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欺服人家小姑娘了，她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严厉：“……”
见他不吭声，赵正平挑了下眉，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多说一字，好像就会要了他的命。
知道他的腿不方便，他问道：“我送她回来？”
“不用，她喜欢在那里就让她呆着吧。”
赵正平：“……”一个个现在都变得有点让人费解。
严厉挂了电话，嘴角不自觉扬起，脸上笑容灿烂。
季凉夏静静地坐着，听着病房里传出的声音，多好啊，还能够说话，还能够交谈，要是爷爷……
她低下头，擦擦眼角，眼睛红红的。
赵正平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离家出走了？”
她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马上使劲摇头，声音不自觉提高了，“离家出？怎么会？呵呵……”
看着她努力傻笑掩饰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啊。
“哦，不是啊。”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那个……我不是考了个证吗？我来拿证……”
赵正平：哪有人半夜跑到医院里来拿证的，而且还在这里傻坐着。
季凉夏双手抓着腿上的裙子，浑身不自在。
“在想你爷爷了吗？”
她脸上的傻笑慢慢淡了下去，有些忧伤惆怅。
“对不起，当时我没控制住自己，给你们医院带来了不少麻烦。”她已经不太记得看到爷爷尸体时的样子，只知道自己好像大吵大闹了一场。
赵正平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现在倒是想开了。”
“我……只能接受。”
他又是了怔，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又能怎么样呢？换作谁，也是一样的。
他沉默地看着她，她仰着小脸，侧脸精致，光滑的小脸上映着淡淡的光芒，长长的睫羽一闪一闪，像蝶翼，她看起来乖巧了很多。年
他眼中情绪涌动，其实季老没死，他已经有要苏醒的迹象了。
但是他不能说，他不能打断严厉的计划。
“你要相信严厉，他会你很上心的。”
提到小叔，她的眼眶发热，垂下头来，长长的头发遮掩着小脸，“我一直都相信小叔。”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是我害得小叔走不了路……”
赵正平又是一愣，原来，她是内疚了！
少女心情复杂，想找个地方呆。
他陪她坐了会儿，站起来离开，在服务台前向工作人员吩咐了几句，就下班了。
季凉夏坐了会儿，就有一个值班的护士拿着一件白褂来到她的面前，“季小姐，听说你是来拿证的？”
她愣了下，只好点点头。
“拿证之前，是要先实习的，我带你去换下衣服，你跟着我实习吧。”
她“哦”了一声，也不知道领证的流程，反正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按她说的做，跟着她去了换衣间。
“我叫沈佳人，是这里的护士。”
“你好，我叫季凉夏。”
沈佳人一喜，“我知道你。”她才二十四岁，是海市本地人，大学学的医，毕业就在这里做了一年的实习生，刚转正没多久，对海市的新闻也很了解，像季凉夏这种新闻人物，她早就听说过，再加上严厉是他们医院的病人，季凉夏也经常出现在医院，她早就知道她了。
季凉夏看着她明亮的眼神，尴尬地笑笑。
她也不想出名，可惜她的生活不由她自己控制，不过这个沈佳人长得清清秀秀，看起来简简单单，很亲切，让人很容易接近。
沈佳人看了看她身上的礼服和高跟鞋，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双小白鞋，“我只有这个鞋了。”
季凉夏已经伸手拿过，“谢谢。”
她愣了下，传闻这个季凉夏是亿万继承人，她以为她看不上自己五十块钱一双的鞋，没想到她一点都不嫌弃，她对她的印象好了些，觉得她没那么难相处。
她又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下，翻出一件黑色的毛衣，“天气冷了，得加衣服，你不介意……”
季凉夏忙摇头，“不介意的。”她拿了毛衣，就套在身上。
沈佳人比她大六岁，两人差不多高，比她胖一点，但她发育丰满，衣服勉强能够套进去。
季凉夏抓着自己的裙摆，用力一撕，只听“哗”的一声，一截裙摆就被撕了下来，她又熟练地套上白大褂，长长的衣服刚好把黑色的裙子遮住。
她又从的撕下来的裙摆上撕下一条布条，把头发系上，然后向沈佳人问道：“这样可以吗？”
沈佳人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简直就像变戏法似的，穿是工工整整的，她忙点头。
她又想了想院长说的，只要带着她在这里就好了，她说道：“我现在要去查病房，你就跟着我吧。”
季凉夏认真点头，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
两人往住院部去。
沈佳人边走边给她介绍，“其他的病人都还好，就是五零七的那个老爷爷，他是肺癌晚期，”她的声音很低，只让季凉夏听到，“上周，医生都确诊他死了，要送去太平间，结果他又醒过来了。”
季凉夏眼睛一亮，这不是诈尸吗？听起来有点恐怖。
“呆会儿你进去，他说直么你就当耳边风，不说话就是了。”
她使劲点头，表示会完全听话。
两人来到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谩骂的声音。
沈佳人推开门，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照明灯，她又打开了一个灯，把房间照亮。
季凉夏跟着她走进去，就看到床头靠着一个老头，光着头，眼窝深陷，眼眶是黑的，皮肤是黄的，不用化妆，简直可以直接去演恐怖片了。
她们一进去，他就骂骂咧咧的，“他们来了吗？”
她皱了下眉头，他们？是指谁呢？
沈佳人微笑着上前去，“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
她倒了杯热水递上去。
老人接过水杯，突然砸在她的身上，“我让你们去把他们叫来，你们都当我老糊涂了，敷衍我。”
沈佳人不是新人，这种情况她遇得多了，很冷静，她蹲下，将地上的塑料杯捡起。
老头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表面跟自己客气，保持着冷漠，根本不会替自己做事，抓起床头的拐杖，就开始乱砸。
眼看拐杖就要落在沈佳人的身上，她大步上前，抓住了拐杖，“老头，别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