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控制着情绪和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破坏我父母婚姻的罪魁祸首是你的阿姨,你妈妈对我又抱有很大成见,而且,你曾说过,你要我结婚后就全职在家照顾小孩子。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愿意做全职师奶,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生孩子!”
方伟一颗心往下坠。
程菲原来有这么多顾虑!
长辈的事情还好说,她不愿意呆在家里做幸福的少奶奶也没关系,她不喜欢孩子这点,还真的让他纠结。
生命延续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放弃的使命和责任。
一时间,方伟说不出话来,只有重重的呼吸声。
程菲说出这番话,一半是心底话,一半是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他的沉默,其实已经说明他的底线了。
程菲惨然一笑,语气无比快速:“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忙,就这样吧,以后不必联系。”
她挂了电话,身体晃了晃,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离一样,一个踉跄后,她一手撑在办公桌上,捂住嘴巴无声痛哭......
“咔咔”,响起两下敲门声。
有人来找她。
程菲倏地转过身体,迅速擦干眼泪,整理一下衣服,清了清喉咙:“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林书文。
“林总,怎么是你?你找我,可以打内线,没必要亲自来一趟。”
林书文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之深沉,让程菲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很不自然地拨弄一下耳边头发。
“内线一直打不通,所以只能过来办公室找你。”
程菲恍然大悟,刚才自己一直跟方伟通着电话,电话占线!
“不好意思,我,我跟一个客户谈着事情。你找我什么事?”
林书文淡淡地哦一声,视线从她红红的眼睛掠过,眼睛微眯一下,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主要是找你谈谈云山温泉项目推广的下一步计划。现在差不多是午饭时间,要不,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聊?”
程菲犹豫着,但看见林书文的眸光明亮平静,没有掺杂杂质,她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一起到公司楼下的餐厅用餐。
为了和林书文保持距离,她刻意走在前面。只是因为心事重重,没留意前面那个行人推门而进,反弹过来的玻璃门直接朝她打过来。
她呀的一声惊叫,林书文反应很快,立刻冲上前,一把搂抱着她,背部硬生生地被反弹过来的玻璃门狠狠地撞一下。
林书文闷哼一下,眉头紧紧地拧着,闪过一丝痛苦。
程菲一时惊魂未定,缩躲在林书文的怀里,鼻里闻到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呼吸为之一窒。
“你没事吧?”
林书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菲心一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你呢?”
“我没事,这门反弹的力道不大。不过,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跟男朋友吵架了?”
程菲从来没有向林书文透露过自己有男朋友的事,他是怎么猜到的?
她还没开口,背后突然响起一把清亮磁性的声音:“菲菲!”
是方伟!
他怎么来了?
程菲全身一震,从林书文的怀里侧过头,便看见身后不远处,那一身黑色休闲装打扮的方伟。
她看看方伟,又看看近到闻见气息的林书文,几秒的怔愣后,仿佛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倏地脱离林书文的怀抱,和林书文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侧过头,非常不自然地对方伟僵笑着说:“方总裁,您好。”
方伟缓步上前,脸色平静冷冽,目光幽幽看不出情绪。
“林总,这么巧啊。”
他是对林书文说话,视线没有在程菲身上停留,连对她基本的回应都没有,直接漠视掉她。
“方总裁,真是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林书文笑着回答,还上前一步,热情洋溢。
“我刚才开车经过这里,想起这边有个餐馆的饭菜非常有特色,便进来看看。怎么,准备用餐了吧?要不一起吃吧,这顿我请。”
“不不不,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做东,我请。”林书文反客为主。
“好啊。”方伟应得爽快,余光瞄了一下程菲,“程总监也一起来吃吧。”
“菲菲,方总裁和我们一起吃饭,你意下如何?”林书文偏过头,询问着程菲。
他那一声“菲菲”叫得很亲热自然,方伟的眸光暗了暗。
眼前两个身材相当的男人同时看着自己,那注视的力量,让程菲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方伟,尽管嘴边带着笑意,但是目光冰凉,似乎蕴含着一股可怕的妒意,不知道刚才被林书文搂抱的那一幕,他看到了心里会怎么想!
“我,我忽然想起,我漏了一份重要资料在办公室,这份资料是客户急着需要的,对不起,我不吃饭了。你们两个吃吧。”
程菲知道这个借口拙劣,说完了根本不敢看两人的脸色,低着头急匆匆跑了。
方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张脸沉暗下来。
林书文心情并不受影响,含笑地感慨着说:“菲菲这个人,很有责任心,工作能力强,性格也好,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方伟没有说话,脸色更暗了。
“方总裁,那,要不我们俩一起用餐?”
“下次吧,我刚想起有事情没做完。”
方伟瓮声瓮气地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菲都离开了,两个大男人吃什么饭?
林书文站在原地,耸耸肩膀,抿唇自顾自地笑一下,这两人的反应,充分说明他们是有关系的。
他很喜欢程菲,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既然这样,他倒也愿意大方祝福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方伟,让他忍不住故意表现出和程菲的亲近。
或许,男人也有吃醋的时候吧。
***
程菲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自家小区的道路上,突然间,被人拖在一旁的树木下。
她大吃一惊,来没来得呼叫,鼻子里已经灌入一股熟悉的味道,跟着一把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是我。”
接着,狂吻如雨点落下来,长驱直入,舌头娴熟地搅动着口腔,仿佛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去一样,连空气不吝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