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尧所有的怒气消失不见，紧锁眉头，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看着唐季珊这副样子，心里竟升起了几分心疼。
他的手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竟然朝着唐季珊伸了过去。
温热的大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又帮她把脸上的血迹擦干。
“哒哒哒——”一滴滴的血珠从唐季珊的嘴巴里溢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顿时，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不准咬！”周生尧怒气冲天的吼，捏住她的下颌，逼她张开嘴巴。
牙齿和嘴巴分离后，更多的鲜血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淌。
她整个口腔内一片殷红，触目惊心的红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衣襟上。
“不许哭！”看到她仍有泪水不断地往外涌，周生尧的心口便莫名的觉得烦躁。
他低吼一声，焦急的不停用手背蹭着她脸上的血。
唐季珊被他捏着下巴，嘴巴被迫微微张开，一阵阵的呜咽声便从她满腔的血口中溢了出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似乎理智也已经消失不见，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像是开了闸一般，所有的痛苦与悲恨汹涌的往外倾泻。
看到她这副样子，周生尧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住了一般，他紧拧着眉头，不断地用手帮她擦着眼泪和鲜血，嘴里只能焦急的低吼着：“不许哭，不许哭！”
他的命令并没有任何效果，唐季珊的呜咽声反而越来越大。
隔间外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夹杂着唐季珊的呜咽声，这让周生尧的更加心烦意乱。
他用力捏着唐季珊的下巴，又急又气的看着她吼：“我说不准哭！”
回应他的仍是呜咽声，唐季珊像是止不住了一般，越哭心里就越痛，像是被千百根针狠狠的刺了一般，疼的她无法呼吸。
“阿尧？”程菲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怎么在这？发生什么事了？你快把门打开！”
听到程菲的声音，周生尧更加的焦灼，他烦躁的抱着唐季珊站起身，又将她放在了马桶上，这才打开了门。
“去买一套女装，从里到外都要买！”
周生尧拉开隔间的门，铁青着脸低吼。
他的声音像是从寒冷的冰窖中传出，俊美的脸上透出丝丝青白之色，这般森冷的模样，直叫人觉得心尖上窜出了一股骇意。
门外的人在看到周生尧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脸上手上的血时，都惊的连连往后倒退。
程菲上下打量着周生尧，一脸惊诧的问：“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就要拉开门走进去，但周生尧却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塑料袋，并迅速退回到隔间内，将门大力的关上。
程菲在门口怔愣了一会儿，等缓回神儿后，这才连忙跑了出去。
周生尧把纸巾抽出来，按在了唐季珊的嘴巴上，又抓着她的手按住了伤口，这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忍忍。”他声线不比刚才那样强硬冷漠，温柔的像是在哄孩子。
话音落下，他蹲下身子从塑料袋中抽出了一片卫生巾，便动手要去脱她的裤子。
唐季珊死死地压住自己的腿，不让他动手，好一会儿后，才呜咽出声：“不，不要……”
她的哭声像是一剂麻药，让周生尧烦躁却又听话的顿住了伸出去的手。
她小声的呜咽着，哭的颤抖着身子，自己解开了裤子。
她颤着身子，哭声停不下来，根本没办法自己动手，哭声越发让周生尧感到烦闷，他索性推开她的手，蹲在了她的面前，亲自动手帮她处理。
“呜呜……不要。”唐季珊抓着周生尧的手背，但她的阻力对于他毫无影响。
周生尧拆开一片，扯着她的裤子就要垫进去，唐季珊却抓住了他的手，呜咽了好一阵后，才抓着他的手背，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问：“你，到，到底，认不认识季乔？”
周生尧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就这样保持着被她抓着手背的动作，仿佛成了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再动。
“认不认得？”唐季珊的呜咽声更大，她悲伤到了极点，带着浓重的鼻音哭着询问他。
周生尧动了动眼皮，这才继续手下的动作。
“认识。”他声音极轻，像是没有发出声音一般，声线里透着一丝哀伤。
周生尧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机械似的帮她处理完一切，在隔间的门再次敲响时，他打开门从程菲的身边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阿尧？”程菲在看到周生尧那副神情后，心疼的唤了一声。
周生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步后，他才转回身，说道：“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他声音不冷不热，面无表情，但眼底里却透着一丝悲凉，像是落水但却毫不挣扎，静静的等待被水吞没。
他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虚弱到令人心疼。
“阿尧。”
程菲紧锁眉头，又唤了一声，但周生尧却转身走了出去。
他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手上又满是鲜血，所到之处周围的人全部以异类的目光打量着他，有害怕躲避的，更有甚者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躲避着他，仿佛他是危机世界的丧尸。
周生尧的每一步都走的踉踉跄跄，他眼神无光的望着前方。
“先生，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路边一个娇小的女生走上前，站在周生尧的面前带着满面灿烂地笑容询问他。
周生尧的灵魂像是被召回了一般，他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十四岁的季乔在他面前出现，周生尧的眸底闪现出一丝亮光。
他惊喜的扑上去，将她牢牢地抱住。
“季乔。”他抱着她，呢喃出声，一滴泪水沿着他的面庞滑了下来。
他眸中满是喜悦与不敢相信，抱着对方的手臂也在不断地缩紧，仿佛只要他抱得松一点，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女孩被吓得尖叫出声，周围路过的好心人连忙上前将两人拉扯开。
周生尧在被几个人拉开后，再次看向吓得缩进一名中年妇女怀抱里的女孩儿，神情恍惚，这才认清并不是季乔。
眼前陌生的人再次将他拉回到痛苦的世界里，他突然转身踉跄着跑了出去，任由周生胤在身后追赶，叫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