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泉应该相信，因为乾元一双眼睛憋得通红通红，就那事情，他特么的，一定做得出来！
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乾元现在，宛如一彻底失去理智的猛兽，攻击性极高，那放眼而看，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这是显而易见，古泉他也知道，不过微微点头，稍微补充了句。“无妨，因为你大抵的，也杀不了我。”
他一字一顿，说得确切极了。
可实际上，乾元的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头，只再往前一寸，他就死无葬身之地，却是半点活路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了如此的自信。
乾元微微一顿，尚在迟疑中，古泉却是补充道。“我和你到底不一样，曾经的三殿下不可一世，驰骋沙场没有敌人。可如今的他，已然有了软肋。从你有软肋开始，便意味着，你能被我所控。”
他一字一顿，说得尤其确切。
乾元眉头一皱，隐忍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只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要对她，做什么？”
古泉只是笑笑，脸上更多了一抹得意，他长得老实说还挺不错的，带着眼镜也斯斯文文，但斯文之下，危险如蝮蛇，尤其是此时，更是惹人心悸……
他……他要做什么？
几乎是在同时，还有无数的藤蔓从乾元那头钻了出来，将他紧紧捆绑成一团，古泉乘机脱逃，乾元反应过来，有举枪朝他扔去，但藤蔓帮他挡了，悄声落下。
落在地上的藤蔓只停了停，竟重新活了过来，往前挪动着，加入到其他藤蔓当中，将我缠得更紧了。
“我说了，这是我的地盘，自然我做主了。”古泉轻轻出了口气，说得得意极了，“我如果没有两三把的刷子，也不敢觊觎如此美味的祭品呀。”他说着，一点一点地朝我走过来。
“你住嘴！”乾元激动地驳斥古泉，声音颤抖，情绪激动。“她不是祭品，我……我再给你说次！”
“你既然不想让她做祭品，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让我把她吃了。或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分你一点。”古泉啧啧，感慨一句，往上扶了扶眼镜。
他还感慨了句，大概是不理解乾元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于鬼而言，是最好的补药，他不吃我，反而留着我，护着我，不许任何小鬼染指。各种费劲地保护我，这么耗费精力做什么，倒真不如一口吃掉。
于此，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乾元也不想解释，只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古泉，不许他染指。
古泉的手，轻轻地在我的脸上划过，略微地感慨，脸上多了一丢丢的遗憾。“我也舍不得吃你，但是，我更舍不得留着你。”
他手指划过我脸颊，我瞅着机会来了，还狠狠地咬了口！
用了我十成的力气，为得就是把他的手指咬断！
对，我最毒妇人心！
不，我觉得自己是仁慈的，因为人古泉是打算把我吃掉，而我只是打算把他的手指咬断，就没有其他的想法，这么一想，我倒是仁至义尽，留了余地。
“疼！”古泉把手收了，我没有得逞，不过咬出血是真的。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转而无奈地摇了摇头，冲乾元轻轻笑笑，“你的丫头，还真是凶狠呀，这咬人的本事厉害了，和暖暖不一样。”
“你不配提暖暖。”乾元声音低沉着，如凶狠的雄狮，他挣扎着，想把自己从藤蔓里钻出。
只藤蔓越缠越紧，他所有的努力，尽是徒劳。
“我是不配提暖暖。”古泉承认了这点，点头得特别干脆，不过轻轻补充了句。“只你，也不能再提到暖暖了吧？她现在醒了，如果这丫头不能做祭品的话，她还是不是一样，要步当年的后尘。说到底，你如当年一样，把她弃了。”
我以为乾元会反驳，但他竟然默认了。
不是八卦，我的确有那么一丢丢地，想知道当初暖暖和乾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经历了什么。
我敏感地，想知道呢。
“所以，你没有说我的资格。”古泉轻轻抬手，扣了扣乾元的肩膀，“我是想给你面子，那你安安分分地呆在原地好不好，我把她吃了之后，我们再来叙旧。”
“你敢！”乾元逼迫了句，声音颤抖。
“我怎么不敢？”古泉反驳了一句，却是清浅开口。“我当初吧，虽然不说放肆，但你插入到地狱王胸膛的匕首，是我亲自呈上的。我当初也和你一起反了地府，说弑君杀父，有你的一份，我也是帮凶。”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弑君杀父这个词了。
只还记得那是乾元的忌讳，犹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已然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只怕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别忘了，你要做的事情！”古泉以手，扣在乾元的肩上，提醒了句。
他整个便是懵了，久久的，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是前所未见。
古泉已经慢慢地，走回到了我的跟前，他看我的时候，眼眸里习惯性地带着笑意，这感觉我懂，他是真把我当成了可口，适合于下肚的食物，温润可以果腹。
“如果你已经忘记的话，那我，是可以成全你的。”
他说着，拿了我的胳膊，狠狠往下一拽！
“疼！”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我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脱臼了，疼得冷汗直下，牙齿不住打颤。
“你给我住手！”乾元催促了句，却是激动得不行，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他整个身子都在挣扎着，想要从藤蔓的束缚中钻出，因为动作剧烈，藤蔓不住地摇晃，屏障被他撕扯得摇摇晃晃，不断有尘土落下。
他再这样，会毁了这结界的！
古泉也意识到了这点，只能暂时舍下我，快走几步来到乾元面前，“你疯了是不是？”
乾元二话不说地，直接扑向了他，连同着藤蔓一起，紧紧地将他缠住。
“小秋，你快走！”
我点头，挣扎着把骨扇拿出来。
只心跳，突然加快了下。
就颤了颤，仿佛有人在我的心头，锤了重拳！
这一拳压得，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乾元和古泉还是扭打在一起，古泉被逼得有些着急，已经眼睛通红。“乾元，我觉得，你大概是在逼我。”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我的心里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去，无尽的恐怖将我包围，这样的感觉，着实让我不安呀！只脑袋突然闪过一个激灵，我似想到了什么！
“乾元，你小心些！”我提醒了句，不自觉地有眼泪溢出。
“真有意思呀。”古泉感慨了一句，缓缓地看了乾元一眼，表情里有那么一丢丢想要同情他的意思。“你的小姑娘呀，她竟然还在关心你。明明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竟然浑然不觉。你说，她是太傻还是太天真呢？”
“你……”我从未见过，乾元目光狠绝，充斥怒意。
“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古泉轻轻叹了口气，开口有那么一丢丢，带着可怜乾元的意思。“我们的区别，在于你是鬼，而我不是。我曾经是神。”
我……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只我知道，又有什么用。
古泉念起了法华经，这经文，我之前试过，他说自己为人为佛时成日念诵，早是烂熟于心，之后就算入了魔道，成了厉鬼，也到底和其他的厉鬼不同，不惮不惧。
乾元虽然强大，但他骨子里，到底还是厉鬼，这世上但凡是厉鬼，都会忌惮法华经。
他是如此，我……我也知道。
而且古泉念诵法华经的时候，气场排开，远比我时更甚。气势一足，对厉鬼的影响只会更甚，这我怕乾元扛不住！
因为，我已经分明地，看到他的唇上，隐约颤抖着，唇色已经有些异常。
乾元刚才说不顾和古泉过往的情谊，我觉得他就是这么一说，只没有想到，古泉自己也是狠角色，且厉害可怕起来，可以一点情谊不顾。
乾元紧咬唇瓣，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灵魂已经一点一点地，从身子里抽离出来。
魂不附体，便是鬼魂最虚弱，最危险的时候。
…………
他们过往是有情谊，只古泉，他已然不放心上……
“你住手。”我出言拦住古泉，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上突然生出了浓烈的炽热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它似是要从我的身体里破壳而出，憋得我一张脸通红通红。
“小秋……”乾元痛苦地看我，冲我微微摇头。
我有在他的眼神里，看到深深的绝望。
于此相对的，是古泉眼里，满满的希望，那眼神，比之前更甚，似乎不只把我当成山珍海味，还有……
还有，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一般。
我眨了眨眼睛，有一瞬觉得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可不是，这感觉纠缠着，却是更甚。
我，没有看错。
“来了，终于来了……”他，如此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