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萧潇始料未及,罗绮告诉她,她派去送信的人都无功而返,那驿馆早已没有了墨琼萝的身影,而萧宅也已经空无一人,沐玺和羽雨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轮回,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去经历罢了,前世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家人,今生再遇时,他们所宠所爱的竟是她最恨之人,她累了,她倦了……她不想斗了……所以可不可以把叶落还给她,她什么都不要了,她只要他!
木门轻响,萧潇没有去应,可那人却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
“进来吧。”萧潇轻声启口,她似很疲倦的靠在窗台上。
“很累吗?”
萧潇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瞬间起身,她不敢相信的抬眸看向来人,师父!一瞬间泪涌上了眼眶,隔着雾眼,萧潇极力的想要看清萧公的样子,却依旧一片模糊。
“萧潇,你太让师父失望了。”萧公的语气极冷,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即使看见了萧潇眼眶中所含的泪水,面上仍无一丝动容。
“师父,对不起。”萧潇心中一沉,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垂眸,“萧潇辜负师父的期望。”
“师父这一辈子只收过你和萧白两个徒弟,萧白的身世注定他和为师的缘分尚浅,可为师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卷入了党派纷争,真是太让为师失望了!”萧公眉头紧锁,一身灰布衣衫,却依旧仙风道骨。
“师父看过平王的伤势了?”萧潇眸子仍深深的低着,她轻声启口,并非询问而是肯定,能让师父这般雷霆大怒,只可能是他发现了她所做的一切,她的伎俩可以暂时瞒过御医,但师父只一眼便能看穿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被权利蒙蔽了心智吗?”萧公轻启口质问,眉间已然皱成了一个川字。
萧潇只是跪在那里,没有启口为自己辩解,师父此生最痛恨的便是用医术害人,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已经触犯了师父的禁忌。
“你可还记得为师曾教过你什么?”萧公见萧潇没有回答,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看向萧潇的眸中涌上浓浓的失望。
“为医者,要有仁心,救死扶伤该是我们埋在骨子里的东西。”萧潇眸子依旧低垂,她愧对亲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师父,她让他失望了。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罢了,罢了……”萧公看了萧潇一眼,眸中失望更甚,“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父,而你也不再是我萧公的徒弟!”
“师父!”萧潇终于抬眸,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师父不要丢下潇潇!”
萧公轻咬牙,决绝的转身离开。
“师父!”萧潇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步追了上去,雨毫无征兆的倾盆而下,萧潇看着萧公慢慢走远,无力的倒在了大雨之中,为什么到头来,所有她在乎的人都要离开她,这是为什么!
这场雨像是没有休止一般,落叶浸泡在雨水中,皱巴不堪,萧潇就这样跌坐在大雨之中,任雨水淋湿自己,泪夹着雨水从眼角流下,即使这样,她的嘴里依旧一片苦涩。
下雨了。
叶落依旧静立在铁窗下,有细细的雨丝从窗外打了进来,让本就潮湿的天牢更加阴冷,不知为何他的心一阵抽痛,像是有人在用力捶打一般,也不知现在萧潇如何了,雨这么大,莫要着凉了才好。
这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淋雨之后,本就身心俱疲的萧潇染上了极重的风寒,她似不愿被治好一般,无论太医如何劝说她也不愿服药,雨过天晴,萧潇看着被风吹开的窗纱,轻勾起嘴角,叶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我若救不了你,也绝不独活,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站在门外是东方澈终推门走了进来,他在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萧潇后,眸中涌上浓到化不开的心疼。
“潇潇,你身为医女,深谙医理,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东方澈一个健步扶起潇潇,他见她因咳嗽而喘不过气来,忙抬手轻拍她的后背。
“阿澈,你离我远些,风寒过人。”萧潇轻扭过头去,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闷咳声传来,东方澈终没有克制住,抬手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阿澈,不要这样……咳咳咳……”萧潇想要推开东方澈,可手上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