合作关系的人这样。
就算是宁城全世界只尊重她，她都觉得这事情只会让她觉得羞耻，没有什么好稀罕的。她甚至会觉得有些愧疚，仿佛是因为她，才让白灵受到现在的屈辱的。
宁城的目光深沉了一些，盯着夏晚安的脸看。
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夏晚安，想必宁城早就已经发飙了吧？但是偏偏是夏晚安，他打不得也骂不得，所以也只能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怒意，紧紧盯着，什么都不做。
夏晚安无所畏惧，白灵惊恐地看了夏晚安一眼，白露也有些诧异，但是夏晚安带着鄙夷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我觉得每个人都拥有表达自己的权力，你可以忽视，但是不能鄙视，仅此而已。”夏晚安开口道：“我和白露先走，你要是想谈一谈就谈吧，但是白灵不欠你的，你要是不能好好聊天就别聊了。”她皱着眉头，带着火气伸手将白露一拉，往旁边走去。
白露踉跄了一下，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吃炸药包了？”
“我倒是想吃呢。”夏晚安开口，怒意燃烧：“第一个就先炸了宁城。”
白露笑了起来：“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只是觉得不值，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愤慨什么，明明当事人和自得其乐的样子……”夏晚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那边一眼，开口道：“白灵怎么会看上宁城了呢？虽然说才华是真的有，但是我不认为这个小子除了那点才华之外，还剩下什么了。”
“就是因为她看得见不同的闪光点，所以才会喜欢啊。”白露耸肩道：“你不知道，白灵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最多就是好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是见到的时候说实话……还是挺震惊的。”白露耸了耸肩道。
夏晚安开口，皱眉道：“那宁城岂不是等于是她的初恋了？”
白露沉思了两秒钟之后，苦笑一声：“我不太清楚，估计是了。”
“你是她亲姐姐，你怎么会不清楚？如果是初恋就麻烦了……”
“你是指你和温子耀吗？”白露笑了起来，开玩笑道：“你一直没有办法和温子耀分手，就算是大吵最后也还是会在一起，原因是初恋？”
夏晚安伸手来打白露，边打边道：“我倒是看看你什么时候碰上这样的……”
“我大概是碰不上了。”白露开口道，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到底是有遗憾的。
夏晚安停住了手，认真打量了白露一眼。
白露身边真的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都不动心，至今为止她的事业也已经有了比较稳定的发展，按理来说是不用像前两年那样还走禁欲的玉女风了，是应该转转型了，而且白露的御姐范也十分浓，清丽大气的五官也适合走一走成熟的路线，这时候来点小绯闻，只要对方门当户对，粉丝们认为是配得上的，就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一点是夏晚安知道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白露为什么始终都不涉及感情？
是因为曾经有过情伤？那她也藏得太深了，竟然瞒得滴水不漏，所有人都不知道。还是仅仅是因为不想要？但是有可能吗？这对于一个正常女人来说，都没有可能。
“你想什么呢。”白露翻了个白眼道。
她一看就知道夏晚安是在胡思乱想了，看着夏晚安惊恐的眼神就能得出结论。
“我在想答案啊。这个答案真的太令人费解了，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开始思考了。”夏晚安伸手，装作手里拿着一个话筒的样子，开口问道：“请问，白小姐究竟是拥有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刀枪不入的女金刚？”
“我去你的！”白露伸手也将夏晚安轻轻打了一下，开口道：“哪有什么心路历程！没有！”
“怎么可能？”夏晚安伸手将白露的咯吱窝一挠，开口道：“你要是没有心路历程，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么极端的想法？”
“我不觉得这样是极端啊。”白露只是简单回了一句。
夏晚安看着她道：“我觉得你还是可以适当做出调整和改变的，毕竟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好男人，但是能够合适你的还是不少，两个人虽然比一个人要麻烦许多，也多争吵也多琐事，但是幸福终究是大于痛苦的，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白露笑了笑，耸肩道：“但是我不相信爱情。反正这就是我的爱情观，彻头彻尾的悲剧，我看了太多，也想了太多，我觉得时间花在对的地方，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我的成本。你看看白灵，她成为了我更加坚定地不想要迎接爱情来临的理由。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允许自己沦落到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尊严。我承认我自私，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夏晚安在心里默默惊叹了几秒。
她是佩服的。因为白露的很多观点她也都只能听着，不能做到。白露当初对每一个身边可能威胁到她的人，下手都不算是轻的，包括夏晚安自己，也是被白露坑过的。但是现在之所以能够成为这么好的朋友，原因之一也是因为白露的坦诚。
白露一旦将她当做朋友了，就是毫无保留地倾诉，什么都不会隐瞒，但同时也是什么都不会主动的。
就像今天，如果夏晚安不主动说出来，白露也不会主动将这些想法告诉她。
夏晚安在开口道：“我们现在是在这里等着她过来还是？”
她们一起转头看向了那边，正看见宁城怀疑的神色，不知道白灵说了什么让宁城都觉得惊讶的东西，宁城正在用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她。
白露开口道：“等着她吧。我想知道她和宁城到底说了什么……”
“那不如我们就过去听听？”夏晚安开口建议道。
“你以为我是温子耀啊？”白露开口道。
夏晚安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一定是温子耀那天躲在石头后面潜入剧组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所以才会有白露现在的这一句。
笑过之后夏晚安道：“这话千万别给他听见。”
“我傻呀，说人坏话我还拿到他面前去说？”白露道：“不过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白灵，等她回来了，自然会把这些东西都告诉我们的。”
“好。”
此刻，白灵站在宁城的面前，面对着宁城淡淡的打量，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