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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玄武门之变

李承道学习经史只是在每天上午,下午便会学习数理,礼仪,乐法。于是,他早晨还跟着老师学着“君子道者三,仁者无忧,智者无惑,勇者无惧”等文章,下午就可能会研习音律,祭祀等等。

一般而言,作为强盛时期王朝的皇族子弟,是没有不习武艺的。而李家这样军旅出身的,更是注重武力修习。小承道五六岁时,便被家族培养,由浅入深的练习武艺。

李承道聪慧非常,又肯吃苦,拳法招式,几乎看一遍就能记住,很快就能打得像模像样。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李承道却没有在内功上表现出如招式上的天赋。正如当年那个玉衡道人说的那样,内力修炼,事倍功半。不,不是事倍功半,而是毫无进展。俗话说得好,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可见内功才是武学之精髓。

虽说,修炼内功,绝非简单之事。但对于传承久远,家底丰厚的大门派而言,却并非如此,更不要说掌握着天下皇权的李家了。可是,不断的以奇珍来给李承道调理饮食,或沐浴洗身,丹田却依然像一个死水潭,一丝气感都不曾出现。

虽然没有内力,无法施展每招每式的真正威力,但每次练拳却连一些武艺非凡的将领都唏嘘不已,一为赞叹他武学智慧,二为他的废物一样的丹田感到惋惜。

李建成已经贵为太子,他的长子李承宗不幸夭折,如此,李承道便成了将来李建成之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虽然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皇孙,但是理智上,却没有希望大唐出现一个‘文皇帝’。所以,李建成为此,也是焦虑不已。毕竟,无论是这个孩子的聪明伶俐,还是孩子母亲的难产而死,都让他对小承道格外的关心。

“只怕在武学上,终身难有寸进啊!”这一句高人的评价,道尽了亲人的心酸。

武德九年,阴历六月初四。九年的时间过去了。按虚岁算,李承道十岁了。

李承道今天一早起来,按照李建成教的“十六路夺命擒拿手”打了一遍之后,便匆匆换了衣服,和管家还有一个侍卫出了太子府门,想要去早间的市集逛逛。这是为了了解民情,免得读数读成了书呆子。

谁知刚出了门,就看到李建成身穿朝服,带着一众护卫,正在等李元吉,准备汇合一起进宫面圣。

李承道上前问了安,又好奇问道:“爹!今天的气氛很奇怪,像是要上战场似的。”

李建成严肃的表情舒展开,笑道:“承道!哪来的什么战场?别胡说了。快去吧!注意安全!为父回来后,还要指导你练拳。”

李承道满心欢喜地应了一声,便和管家护卫走了,但他的心里却很失落。虽然父亲一直没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出来,因为他的内功毫无进展,连一丝气感都不能催动出来,父亲的心里也是非常失望的。这份失望尽管被隐藏得很好,却依然被李承道感觉到了。

李承道的心情复杂,李建成的心情也不轻松。

最近的朝局很是严峻。太子和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的关系越来越为微妙,越来越激化。

为了彻底打击李世民的势力,李建成接受了李元吉的建议,既:以对抗突厥为名,抽走李世民帐下的大将和主力部队,架空他的势力。

不过很快李建成就受到了反击。昨日接到宫内线人的密报,李世民向李渊诬告自己,与宫中嫔妃有染。皇帝随即招李建成入宫觐见。

李建成率领近二十余名亲卫,与李元吉带领的百多名卫兵汇合后,便向皇城内宫出发了。

两兄弟率领着侍卫向皇宫行进着,在遥遥看到庄严耸立的宫墙时,李建成缓缓地向前面的侍卫下令道:“绕道向北,经玄武门入宫。”又转头看向不解的李元吉,轻声道:“现在的玄武门督卫,是我的妻舅常何。经此门而入,较为妥当。”

李元吉深以为然。

玄武门,和平常一样,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头顶不时划过的飞鸟,好像今天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一行人缓缓进入玄武门,城楼上的督卫常何遥遥抱拳向李建成施以一礼,李建成微笑点头算是还礼。

这九年来,每当看到常何,李建成便不由想起九年前去世的妻子,也会想起常何悲伤的痛哭。所以,心中不免有些亏欠,二人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什么。而今日看到常何主动在城上施礼,心中倒涌起一丝暖意。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李建成一行通过了大门,进入了里面的广场,向下一道宫门前进,已经过了玄武门六七十丈远了。但是此时,李建成心里却突兀的冒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很怪,一旦产生,便如一团阴霾笼罩心头,挥之不散。

就在他心里捉摸不定时,耳边却传来异常的声音,“吱”大门在关,玄武门在被一点一点地关闭。“混账!住手!”李建成暴喝一声,随即勒马回头狂奔。

李元吉和侍卫们在反应过后也是大吃一惊,忙立刻掉头跟着回跑。

李建成厉声向城墙上质问:“常何!因何关闭城门?还不速速打开?”声音不大,却绵绵不绝,似乎可以传到几千里远。

但常何却对此置若罔闻。李建成见状,也不停马,直接从旁边奔跑的士兵手中拽过一杆长枪,右臂抡起,平端长枪,奋力向城门掷出。

长枪一声呼啸,划过一道直线,正中大门西侧门轴,直插而入,六尺长的枪身嵌入其中两尺有余。使得这一扇大门无法再继续关闭。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十分熟悉,但此时却不愿听到的声音:“太子殿下!既然已经来了,为何急着要走啊?还是留下吧!”这道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

李建成回头看去,只见得李世民带领一队人马从内城飞速追来,身旁一左一右两位大将,赫然就是面似黑炭、腰挎黑色单鞭、手持丈八长矛的尉迟恭,和一脸横肉,身材极为魁梧,单手拿着长柄战斧的程咬金。而二人身后便是其他衷心追随李世民的将领以及超过五百人的精锐部队。

看到这一支凶神恶煞般的追兵,众人无不惊骇。甚至有的士兵高喊着:“程咬金来了!”“是尉迟恭,快跑!”正欲加紧夺门而出时,却从城墙上飘然落下一人,宛如柳絮一般的飘然落下,正好挡在大门前。

李建成等众人看清来人后,立即慌忙勒马止住,停在来人面前十余米处。更有心灵脆弱的士兵双腿颤抖,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秦,秦琼!”

来人正是秦琼。他气宇轩昂,头戴夜明盔,身着柳叶绵竹铠,后背两杆四棱金装锏,手提金纂提炉枪。双眼精芒一闪而过,便无喜无悲的站立在大门前,不再动作,也不言语。

追兵不断迫近,李元吉大喝一声,抢来侍卫的弓箭,搭弓便向李世民连射三箭。

李世民等人追至二十余丈。面向射来的箭矢,李世民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做躲避或格挡的动作,但箭矢明明向着他笔直射来,却都是鬼使神差地与他擦肩而过。

李建成挥手止住李元吉,急道:“没用的,看来世民他已成为先天强者,可以真气外放护守自身,你是射不到他的。”

李世民追至二三十米远处,便停了下来,尉迟恭和程咬金御马于两侧。身后的五百士兵则向两翼包抄,将李建成部三面包抄,只留下了秦琼那一面。

李建成看着面前的追兵,又看了看身后的秦琼,眼神充满了决然之色。他低声对颤巍巍站起来的李元吉道:“四弟!今天怕是月缺难圆了!他的目标是我,你见机行事,或许可以有一线生机。”

李元吉惊讶地看着李建成,微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已经有些绝望了,难道面对对方的几员虎将和几倍于己方的重重包围,还能逃出生天吗?

李建成慢慢半转身,看向秦琼。他心里考虑着:二人当初内力一样时,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因对于武技的理解和运用却仍差距不小。秦琼又常年在外征战厮杀,论起杀人的手段或是经验,只怕自己获胜的希望更加渺茫。但是,如果自己拼力进攻的话,缠住他几息的功夫,或许四弟可以冲出门外。

在刚打定这个主意时,秦琼却开口说话了:“太子殿下!叔宝虽效命于秦王殿下,却不愿见到你们兄弟相残。所以,希望太子殿下不要逼我出手!”

李建成眼神复杂地看着秦琼,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似的。而秦琼却仿佛下定主意沉默一样,又不说话了。只用着无喜无悲的眼神看着他。

李世民轻笑一声,接着沉声道:“不错!太子殿下!大哥!你的对手是我,一直是我。今天,你不必再想着其他,就让我亲自来领教你的先天之威吧!”

李建成有些惊讶,驱马行至护卫圈的外面,盯着李世民的眼睛道:“你知道我已成为先天武者,却还要与我单打独斗?”

“不错!你我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李世民淡然说着,接着一挥手,三面包围的秦王士兵便开始向内收缩阵型。

太子护卫队长振臂高声喝道:“秦王谋反!要加害太子殿下!兄弟们,我们要誓死保护太子殿下。”随即便要领着那二十几个护卫环卫在李建成周围。

但护卫们刚一动作,秦王的军士们便如开闸的洪水般冲杀进去。前排长枪兵,后排的陌刀卫,分着梯次的冲击着尚未排好阵型的太子和齐王的护卫。就像是水浪冲刷岸边一样,每一次都会扫下一批鲜活的生命。

陌刀卫,当年唐军争霸天下而组建的特殊部队。陌刀卫的士兵所配备的战刀都是特殊材质的,坚固锋利异常,且较普通刀更长一些,杀伤力巨大。最初组建时仅有八百人,最多时也不过六千。他们依仗凌厉狠辣的刀法和配合默契的阵型,成为了平定反王战场上的一支奇兵。

只不过,这些士兵的人流在冲锋时都默契的让开了李建成的身周三丈的距离,也不知是惧怕先天武者,还是刻意成全他和李世民之间的兄弟相争。

但是太子护卫们也是血性的汉子,也不乏从血海尸山的战场上趟过来的,于是立即全力反击。

不少汉子嘶吼着,仿佛是这一声吼叫会震散敌人的胆子,也似乎是向这个世界,最后一次宣告自己的存在。

双方的士兵仿佛是绞肉机,绞杀在了一起。李元吉也抽出刀来,一面和护卫们一起杀敌,一面冲着城上大喊:“常何!你他娘的在做什么?城卫军!还不快来护驾?”

可是,常何怨毒地看了一眼城下厮杀的李元吉和李建成,然后干脆的扭过头去。而其他的城卫军却是要么原地不动,要么就加入了秦王的部队。

太子护卫队更加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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