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相府施的粥可是全城最多的,而且每次大娘都会给我娘那里的粥分的很多,不怕没有。”
林锦陶说罢,冲着林槿钰嘿嘿一笑,开口道:“大姐,你可不能给大娘告密哦。”
“哦?不能说的啊,那你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我就不说,怎么样?”
林槿钰挑眉道,看着林锦陶萌萌小正太般的脸,忍不住上去一阵蹂躏,将他的脸揉得红扑扑的,压根分不清是羞红了的,还是揉红了的。
“恩……”林锦陶揉了柔自己被柔的有些发热的脸,思索半晌,随后眼前一亮,道:“大姐,你跟我过来。”
说着林锦陶就率先跑了出去,嘴里还一个劲的催促着林槿钰,让她跟上。
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林槿钰虽是疑惑,却还是抬脚跟上,终于和林锦陶在一处破旧的草棚处停了下来。
“这家是二虎家,他家只有他和他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他爹腿脚不方便所以也没办法进城做工,所以我才让娘每次施粥时多给他一些。”
林锦陶指着草棚内解释着,随后道:“若是大姐不相信,可以随我一起进去看看。”
说着林锦陶就率先进去了草棚,林槿钰本想制止,可是想着既然已经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便也跟了进去。
刚一进入草棚,林槿钰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发霉气息,想来是土地潮湿,再加上满地的杂草所衍生出的味道。
不过不知为何,林槿钰竟是觉得这草棚中似乎还有着酒香?
环视草棚一周,入目之处皆是杂草,一点家具也没有,杂草堆成的草垛便是家中唯一的家具——床。
床上躺着一个看不到脸的人,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声音虚弱,想必就是刚刚林锦陶所说的年迈奶奶。
“七少爷来了,快,快坐,这位是……”
见到林锦陶和林槿钰,屋中一个跛了腿的男人一颠一颠的走上前来,热情的招待着林锦陶,看着林槿钰却是一阵疑惑。
“张大叔,这是我大姐,一直在外游学,前些天才回府的。”
林锦陶看起来和这家人关系不错,而且自从进来以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丝毫没有嫌弃这里的环境,看的林槿钰眸中一阵赞赏。
“哦,原来是大小姐啊,快坐快坐,家中简陋,实在是没什么招待的,还望大小姐见谅。”
听到林槿钰的身份以后,男人略显踌躇,看着自己什么也没有的家,有些尴尬。
“无碍,张叔不必费心。”
林槿钰淡淡一笑,让刚刚略显踌躇的男子也稍稍放松了些。
“奶奶生病了吗?怎么一直躺在床上?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来。”
看着躺在床上咳嗽不停的人,林锦陶疑惑的询问着,眸中是满满的担心。
“劳七少爷费心了,母亲身子还算不错,想出去转转便去了外面施粥棚中排队领粥了,这床上之人是那日二虎与其他孩子在山上捡回来的,受了重伤,我们也没能力救治,便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已经两日了都昏迷不醒,若是七少爷能请个大夫过来为其救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张叔蹙着眉看着床上的人,一阵叹息。
他们这些难民,失去家园,失去亲人,见多了生命陨落,所以现在即使是个不认识的人受伤,他们也见不得人死。
可是奈何他们家真的是没有能力救治这人,真是作孽啊!
“张大叔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大夫过来。”
林锦陶闻言也不多问,交待林槿钰在这里等着以后便急匆匆的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了。
林槿钰被留在草棚中,看着床上的人眸中微思,良久终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看到林槿钰准备靠近,张叔不放心的提醒道:“大小姐,此人伤的有些重,可别吓着大小姐了。”
“我知道了。”
对于张叔的关心,林槿钰回以一笑,随后脚下步伐不变,继续朝着那草垛搭成的‘床’走去。
或许,自己刚一进来闻到的酒香并不是闻错了。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额上冷汗点点的醉千樽,林槿钰勾了勾唇。
这不正是那日说自己丑,还嫌弃自己蛮横暴力的‘瞎眼’花美男吗。
这伤的都失了神志,莫不是调戏哪家姑娘被打出来了?
林槿钰挑眉,将他的手从被褥里拉了出来,探上他的脉搏,发现脉搏跳动虚弱且紊乱,果真是伤的不轻,怕是再不救治就要命丧黄泉了。
啧啧啧,林槿钰摇了摇头,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眼中倒是幸灾乐祸居多。
让他没事说那种违心话,一个劲的说自己丑,这不就遭报应了吗。
还没等林槿钰掀开被子探查他究竟是哪里受伤,林锦陶便已经拉了随行大夫进来,然后用稚嫩的声音命令着大夫赶紧救人。
大夫也是上了年纪,被林锦陶一路小跑的拉来差点跑掉半条命。
大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终于是反应过来他是来治病救人的,赶忙就着刚刚林槿钰已经拉出来的手腕,把起了脉。
看着一旁自家小弟那副蹙着眉头的着急模样,虽然林槿钰是不大想救醉千樽那个毒舌男的,可是罢了,既然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吧,也是他命不该绝。
想来自己‘旷工’这么久,再不回去,怕是免不了王氏唠叨,因此林槿钰给林锦陶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出了草棚,准备陪着相府众女眷扮演一回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去施个粥,体验体验生活。
只是刚出草棚,林槿钰就觉得一道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虽然一瞬即逝,但是却不可否认,她被人跟踪了!
林槿钰记得那日自己回相府时,也总觉得有人打量跟踪,可是每每都是一瞬即逝,让她无数次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神经质,想多了。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那就说明,她确实没有感觉错!
转眸看向刚刚那视线传来的林中,林槿钰脸色微凝,抬脚走了过去。
到底是谁在一直在跟踪她?今日她就要将那人给揪出来!
一入林,林槿钰便看到了一个可疑身影,那身影见到她以后便赶忙逃跑,看起来果然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想了想,林槿钰还是抬脚跟上,打算一探究竟。
这林子虽是不深,不过却枝繁叶茂,很快林槿钰便看不到那人身影。
所以自己没有使用武功便可以追那人至此,到现在才完全不见了身影,想必应该是故意诱自己前来。
勾了勾唇,林槿钰手下微动,袖间匕首俨然滑落手间。
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周围,地下落叶覆盖处,树间树叶遮蔽处,应该……有十人!
“看起来我还挺受欢迎的,所以你们十个是打算将我引来一起对我告白吗?”
林槿钰靠在树干上,把玩着手间匕首,对于那几个人的实力,她已经了若指掌,根本不足为惧。
话落,林中一片寂静,仿佛根本无人一般。
“啧啧啧,想告白本小姐的还不赶紧出来,来晚了本小姐可就没兴致陪你们玩了。”
如同开玩笑一般的声音再度传出,让此刻隐蔽着的刺客们有些踌躇不定,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出手。
也就是这犹豫间,两声惨叫传入他们耳中,紧接着便是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眼前赫然倒地的两个自家兄弟尸体让杀手们一阵心惊,血腥味刺激着他们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看向林槿钰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有些头皮发麻。
明明雇主雇佣时,说此次的目标就只是一个野丫头而已,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找错人了?
不能够啊!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此刻不能坐以待毙。
若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杀!”
一声令下,八个黑衣人便相继而出,拔出腰间长剑目标明确的往林槿钰方向而去。
林槿钰不屑的勾了勾唇,闭上眼睛以耳作眼,迎接着众人的攻击。
上,下,左,右皆是杀手,林槿钰虽没睁眼,却身形灵活的穿梭在众人之间,以一把小而锋利的匕首,反收割着那些原本要取她性命之人的性命。
一条,两条……五条,六条,七条。
心中数到第七条的时候,林槿钰手下匕首一歪,直接将匕首插在了那人肩膀处,随后明眸张开,嘴角勾着嗜血的微笑,听着身后七声倒地声,十分满意。
“怎么样,做好向我表白的诚意了吗?”林槿钰的声音在染了血的林中显得那般刺耳,而她却自始至终带着笑意。
眼前的杀手此刻面部已经疼得有些狰狞,林槿钰的匕首完全没入他的肩骨之中,切断了他的手筋,他觉得自己那条胳膊,算是废了。
手上的长刀无力落地,看着面前如罗刹般的林槿钰,心中一阵不自觉的战栗。
控制不住的恐惧自心中扩散,那种恐惧,来自灵魂深处。
男人张口就要将牙中藏着的毒药咬破,却在此之前便被林槿钰一个抬手卸了下巴,想做出咬这个动作都已经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