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挣脱方伟的搀扶,走前几步。
“你们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看医生。”
“不行!”这一下,高景年和方伟异口同声。
程菲并不理睬,咬着牙加快脚步,刚好前面走来一个护士,她走上前:“护士,我被打伤了,麻烦帮我料理。”
然后她就跟随护士进入医生诊室,压根没有回头看两人一眼。
方伟缓口气,转身凝视高景年,神色,冷到骨子里。
“高景年,你这么做,对得住我姐吗?”
“方伟,我和你姐的事,轮不到你管!你要做的是,管你自己!”高景年一甩手便离开,根本没有被方伟压倒半分。
他是谁?方伟又是谁?
堂堂一个一言震几震的市长,岂是他一个小舅子可以指责要挟?
方伟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高景年的不管不顾,自己确实拿他没办法!只是苦了姐姐!
程菲被医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来处理伤口。
等她看诊完出来,意外发现高景年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提着保温瓶。
不知道为何,在深夜冷清的医院走廊上,看见那个温厚沉稳的男人,在默默守护着自己,程菲没来由地心一暖,有一刻的沉沦。
“你爸爸现在情况稳定,医生说他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气血不足所致,意外年纪大,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但大致上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安排看护在料理着。”
“谢谢你。”
高景年不悦地皱皱眉头,他不喜欢程菲对他过分客气。这感觉,像是程菲在推着他往外走。
程菲感觉他脸色有点冷,问:“你怎么了?”
“你身上的衣服,脏了,换我的吧。”
程菲看看身上的西装外套,并没有污渍……
高景年却取下那件西装,把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
程菲突然明白过来,一直披的那件,是方伟的……
难以想象,像高景年这种深沉成熟的男人,居然也有孩子气的妒忌,这种反差,让程菲无语地扯动嘴角,但心里却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甜蜜。
“这是鸡丝粥,你应该一个晚上没吃过东西,趁热吃,起码能补充体力。”
高景年递过保温瓶。
程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这是一个体贴、温和、深沉的男人,可是,他有家室……家室还是方伟的姐姐……
程菲没有接过保温瓶,凝视着高景年:“你能否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离婚?”
高景年脸色一点窘迫和犹豫都没有,坦坦荡荡地应接着她的审视:“我不知道你会如此不安。要不这样子,你明天拿着我的身份证,去民政局查一查我的婚姻状态?”
神色如常,语气诚恳,程菲真的看不到半分躲闪和思索。
她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足够的真诚,跟他在一起,不累。
她终于接过保温瓶,缓缓地说:“你知道今晚我为什么被我爸痛打吗?”
高景年没有接腔,但是认真地注视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是因为我爸爸听到别人说,我做了第三者。他是老师,最讲究言传身教,最在乎名声,他认为我做小三丢了他脸面,所以,所以……”
高景年的大手忽地覆盖在她的手上,宽厚的手掌传递着热量。
“因为我对人做了承诺,她不公开我绝不公开。所以,我现在在等待着时机。但你绝对不是小三!”
程菲身体微微僵硬,那个她,难道就是方晴?他对放晴如此守护?难道当初他曾提过的深爱的人就是方晴?
“我和她之间,情分已尽。当初再怎么深爱她,现在感情没了就没了。只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说过的承诺就必须算数。也请你耐心等待着,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高景年看出她的心思。
程菲没有再表态,低头喝着温暖的鸡丝粥。
漂亮的话听得多,人也麻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高景年的话感觉到如此心安。
这一口一口的热粥,落进胃里,舒服烫贴……
***
“宴会结束后你去哪里了?”
方伟一踏进卧室,一身丝绸睡衣的曾柔,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语气却又冷又硬。
“我不是跟你说,有朋友邀请我去酒吧happy吗?”
他边说边翻开衣柜,打算找衣服准备洗澡。
两人现在住在方家别墅二楼的套间里。
既然订婚了,两人的关系确定,曾柔自然名正言顺地和方伟同居。
郑秀云也乐见两人同居,最好曾柔就早点怀孕,那样她便可以升级做奶奶了。
“什么酒吧?有哪些朋友在场?”
曾柔对方伟回答的随意很不满,“啪”地把书本放在一边,质问得理直气壮。
“说了你也不知道。”方伟并没有与之针锋相对。
他找好换洗的衣服,便进一旁的浴室洗刷。
哇啦啦的水声响着,曾柔双手盘胸,呼吸急促。
宴会结束后,她就找不到方伟。曾打过电话,却被掐断,最后还直接关机。
直觉告诉她,方伟十有八九去找程菲了。
可是又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今天刚订婚,甜蜜的气氛还没消退,不便跟他起冲突。
所以,等方伟穿着白色浴袍走出来时,曾柔水蛇一样贴上去,故意用胸口磨/蹭着他的身体,娇声说:“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方伟不动,低头看着她,这样的角度,把她胸前的雪白饱满看得清清楚楚!
他到底是男人,有个软绵绵的身体缠着,小腹处不自觉地流过一股热流,眼底升腾起一束火苗!
曾柔看见他表情凝固,呼吸却越来越粗重,心知有机会了,便加快动作,伸手抚摸着他性感鼓胀的胸膛,指尖如同蜻蜓点水,一点一按,一路向下,带着丝丝挑/逗……
方伟喉结一紧,皮肤不自觉生出渴望……
曾柔一路探索,终于探索到小腹处,她突然猛地一抓,兴奋起来!
“你想吗?”方伟的声音暗哑磁性。
曾柔恬不知耻地点头。
方伟忽然身体往后仰,直挺挺地仰面躺在床上,顺手啪地关了床头灯,房间便陷入幽暗中。
“伟,我看不见啊。”曾柔不满地嘟囔着。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方伟好像在忙着什么,很快他就停止动作。
“我不喜欢开灯。既然你需要,你就上来吧。”
曾柔怔了怔,心里掠过一丝难堪羞赧,这种事情,居然还要女的主动?而且听他语气,分明是在满足自己!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他身体上,为了调动气氛,还夸张地发出呢喃叫喊。
“啊~唔~哦~”
她直觉自己成了毛-片中的女主!
倒是方伟,呼吸四平八稳,身体一动不动。
曾柔味同嚼蜡,做着无趣的运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累了,便问:“伟,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答。
她再问一遍,仍然没有回答。
她觉得奇怪了,便凑到他胸膛,娇声问:“伟,你舒服吗?”
这时,一阵轻微的鼻鼾声响!
方伟他,他居然睡着了?
曾柔全身冰冷,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直冲上脑!
她立刻离开他的身体,却猛地发觉,身下多了样东西。她抽起来捏在手里,湿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腥味,突然间她明白过来,这是套套!方伟刚才那一阵动作,原来是戴着套套!
她受不了了,马上打开床头灯,方伟脸色平和,呼吸顺畅,睡得可香稳!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套?”
曾柔不干了,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揪着他质问。
方伟睁开眼睛,没有意味地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淡淡道:“公司刚受了重创,才有点起色,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暂时不能要孩子!”
“你忙你的,跟我要孩子有什么关系?”
“有了孩子,我就被束缚着。”
“不行,你妈今晚已经各种暗示,要我们尽快怀上孩子,要是没有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婚!”
郑秀云可是明说,虽然现在订婚了,但是想要快点结婚,就得有孩子!
“我妈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反正现在我不想要孩子!我今天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睡着,你又把我吵醒,你所谓的爱我,就是这样的吗?”
方伟烦躁翻起来,拿过枕头,出门去。
曾柔被方伟的话噎住了,他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对不住他一样。
眼见他出门去,她急忙问:“你去哪?”
“客房!你不用睡觉,我可要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
“你敢走?”曾柔厉声喝道。
方伟走到门边,微微侧头,扯唇冷笑一下,却没有回望,走了。
“方伟,你混账!”曾柔一个枕头扔在门边!
两人相处的第一天,他就这样冷漠,以后怎么过?
曾柔不干了,她挠着头发疯了似地尖叫,疯起来还将床头柜上的书、手机全扫在地上!
砰砰的响声,吵醒了睡眠浅的郑秀云,她走进套房,看见满地狼藉,伸手揉揉太阳穴,没好气地看着头发凌乱面色狰狞的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