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闻言，不屑地笑了笑，正想要说话，却被身边的女儿竹之杏给抢白了：“大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娘呢？这事明明是姐姐做的不对，你凶我娘也没有用啊！”
“之杏！”
竹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竹之杏，这个孩子年纪小小的，却是学着她母亲一身的坏习性，言语刻薄，待人无礼！
钱姨娘立刻将竹之杏护在了自己身后，那模样就好像是竹夫人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似的，她看着竹夫人，说道：“姐姐，有话你好好说。可不要对之杏动手。”
“我什么时候说要对她……”
“好了！不要再说了！”
竹太傅怒喝一声，打断了竹夫人的话：“有工夫教训之杏，还不如花点心思好好地管教管教你的女儿，你看看她做的那些个破事！我们竹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竹夫人浑身都在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竹太傅：“老爷，别人那样说之慈也就算了，你是她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清白，都不相信……”
“要我相信，也得看看她做的事！”
竹太傅怒目圆睁，手指都快戳到竹之慈的眼睛了，竹夫人下意识地将竹之慈往身后护住了。
“就是啊。”钱姨娘这时候还添油加醋，说道：“我们之杏也说了，当时斗才会的时候，明明看得好好的，是她自己突然起身离席，后来，那唐家的公子也跟着起身离席了。之杏眼睛一向很好，看得清清的。姐姐你总不能说之杏这孩子心机叵测，故意污蔑自己的姐姐吧？这对之杏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就是啊。”竹之杏接话道：“就是啊，大娘。而且，那天姐姐还一声不吭直接就把我丢下，自己先回来了，我还为此很难过呢！你都忘了吗？”
“这并不能证明之慈就做了那样的事情！那只是你们的猜测！”
“什么猜测啊，这样的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不用猜都能明白，姐姐，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坦白承认了吧？”
钱姨娘还在那落井下石，步步言语相逼。
竹夫人急了，脱口而出道：“不！之慈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就算有，那她也是受害的！”
钱姨娘听了面上一喜，立刻就要接话说些什么。
却见一直沉默的竹之慈忽然拉着竹夫人的手，主动站到了竹夫人的前面，看着钱姨娘，说道：“我没做过任何有损竹家颜面，有损我自己名声的事情！这个事情，千真万确的。”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我没有狡辩！”
竹之慈坦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之杏说的话就是绝对的吗？”
言毕，她转头看向竹之杏，问道：“之杏，那天，所有人看那些才子吟诗作赋都看得十分投入，那里面还有你最喜欢的才子刘一枫，你一直看他看得目不转睛。不是吗？”
“我……”
“你确定你有注意到我离席，甚至注意到唐公子跟着我离席了吗？”
“我，我看到了！”
竹之杏脸上闪过一抹心虚，而后板起脸来，强装镇定。
“好。”竹之慈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真实答案，却也不戳穿她的谎言，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姑且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后呢？你有跟着我吗？看到我跟唐公子在一起了吗？看到我们具体做什么了吗？”
“我……”竹之杏语塞。
钱姨娘见状，替竹之杏反驳道：“之慈，你这话是怎么问的？之杏还是个孩子，她怎么会想到跟着你们？何况，你们做的是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没有亲眼看到了？”
“你……”
竹之慈微微一笑，说道：“之杏只看到了我离席，却并不知道我当时去做了什么。但是，我这边却有人从我离席到我坐上我们府上的轿子都始终跟我在一起。她是最好的证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竹之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竹太傅狐疑地看着竹之慈：“你说有人能证明？”
“是的。”
“谁？”
“一位小姐。当天，她也同家人一块参加了斗才会。她跟我是前后脚离席的。就是她送我下楼的。这些，天鹤楼的伙计可以证明。”
“……”
听到竹之慈的话，竹太傅沉默了。
竹夫人很激动，拉着竹之慈：“之慈，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娘。千真万确。”
“既然如此，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让那个人出来替你证明？这样，你爹他也不会误会你了！”
“娘。我起初也这样想的。但是，后来想想，觉得不行。”
“为什么？”竹夫人很不解。
“唐大人兴师动众地到我们府上找我问罪。那消息不知怎么很快就已经传出去了，我的名声已然受损。这个时候，就算我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外面的人，会相信我吗？”
“这……”
“哼。就算这样也不该把人告到府衙去，这不是闹更大吗？”钱姨娘抓着机会又讽刺道。
“我闹到那去，是要讨说法的！”
竹之慈冷然地说道。
“老爷，你看她……这么跟长辈说话。”
钱姨娘说不过竹之慈，转而向竹太傅求助。
然而，竹太傅却是沉默着没有搭理她。
竹之慈看着竹太傅，说道：“爹，我知道，唐大人同你同朝为官，我这么做，很可能会让你难做。但是……”
“不要再说了。”
竹太傅直接打断了竹之慈的话，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既然把事情弄得这么大，是有把握好好收场吗？”
竹之慈敛容，说道：“爹，我只想维护自己的清白。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我不想让人存在那样的误解。这对爹爹的名声，对竹家的名声，都不好。”
“……”
竹夫人看着情况，赶紧说道：“老爷，之慈说的也有道理。不管这个事情她做的对不对，至少，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也是想好好的解决这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