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姜烜突如其来的压在身下,我心中一动,难道姜烜真的忘了上次和我说的话了?
我将手抵在他的胸膛。
“要摸我?”姜烜唇角邪恶的一扬。
我赶忙要收回手,却被姜烜一把按住,他道,“是不是还没好好摸过男人的身子?摸一摸……”
这种大胆的举动,我从来想都没想过。
“不敢?”姜烜的意味有些挑衅,“我可是在除夕夜给你送大礼了,若是不要,早知道我现在就不回来了。”姜烜说着,就要移开身子,却被我止住。
“我,我试试……”
我大着胆子伸手摸上了他的胸膛,轻轻抚过他。
我发现自己紧张的都不太会呼吸了。
他的身体如此精致,如此精壮。从来只听说女人的身体如何吸引的一个男人,可现在在我看来,姜烜的身体也足够吸引别人。
“如何?”
我听他一问,便缩了缩脖子,往姜烜胸口那边缩。
“害羞了?”
“奴才,我没有。”
“萧志,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很美?”姜烜说话的时候,手背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其实第一次有人说我美,姜烜不知道他带给我的震撼。十几年以来,我一直只是萧若的影子。我虽然是个女孩,可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女孩,至少我没有一个女孩该有的完整的人生。
姜烜说我美,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姑娘家。是个完整的姑娘家。
“你若是……”姜烜的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他随即释然一笑,“其实爱了就是爱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瞬间明白了姜烜说这话的意思,我其实就是女儿身这句话已经呼之欲出。
可就在那个时候,姜烜从我的身上移开,然后将我圈进他的怀里。他用手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
他将我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道,“你放心,我答应不碰你,就不会碰你。今晚,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仅此而已。萧志,今晚我们就是萧志和姜烜,好吗?嗯?”
“嗯!”
姜烜说的没有碰我,就真的没有碰我。
“姜烜,你是不是想念你的母妃了?”
姜烜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轻嗯了一声,道,“好在还有你陪着。以后,你也有我陪着。”
“姜烜,谢谢你!”
“嗯?”
“没什么。”
“你别乱动,我担心我控制不住自己。”
“嗳?”
“就这样抱着你,天知道我要隐忍什么。萧志,你要安分点。”
“嗻!”
我被他圈在怀里,我偷偷抬眼看他。他已经入睡,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那般。我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一开始我以为深不可测的少年,逐渐的在我跟前呈现他所有的方方面面。他可以冷冽,可以肃杀,可以惊艳,同时可以缠绵,可以温柔。
一笔万里浓墨铺陈是他,纤毫毕现色彩斑斓也是他。
姜烜,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十五年来,最温暖的一次除夕。
隔日早上我比姜烜醒的早些,只是想着早点离开,趁着大家都还没起,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发现什么。我其实在屋内伺候姜烜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担心嘉琳看到了又要多想。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姜烜。我赶紧起身,却看到姜烜正端坐在椅子上,而手里拿的正是龙战送给我的那件披风。
昨晚跑过来的时候,我只是将那披风随便放到了边上。当时姜烜也没在意,我后来也没想起来。可如今这东西竟然被姜烜拿在手里,似乎还很认真的端详着。
我将衣服整理好,穿上了靴子,缓慢的走到了姜烜身边。
“以为走的那么轻,我就察觉不到了?”
我走过去,道,“我也没想让你察觉不到。你怎么起这么早?让你太挤了,睡不着?”
“这是什么?”姜烜指了指手里拿着的披风,问我。
我笑了笑,道,“就是件披风啊!”我说着就想将那披风拿过来,不料扑了空。
我只好重新站好,假装事情都没发生过。然后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待会儿让人看到便就不好解释了。”
“小萧子!”
“奴才在!”他喊了我这个名,便是主仆的区别。
“不要岔开话题,这披风哪里来的?别和我说是你们敬事房发的,这料子是上好的。”
“那其实是……”
“不许撒谎!”
本来还想说是羲和公主送的,姜烜这一强调,那名字就被我咽了回去。面对姜烜,撒谎也变得困难了些。
“奴才说了,九皇子不生气?”
“你撒谎,本皇子会更生气。快说……”
“那是龙大人送的。”我豁出去了,道,“龙大人见奴才每次出门都太单薄,就送了这个。兴许也是谁送给他,他嫌用不上,就转手给了我。这不是除夕么,龙大人就顺手赠了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姜烜会不会好受些。
我仔细看着姜烜的表情,倒没有多少变化。
但越是宁静,越让我不安。
“九皇子!”
“过来!”
姜烜说过来的时候,就是让我坐到他膝上的时候。我只好走过去,在他膝上坐下。这一回,他让我正对着他坐着。
他手提着披风,抖了两下,道,“见你单薄?顺手送的?萧志,你以为说这些,我会信?”
“那你以为是什么?”我嗫嗫嚅嚅道,“我与龙大人之间只是朋友,龙大人看我也不过是个太监而已。”
“男人想什么,还用你来教我?”姜烜瞪着我。
“那我也是个男人,我也知道。”我狡辩道。
姜烜捏着我的脸,道,“你安心的呆在我身边,少去惹那些人,就好了。”
“奴才知道了。”
“嗯?”
“我知道了。”
“好了,这件披风你留着吧。你平日里的确单薄些,但我也没有想着给你弄一件。他既然比我先想到了,就用着吧。反正你平日里也用不上。”
姜烜最后补了这一句,我看了他一眼,这姜烜也是个腹黑的啊!
“以后别的男人还是女人送你的东西,你都不要收。”姜烜霸道的说道。
“可是,这靴子……这披风……”
“那你就等我同意了再收,别人送你的,你都先过来向我报告。”
“你……”
“嗯?”
“你简直强盗。”
“我就是强盗,就是把你抢过来放在我身边。任谁也抢不走,不管是男人女人。”
“我记住了!”
姜烜起身,又将我抱了起来。
“姜烜,你这是要……”
“脸上那么凉,你回去再躺一会儿。”
“可是我该起来了,宫里头其他人也都该起来了。虽然你现在是姜烜,可是出了书房,我还是小萧子,我就要尽自己的本分。”
“那就不要出这个书房。”
“嗳?”
还没反应过来,姜烜救直接将我抱着放到了床上,然后伸手就要褪我的外衣。我忙道,“那个,我不用脱了,一会儿脱,一会儿穿,麻烦。若是待会儿有人进来,我也可以直接一咕噜到床下是不是?”
见我这样说,姜烜也没再勉强,便顺势将我一揽,我们俩都和衣躺着。
“我早上就与宫里的人打了招呼,今日是初一,一年之初,他们可以晚些时候再起来。”姜烜在我身边说道。
“你还真是贴心,跟着你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
姜烜从枕头下掏出一样东西,拉起我的一只手,放在我掌心。我一看,竟是一个小红包。
“这里面是银子?”
“小财迷。”姜烜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道,“大年初一,不就是要给红包吗?红包里面可不就是压岁钱么?”我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打开。
等到打开,却见里面是一条红色的绳子。
“这是……”
姜烜从里面将红绳拿了出来,系在了我的手腕上,道,“我听说这是姻缘线。一旦系上,就连上天也拆散不了他们。”
“姻缘线?”
姜烜点点头。
我便赶紧将姜烜的手拉过来,将衣袖往上推了推,也看到姜烜的手腕上也系了一条。我笑道,“堂堂的九皇子也信这些?”
“若是能将你牢牢绑住,为何不信?”
“那若是后来又有什么石头绑在身上也会分不开,九皇子你难道还有弄块石头绑在我身上吗?”
“有何不可?你知道有什么石头要绑在身上就不分开吗?”
见姜烜一脸认真,我只能无奈的一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我看了看腕上的红线,只要这样绑着,将衣袖拉低一些,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吧?
姜烜又将我抱紧,他的怀里真是好舒适。以前的那些凄风苦雨,如今像是找到了一份归属。
“殿下,你起了吗?该用早膳了!”门外突然传来嘉琳的声音,让我赶紧坐了起来。
姜烜将我摁住,然后对门外的嘉琳道,“不必用了,我晚些时候再起来。”
“那好。那臣妾就喊着小萧子一起用了,昨晚他也没好好吃顿年夜饭。”
嘉琳刚要走,就听姜烜又道,“不必了。”
“殿下是何意?”
“他在我房里伺候着!”
我惊得看向姜烜,他怎么能这样说?如今书房门紧闭,这样岂不让人多想?
门外果然片刻没有听到嘉琳的声音,等过了片刻,嘉琳才道,“臣妾还说怎么早上一直没看到小萧子,原来他在殿下房里了。那臣妾告退,殿下想吃的时候,叫臣妾一声就好了。”
“嗯!”
等到确信屋外没有了动静,想来嘉琳已经走远了。我这才起身,看着姜烜道,“你这样说就不怕夫人想太多?”
“难不成你还想让她进来看到我们这一幕?”
“你……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更好的法子就是我与她说清楚事实真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除了夫人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能给她!”
“不行!”我阻止姜烜,“你不能和她说,她,她会受不了的。”身在皇家,也许嘉琳可以接受着宫里头的主子们都有三妻四妾,就像是皇上,三宫六院,从来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我如今是个太监身份,嘉琳如何接受得了自己的丈夫爱上的不是别的女人,而是一个太监?这于她来说太残忍了。
“你以为这样她就好受?”
我道,“至少现在,她还敬你爱你,她觉得还有希望。你若生生的将那希望都抽走,我怕夫人她……”
“哎……”姜烜叹息一声,道,“罢了,此事且先听你的。但此事早晚有一日,我要和她说明的。不为她,却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