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拨通了郑洋的电话,他俩约在就近的一个小咖啡馆见面。
“什么情况了?”林崇迫不及待的问郑洋。
“恒瑞科技的事情遇到麻烦了。”郑洋皱着眉头说,他说的时候观察着林崇的反应。
“你那里也有麻烦?”林崇并没有特别吃惊的样子,他也是刚刚得知恒瑞科技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但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从郑洋那里做文章。
“具体什么样的关系我没有确定,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我可以推测出来,是跟政治有关。”郑洋并没有看到林崇的惊讶,他觉着更糟糕了,或许林崇的麻烦更大。
“如果你早一天告诉我,我会觉着很难接受,但是刚刚我从柳传恒那里出来,他已经告诉我他要放弃控告启源生科了,他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我们就很难继续进行了。”
林崇叹了口气,原来大家得到的都是不利的消息,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伤心呢。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林崇觉着事情是有备而来,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件事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林崇自知进入这个行业也会得罪一些人,但是没有意料到,这个人想把自己往死里搞。李肖这个人心胸非常的狭小,一点小事就要让自己永无翻身之地。
而且,重要的是,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出动政治关系,让自己四面受敌,无论如何也翻不过身来。
“这次,我们要放弃吗?”郑洋看林崇一直在冥思,他虽然不忍心打断他,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逃避也不是办法。
“你觉着这次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林崇试探着问。
“几率很小吧,据我所知,遇到政治势力,最好的办法不是对抗,而是错开和妥协,要适应中国国情。”
郑洋不无感慨的说。
“真是都没地方说理了,关键是柳传恒自己都不想打这个官司了,我们在这瞎忙活也没什么干劲,他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赢,现在确实很难说。”
林崇也觉着忧心忡忡,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本以为郑洋能给他带来一些好消息,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心痛。
“唉,我刚回国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案子,一开始就是不服输,觉着自己有理就是能赢,但是事实证明,这样只是会惨败,还会得罪人。”
郑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俩人越说越尽兴。
“其实这就是我们的国情,我们能做的就是要适应,要习惯。适应也是一种品格。”郑洋看林崇闷闷不乐,继续开解他。
“其实你就跟我当初一样,一腔热血,但是在现实面前会变得头破血流,但是不撞南墙就不知道回头,所以我们都要经历惨痛的教训,以后才能少吃亏。”
郑洋打开了话匣子,他之前从来没跟林崇说过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之前都仅限于谈工作的事情,俩人只是工作上有交集,私下里谈论的很少。
今天郑洋也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很是感慨,才跟林崇说个没完。
“我只是想让他们正大光明的跟我们斗,整天背后搞鬼,让我们防不胜防,这个很让人讨厌。”林崇心中很懊恼,他不是怕输也不怕麻烦,就是觉着很无奈很窝囊。
“我也是慢慢的才领悟到了这样的关系,有时候办案成功率跟能力没有关系,反而是这些外在的影响因素非常的大,说实话,我比你更无奈。”
郑洋向林崇敞开心扉,吐露自己的心事。他有些动摇,有些彷徨,不知道回国的决定是否正确,当初是一腔热血,现在却是信心大失。
郑洋不止一次的重新考虑自己回国的意义,回来是为了有归属感,更为了自己的父母,但是自己的心却不能够得到顺从,他感到很困惑,心中的自由被禁锢。
“其实,你帮了我太多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如今你又被我卷进了这么复杂的事件中,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牵扯到别人。”
林崇对郑洋有很多的愧疚,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在战斗,或许他还是踌躇满志的往前走,但是如果自己固执己见的话,会连累到公司,连累柳传恒,当然还有可能对郑洋不利,他不能如此的自私。
“你的痛苦我了解,但是,你也听我一句劝,有时候放下自己的执念,该放手时就放手,或许会柳暗花明又一村。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郑洋感觉到林崇的苦恼和困惑,他也只能从自己的角度来安慰林崇,唯有心理安慰,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