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天颌首道:“正是他。只听司马青风道:‘秋水,我好想你呀!’我听到他的声音,惊骇无语。韩秋水道:‘我也好想你,一年多了,呆在慕容府,哪有和你在一起时快乐?’司马青风道:‘为了大计,也只有如此。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人,你陪慕容清月的这一年,我每日都觉被上万只利剑穿胸一样难受。’韩秋水大概是捂住了他的嘴,道:‘你不要说了,我懂!’隔了半响,司马青风道:‘找到了《玄天宝录》么?’韩秋水道:‘我踏遍了府中各个角落,都未寻到。’司马青风叹道:‘找不到宝录,练不成绝世武功,那可如何是好?唉,你快离开此地,残月天那个笨蛋快找到这里了。’当时我如泥人般,一动不动,见韩秋水出去,竟鬼神差事般跟着。到了院中,百余名魔教徒几乎快死完了,柳如烟、慕容清月浑身是伤。只听柳如烟长笑道:‘清月,是我害了你!’慕容清月干笑道:‘大哥此言差矣,这群人分明是魔教徒,那是针对我而来的,却累得嫂夫人……’柳如烟挥刀砍死一人,道:‘你有所不知,我也是神教中人,而且是逍遥左使。他们这次来,定是受了独孤一鹤吩咐,来杀我的。’慕容清月剑法本以飘逸为主,此刻却凝滞了,道:‘我早知你是逍遥左使,可我慕容清月仰慕你为人,便要交你这个兄弟。’柳如烟热泪盈眶,挥刀格挡刺向慕容清月的长剑,他自己后背中了一刀,仍自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柳无忝抚掌长啸,道:“先父能得慕容叔叔这个知己,也不枉此生了!”
残月天道:“人这一生,知己难寻。司马青风见二人仍然顽强,拔刀砍向慕容清月。慕容清月一见司马青风,惊道:‘是你!’司马青风恨声道:‘《玄天宝录》在哪里?’慕容清月见韩秋水向柳如烟出手,甚是大惊。司马青风道:‘秋水本是我的妻子,为了寻找宝录才嫁给了你。’慕容清月歇斯底里狂笑,道:‘你就是独孤残阳的儿子吧?’司马青风一刀砍中他的左肩。慕容清月剑法凌乱,仍自狂笑:‘可叹宵小之辈,《玄天宝录》被先皇索去了,二位心血是白费了。’司马青风大怒,展开精妙刀法,狂砍慕容清月。我再瞧韩秋水,没想到她的武功甚是高明,只听柳如烟道:‘你和独孤一鹤有何关系?竟会神教秘剑?’韩秋水嫣然笑道:‘你管不着。’说话之际,剑法一紧,将柳如烟逼到一个角落,低声道:‘你现在要是答应我,咱们便远走高飞。’柳如烟道:‘本是欢喜,何成冤家?’见韩秋水长剑刺来,却不闪避,那一剑便刺在胸口上。慕容清月见柳如烟死了,大叫一声,扑向韩秋水,却被司马青风一刀砍成两截。我那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司马青风不会放过我,便悄悄溜出慕容府,这一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才以‘鬼影子’身份行走江湖。”
朱逸事道:“本王正在听戏,忽见慕容府火光冲天,慌忙赶去,到慕容府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正自懊恼,待要离去,忽听一声娃娃哭声,便到府中寻找,最终找到无忝。若是再晚片刻,无忝便被大火烧死了。”
柳无忝道:“原来是朱叔叔救的我。”朱逸事点头道:“本王将你救出后,送到宁夏安化王府。安化王和本王关系甚密,便养育你,并收你为徒。只可惜,安化王为了除去刘瑾,自刎身死,当是大宗师。”
残月天将铁书、铁笔放在面前,道:“我是一个罪人,无忝、晴儿姑娘,你们是柳如烟和慕容清月的后人,今日便替你们父母报仇吧。”
柳无忝道:“残伯伯被奸人蒙蔽,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何况这二十年来,您在太阳组织为国为民,早就洗去了罪恶。我和晴儿不会怪你。”司马晴道:“残伯伯别太自责了,没有残伯伯,慕容世家惨案也得发生。”残月天老泪纵横,道:“今日我才得以解脱。”
司马晴道:“我娘真有这么坏么?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认贼作父,但他对我确实很好,不似假装。我……”说着呜咽起来,几欲不成语。
铁木筝道:“司马青风和独孤一鹤是同一人么?就算司马青风死了,但独孤一鹤却没有死,柳伯伯和慕容叔叔之仇,要找他报。”众人想来,也断不定司马青风是否就是独孤一鹤?
五人稍作歇息,想起军部兵士中毒未解,便急忙赶路。五人三骑,铁木筝、司马晴共乘一骑,柳无忝、残月天共乘一骑,朱逸事贵为王爷独乘一骑,黎明出发,日落时到达风月山庄。远远望见,番兵已将山庄团团围住。柳无忝跃下马来,铁木筝、司马晴紧跟其后,使出天外神剑。众番兵忽听见琴声笛音悠扬传来,心神俱醉,竟不由自主让开一条路来。五人快到庄门,众番兵才回过神来,大声叫嚷着冲来。柳无忝长啸一声,东一剑,西一剑,瞬息间刺死数十人。众番兵见他剑法犀利,神威非凡,不敢再冲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齐声叫喊。
守城之人正是卓不凡,老远见朱逸事五人赶到,连忙打开庄门迎五人进去。柳无忝见山庄比一个小城镇大得多,里面道路甚是曲折,人在其中也不觉气闷,直赞慕容皓天之气魄、眼光、远见。走了半柱香时间,到了一个大厅,是古代建都于此的龙庭,此时黑压压躺满了人,都中了写亦虎仙的“十日毙命散”。
柳无忝连忙掏出碧玉蟾蜍,见人数众多,怕一个个救治不及,便运足神功将碧玉蟾蜍捏碎,放入一个大缸中,倒满了清水,搅匀后分给众人喝了。这碧玉蟾蜍乃是解毒宝物,凡喝到药水的,不出片刻都精神为之一振,站起身来,浑身是劲,其毒已解。
卓一刀闻讯赶来,双手抓住柳无忝双臂,热泪盈眶,道:“少主……”说了俩字,再也说不出话来。柳无忝笑道:“卓叔叔好。”卓一刀笑道:“好!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又道:“少主终于长大成人了,有出息了,比当年主人还好,我想主人在九泉之下得知,定感欣慰。”柳无忝道:“我到现在还未报父报,真是不孝至极。”卓一刀道:“少主武功已成,还怕报了不仇么?”柳无忝点头称是。
卓一刀将卓不凡喊到身前,道:“这是不凡。”柳无忝道:“我听晴儿说过,在这里多亏不凡兄弟照顾。”卓不凡瞥了一眼司马晴,见她眼中尽是幸福笑意,知她真正喜欢柳无忝,只得忍住情感,道:“恭喜二位相逢。晴儿姑娘经常想你,有时一想就是一夜,这下好了,她再也不用想得这么苦了。”司马晴知他心思,向他嫣然一笑,道:“多谢你了。”卓不凡摇头,却不说话。
军部兵士解毒之后,浑身是劲,想到番兵可恶,便齐声请缨杀敌。卓一刀道:“这帮番兵不知咱们中毒已解,现在出击正是时候。咱们一鼓作气,打他个落花流水。”军部兵士齐声叫好。这时,天残、地缺听闻司马晴归来,便赶到龙庭,见铁木筝也在,二老高兴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卓一刀走到柳无忝身前,道:“大漠狂风横行大漠,来去如风,是一支百人骑兵,向来以速度见长。这时番兵围困,骑兵用不上,军部兵士武功平平,少主与木筝姑娘、晴儿姑娘、天残地缺二老、残大侠闯入敌军,番兵定以为你们去搬救兵,自是围攻不辍,这时军部兵士再冲出去,定可事半功倍。”
柳无忝应承下来,带着五人登上山庄碉堡。铁木筝、司马晴在堡口处坐定。柳无忝一挥手,便与天残地缺、残月天从碉堡上飞身跃下。碉堡高达两丈,四人轻功高绝,这一飞身跃下,宛如天兵从天而降一般。
番兵训练有素,呼啦一声结成兵阵,将四人围入阵中。就在此时,琴声笛音从碉堡口处飘出,柳无忝长剑一削,登时刺死两人。番兵虽然彪悍,但遇到四人高超武功,也是莫可奈何。半盏茶功夫,番兵死了二百余人。残月天铁书张开,时而飞出,时而在手,专削敌人脑袋,从不落空,右手铁笔更是出神入化。天残、地缺二人施展天残地缺掌,配合得天衣无缝,二人手段毒辣,掌劲十足,一掌击出便死一片。二人在番兵阵中怪笑着冲进冲出,番兵自是难挡。柳无忝使出天外神剑,更是神威难敌,只见他足不停步,长剑所到之处,必有番兵死伤。
四人虽强,但番兵人数众多,不顾生死的将四人团团围住。又过半柱香时间,番兵死伤渐多,但从外赶到的番兵更多。蓦地里,从番兵中闯进一员猛将,手中狼牙棒向柳无忝长剑砸去。柳无忝长剑反挑,刺向那人左胸。谁知那人武功甚是高强,身子一扭,错过长剑,从马上跃下,一口气攻出九九八十一棒。柳无忝施展灵犀微步,一一避过,瞧清那人,喊道:“满速儿,你亲自上阵了?”那人正是吐鲁番速檀满速儿。
满速儿在军帐帷幄,忽然中军来报,有敌四人欲冲阵外。他想四人定是搬救兵的兵卒,也没放在心上。过不多久,又有中军来报,言那四人神威非凡,大军伤亡惨重,这才骑了战马赶来。
满速儿见是柳无忝,道:“咱们已和独孤一鹤结成盟友,教主怎么帮大漠狂风来了?”柳无忝闻言,心中大怒:“独孤一鹤野心太大,便如刘瑾一般。若不制止他,神教便成天下罪人了。”言念至此,剑法一紧,将满速儿逼退。满速儿从师武林四痴,虽未得真学,但高手指点,当是非同小可,举起狼牙棒还击。柳无忝听得琴音陡然高昂,****剑也是刚猛,数剑合一刺向满速儿。
满速儿初始瞧见剑光闪动,忽听琴音笛声,眼前长剑消失,竟觉自己进入天籁无音之中,空蒙虚无,连长剑递到咽喉处也浑然不觉。斜刺里,两名番兵扑出,但听嗤嗤两声,那两名番兵中剑而亡。满速儿登时惊醒,瞧见写亦虎仙站在身后,知是他投掷番兵救了自己。
忽听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起。风月山庄大门忽然打开,上万名兵士直冲向番兵。此时大漠狂风在前,军部兵士在后,均是憋足了劲冲来,神威难敌。番兵被四人搞得胆战心惊,又见中毒之人如同生龙活虎,顿时失去斗志。斗志一失,自难抵挡。
满速儿见大势已去,不禁长叹。写亦虎仙道:“速檀撤兵,他日再来。”满速儿道:“一着走错,满盘皆输。那‘十日毙命散’虽无解药,但也并非不可解?”满速儿虽然无奈,但毕竟是一世枭雄,当下一挥手,号令三军撤回吐鲁番。
番兵一退,山庄暂时无忧。朱逸事要和柳无忝等人一醉方休,但柳无忝念及神教诸事,不敢停留,便与铁木筝、司马晴二人快马赶回铁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