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忘不了他吗?”苏陌突然问道。
苏浅卿一口饺子吃在嘴里,喉咙一梗,睁着眼睛,呼吸突然一顿。
苏陌扬头往墙上指了指,客厅的正中央挂着相框,上面是奶奶、顾寒生还有她的合照。这照片是当年苏浅卿嫁给顾寒生时候拍的,早前就被奶奶挂了起来,只是苏浅卿一直没舍得将它取下来。
她沉默,吃到嘴里的饺子也没了味道。
苏陌向后一靠,“你可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她话音一落,望见苏浅卿的神情,便知道她心里割舍不下那个男人。
“他一周前到了美国,现在正四处投简历,如丧家之犬一样。”苏陌声音淡漠。
苏浅卿心头一颤,丧家之犬这四个字形容那个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顾寒生……若是从前,任谁也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心疼了?”
“没有。”苏浅卿面上平静,将盘子收起来转身进了厨房。
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将她心头的慌乱掩盖住,她抓着洗手池的边缘,身体陡然轻颤起来。
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一个人在异国,无人帮衬,一无所有,怎样才能撑下来?他一定恨过她吧……
眼泪无端端落下,窗外有风刮进来,她打了个激灵,才看看的伸手将眼角的泪水刮去。
从顾寒生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她不知落过多少次泪水,只是每一次想起来的时候,最难受的都是塞在心口里的那份沉重的感情。
从厨房出来时,苏陌已经离开。
……
大年初二,苏浅卿开车到苏家,她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盒礼品,一路进了大厅。
“你……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管家赶忙迎上来,伸手接过苏浅卿手中的礼盒,满脸错愕震惊。
“回来看看。”
她抬脚迈进去,苏炳平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她进来赶忙站起来。
“卿卿,我打了这么多通电话给你,你终于肯来看看我!快过来,我们父女俩太久没好好聊过了。”
“我没什么跟你聊的。今天初二,娘家我也回了,礼物我也送了,该回去了。”
苏炳平快步上前,忙挡住她离开的步伐,“卿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父亲啊!”
“我马上让管家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你也别走了。”
“不用了,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苏浅卿环视一周,房子的陈设都是按照方瑞萍的喜好装饰的,她从小,便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她绕过苏炳平要走,步子突然顿住。
“爸。”
苏炳平眼里的光亮一闪,从失望陡然变成一脸期待,“卿卿,你叫我爸了。那你就是要……”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想起当初他们如何对自己和母亲的,她如今便用什么态度对着他们。这个父亲,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函。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这里是你当年你害死我母亲的证据,某一日,若是我们在法庭上见面,也请你有个心理准备。”
苏炳平抖着手接过,他红着眼看自己的女儿。
她出尘的越发美丽,和她母亲越发的像。但性格却完全不同……他们母女俩难道真的享受不到天伦之乐?苏炳平眼角的皱纹丢在一起,他鬓角已经染了白发,眼睛是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毕竟是我苏炳平的女儿……”
“你个臭****!谁让你来我家的!”方瑞萍挽着苏婉婷的手回来,看见苏浅卿在客厅站着,就没好气的上前,愤愤道。
苏浅卿瞥了他们母女一眼,不想多说。
苏炳平赶忙拉住方瑞萍,“瑞萍,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家有她没我!谁知道她肚子里都装着什么坏水,下次再把婉婷欺负了怎么办!”方瑞萍咄咄逼人,盯着苏浅卿的目光恨不得能射出锋利的刀剑来。
“卿卿,你别管她,你也是我的女儿,这个家我说了算!”
“谁是你女儿?”苏浅卿冷眼看向他,她没有将他送上法庭已经是一忍再忍了!如今这个方瑞萍比当年更是恶毒。
苏婉婷扑到方瑞萍身侧,瞪了一眼苏浅卿,“现在没有顾家给你撑腰了,你想起苏家来了?呸!你还是赶紧滚吧。”
“你几个意思?”
“我就这个意思,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苏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上一次的仇苏婉婷心心念念想找苏浅卿讨回来,今天有苏家二老给她撑腰,她什么也都敢说,什么也都敢做了。
“呵……”苏浅卿一眼杀过去,“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那一眼将苏婉婷吓了一跳,她方才的底气全被压了下去,整个人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苏婉婷强撑着气势。
“不要脸的到底是谁?你先搞清楚再说。”
苏浅卿懒得再计较,抬脚要走。被苏浅卿一把扯住头发,“你说清楚!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用的力气很大,将苏浅卿整个头皮扯得发麻,她这会儿为了保护自己,也顾不得什么亲情,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啪!”
大厅里突然一静,一直佯作镇定的方瑞萍也惊得长大了嘴巴。
“这一巴掌,我忍了许久,一是告诉你,毕竟我也是姐姐,你对我放尊重点。二是你上次下药的事情,后来顾寒生虽然帮我教训了你,但我这次也算是亲手还给你!”
“啪!”又是一巴掌,但这一巴掌却是落在苏浅卿脸上的。
方瑞萍这巴掌用的力气极大,苏浅卿的半张脸陡然肿起来。
“你!竟然欺负我女儿!”方瑞萍夺步上前,手下丝毫不留情面,“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识相的女人!”
紧接着,一巴掌又要落下来。
苏浅卿还未来得及挡开,一阵尖锐的高跟鞋声入耳,腾空出现一只手,一把扣住了方瑞萍的手腕。
还未等众人看清楚来人,方瑞萍便已经被推到在地。
“苏炳平,这就是你养的丑女人?”一道清冷声音响起,冷冷的击在苏炳平身上。
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