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别哭，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什么样你最清楚了是不是，我哪天不是个混蛋，你何苦？”小鹿亲昵地揉着易侬的头发，柔声说着。
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显然，易侬在他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分量的。只是，并没有男女之情。
易侬哭的泣不成声，小鹿就一直顺着她的毛，细声安慰，只说自己不好，值不得她喜欢。
我们剩下三个人也就站在那里看着，都想劝劝，却又说不上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试过了，试过了不联系你不想你，可是我做不到……”
小鹿轻轻一笑，“对你这样我也做不到啊。你打小跟着我们一起混，那时候认识的男人跟我和阿南比起来全是怂蛋，当然入不得你眼睛。你就是一青春期少女，还叛逆呢，被我这样的痞子蒙蔽了，没关系，我等你青春期过去，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咱们好好把你交到他手上。”
“别哭，小时候你哭我们都满院子满街找欺负你的人，要揍人家，最后发现是你丫把人家给欺负了，你哭是因为被你妈教训。那时候我们还能满大街找人揍，现在揍谁啊，要我打自己也不现实，我下不去那手。不过你要想看，要阿南动手打我一拳也不是不可以，但仅此一次，揍多了我特么得还手……”
小鹿絮絮叨叨又在回忆从前，只是这一次没有专门挑着易侬的糗事说。听着听着，居然听的我眼睛都湿润了。
易侬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最后瘪着嘴巴冲小鹿要了个抱抱。
小鹿笑了，一边抱着一边轻轻拍背，“小时候你还让我们管你叫大哥你还记得不，我特么最后都叫了，你还踢我一脚，只有阿南打死不叫，你也没敢戳他一根手指头。哎，大哥啊，你这有点儿怂了啊……”
终于听见易侬在小鹿怀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叫了。”沈山南忽然在一旁补充。
小鹿楞了，抬头瞪着他，“你特么什么时候叫的？”
“那次你去给她买弹弓了，她咬我，胳膊给我咬了一堆牙印，我就叫了……”沈山南讪讪地说，无意间撞上我的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总裁人设崩塌了似得。
易侬又笑，“也就叫过一次。现在就是咬死你你也不会叫了……”
“大哥……”沈山南在易侬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叫了一声，一时惊讶了众人。接着他又叫了一声，“大哥，别哭了，太怂了……”
易侬完全破功，笑出了鼻涕泡泡。
但是小鹿不高兴了，“哎哟卧槽，我特么让你管我叫哥你怎么就没叫过，我特么没咬你是吧？”他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管，你特么今儿也给我补上……”
沈山南忽然又冷峻了下来。好像一下子气氛骤变，来到了寒冬，半响之后他说道，“不能，我是你哥……”这一句话简直是让气氛彻底进入了隆冬腊月。冻都要把人冻死了。
小鹿向他投过去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
不过沈山南一点儿也不怂，依然直视他，没有任何表情。
在场能听懂沈山南那句话真正含义的，大概也就我和两位当事人了。易侬都不知道，她至今也不知道小鹿当初是怎么一下子就跑到韩国去的。
但也幸好是因为易侬，所以小鹿忍了下来，没有一秒爆发，跟沈山南杠起来。只是几个回合眼神之战就消弭了。
苏杭看着他们因为一个“大哥”的称呼如此斤斤计较，表示特别嫌弃。很冷淡地撇了他们一眼，“靠，****。”
易侬被逗笑以后，事情算是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虽然她其实还是悲痛欲绝，但似乎在慢慢接受那个事实了。
没有接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也没有因为一时伤心欲绝而说出什么绝情断义的狠心话。
这个算是除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外，最完满的结局了。
“别喜欢我了，但也别躲开我。”小鹿抱着易侬很认真地说。
依然叛逆的少女易侬惨惨一笑，“我努力啊。”“但，好像是你一直躲着我……”易侬反应很快，马上就想起了什么。
“不躲，都不躲。”这大概就是小鹿的承诺。
“杜姑娘你考虑考虑我吧，我特么化化妆也可以很小白脸的。”苏杭神了个懒腰，扯着嗓子在那里喊。
小鹿作为明星，化妆是常事，也是工作需要。苏杭这个挖苦还真是挺欠的，不过他似乎就是皮痒要讨顿骂。
小鹿狠狠剜他一眼，“你特么化妆也是个小丑，考虑你，你得积八辈子德。”
苏杭果然是欠骂啊，这会儿呵呵地笑开了，“那你拒绝人家岂不是要造八辈子孽。”
“闭嘴。”小鹿，沈山南，还有我，同时朝他吼道。
“哎哟，我好怕怕哦，小心肝都被你们吓得不行了。”苏杭装模作样地拍拍胸脯。
“我不管，我要谈恋爱，你们给我找。”哭了一大气儿的易侬平复心情之后，振振有词地说。
“好。”沈山南说。
“嗯？你认真的？”我说。
“不行。”小鹿说。
一时间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小鹿脸上。
人家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人家，跟你表白说要跟你谈个恋爱吧，你又把人家拒绝了。这会儿想通了说想谈个恋爱你又说不行。哎我去，你咋这么渣呢，非要人家可着你这一棵歪脖子树吊死啊。
我狠狠瞪着小鹿，真恨不得扑过去一爪子把他脸给刨花了，太特么贱了，哪有这样的。
“哎，你别瞪我，小心眼珠子滚出来可就安不回去了。”小鹿发现了，扭头又刺我。
然后他接着跟易侬说，“不可以随随便便谈恋爱，我要把关。你眼神不好，我怕你又瞎了……”
易侬楞了，“瞎就瞎了，那我也不要你管。再说了，你都拒绝我了，管的着吗？”
“哎卧槽，杜易侬我跟你说啊，你还别不信邪，你要是瞎眼找那些个不靠谱的，我特么见一个打一个，打残为止，打到你不瞎……”
“牛逼啊，不是我说，这事儿你真管不着，她愿意跟谁滚床单跟谁滚，你这管三管四的，到底算老几？再说了，啥样叫不靠谱的，啥样的叫不靠谱的啊？”苏杭点了一根烟，坐在那里开始吞云吐雾。
我一时没适应，咳了好久。
苏杭撇我一眼，大概嫌我娇气，到底还是自觉把烟掐了。
小鹿回头狠狠瞪他，“就你特么话多，你这样的就是最不靠谱的。”然后又回头跟易侬说，“你要真不长眼找这样的了，你别说，我连你一起打……”
“哎卧槽，你敢。”易侬这一声让我听着，才觉得她是真恢复了元气。
苏杭看着他们笑，“啥样是靠谱的啊，请教请教。”
“对啊，啥样是靠谱的，你特么告诉我。”易侬也瞪圆了眼睛问。
小鹿抓耳挠腮想了好久，好像被问了一个生或死的莎士比亚型问题。哎，看来这天底下好男人还真是少啊，要找一个出来竟然让人为难到这种程度。
沈山南忽然不经意轻咳了一声。
小鹿一下子回头，激动地指着沈山南，“他，找他这样的就行。靠谱，虽然最特么无趣，跟个万年僵尸似的，但也劈不了腿，撩不好姑娘。人家送他床上他都不要的****。”
沈山南也懵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成了靠谱的典范。虽然小鹿这一通话已经听不出来是在夸他了，倒像是很认真在损他。
易侬也回头看他一眼，只一眼，就很果断地说，“不要。”
“为啥？”我问的。沈山南难道不是好男人典范么，干嘛那么嫌弃。
“无聊，半天话都没一句，跟他得抑郁。”
啊，是这样啊。我觉得还好啊。
“不，送到床上会要。”沈山南忽然轻飘飘地说道，就在大家都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下一句，“得分是谁。”
“哎哟卧槽，听见没有。想一飞冲天，今晚就洗干净点儿，把自己当成菜呈上去。这特么是在暗示你呢。”小鹿对我说。
我一时尴尬无比，他只说分谁又不是真就指的是我，跟我有啥关系啊。同时对小鹿的话也感到非常气愤，啥叫先要一飞冲天，啥叫当成菜呈上去，这丫嘴是在厕所里泡过得吧。
“干嘛呢，干嘛呢，当着男人面儿跟别人打情骂俏啊，当我死的啊。”苏杭突然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厌恶地推开他，也不知道他这随时都给人当男人的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到底是想成为万人夫还是怎么的，几个意思啊到底。
“我跟你说啊，你特么别傻，看男人眼睛得放亮点儿，更不能光看脸。不许胡来，你看上谁了就得先打申请，我们同意了你才能交往。”小鹿罗里吧嗦地说着，不知道地还以为是教训刚成年的小女儿呢。
“鹿大妈……”我听不过去了，忍不住小声给他取了一个绰号。
“哎，你也是。不过我看你也没机会碰上渣男了，就是防着点儿苏杭这孙子就行。”小鹿扭头看我一眼，又匆匆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