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都已经做了决定了吗？”张允儿瞥了我一眼，转过目光去看可儿，“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你很放得下我和可儿，心里没有一点的担心。”
“不不……不是这样！”我抬手扶了下额头，却无法抚下头痛。我真的没有想到刚才在我和王军说那些豪言壮语的时候，她和风雪已经在门外了，而且全都听了进去。
“我当时那样说，只是想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找冯教授，能够拿出全部的心思来面对这场灾难。对！这就是一场灾难，你知道的，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为此送命了。可能目前我们还觉得身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有危险。
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当那股邪恶之势逐渐壮大的时候，当我避无可避的时候，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拯救一次，也许会有挽救的希望！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把可儿留给你一个人照顾，但我心里其实是很不情愿的。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去找冯教授，一半留下来照顾母子俩。允儿，我真的是这样想的，你相信我好吗？”我试图作出解释，但是允儿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我真的不确定我说的话，她能不能听进耳里。
“相信你，也就意味着要点头同意，放你离开是吗？”张允儿瞪向我的时候，眼眸里分明有什么在闪烁。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重自己，平安回来见你和可儿的！”我低下头去，她的眼睛令我无法对视。
我知道这一次是我食言了，当初我们结婚之后，隐居山林的时候，就说过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不会再离开彼此。可是现在，我却要离开她，去赶赴我嘴里说的那场灾难。
“爹爹，你要走吗？你要去哪里？”这时坐在身旁的可儿，朝我投来好奇的双眸。
“我……”我原想当着可儿的面谈，允儿不好发作，谈判会相对顺利一些。但是我忘记了，可儿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已然听出了我要走。
“爹爹，你去哪里呀！带上我和娘亲啊，不然我们留在家里多孤单？没有你在身边，我和娘亲吃饭饭都不香的。”可儿两只小手抱住我的胳膊摇来摇去，瘪着小嘴，可怜巴巴地说着。
“可儿……”我再次开了口，可是仍然是说不出什么，话就噎在喉咙里。
如果是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来去自由，不用向任何交代。但是现在面对允儿和可儿，我的妻子和女儿，我能不交代吗？
可我又能给她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告诉她们，我还是要走，让她们自己照顾自己吗？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而就在我感到为难万分的时候，张允儿却开了口：“可儿，你过来，让娘亲告诉我！”
“奥！”可儿一听这话，甜甜地应了一声，跳下椅子，张开小手，奔了过去。
“允儿！”我看着已经到了张允儿怀里的可儿，心里一急，喊了一声。
“怎么？你做得出来，还怕我跟女儿说吗？”张允儿回了我一记冷眼，堵得我再次哑了口。
“我只是不想吓到可儿。”就我个人而言，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要坚持去做自己想做的，她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可儿就在身边，我真的担心她听了之后，对于她以后的成长会有影响。
“你在这么决定的时候，就该知道可儿会被吓到。”张允儿板着脸孔，话里充斥着明显的怒气，“如果你真的要走，从今天起，可儿就见不到爹了。你不让我跟她说，要我瞒着她，那你告诉我怎么瞒，我应该说你去哪里了？”
我被这话问住，一句也答不上来。
“娘亲，爹爹真的要走，他不要我们了吗？”可儿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小嘴一扁，就要哭了起来。
我心里着急，巴巴地看着允儿，希望她能赶紧说点什么，安抚可儿。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放下这句：“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然后，她就抱着可儿，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而在房门打开的时候，可儿回头看着我，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允儿——”我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张允儿走得很快，我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楼梯。而与此同时，隔壁房内，风雪也是领着壮壮摔门而去。在我追过去的时候，走出房门的王军一把抓住了我。
“谈砸了吧？”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的两边脸颊上赫然布满了手掌印，风雪可真没他好看的，直接朝着脸上就打去了。
“是啊，现在怎么办？”我看了眼另一边，两个女人领着孩子已然消失在了楼梯间，转眼间就要走出咖啡馆了，如果再不追，可就来不及了。
“还能怎么办？做给她们看啊！”王军说完推了我一把。
我立刻转身，下了楼梯，朝着门外追去，但是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军却一把拉住了我：“你先去拦辆车，我去上个厕所就来。”
“拦什么车？她们两个就在前面，走路能追上的！”我回头睨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顾着上厕所？最离谱的是他去上厕所，让我去拦车？感情他自己要慢慢追，还得让我等着？那不是在故意拖我下水吗？
“追她们两个干嘛？我是让你拦车，我们直奔飞机场，去南山找冯教授。”王军回头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该不会是被女人一训，你就怂了吧？连之前立下的宏愿都忘记了吧？”
“我能是这样的人吗？”被他这样一怀疑，我出口的话语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只是她们两个现都在气头上，我们就这样走了好吗？”
“你也说了，她们两个现都在气头上，你觉得你去说什么有用？”王军抽了抽嘴角，笑着反问我一句，然后不等我开口就自行答了出来，“现在这样是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她们消了气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