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后土神教准备对绮梦下手？”姜书涯问。
躲在阴影里的君无忧看着红衣女郎被抬上救护车，头也不回地说：“别忘了你的名头已经传遍了阳城，虽然你和天涯的关系隐藏得不错，但是瞒不过有心人的调查，恰好呢我没什么事情做，绮梦酒吧里的美女又比较多，顺手帮你照看一下打发一些骚乱。”
“谢谢。”姜书涯十分感激。
绮梦酒吧不仅仅是他们最初的总部，现在也是天涯最大的现金流来源，何况方一道、宋成杰、李蓉等人常驻这里，万一他们有什么不测都是对他的一次重大打击。
君无忧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姜书涯明白他的意思，君无忧不可能常驻绮梦，还得靠天涯自己的处理才行。
让巴努克一干血族在绮梦待命？姜书涯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提案，血族本身和天涯并无生死关联，两者保持相对松散的关系更有益发展。而且血族和人类共同生存在一起，难道不会出现恶性事件，到时候特勤组有的是借口来收拾他们，正好收回渠道的利益分成。更何况血族精英本就残存不多，经营渠道还需要大量的人手，也分不出什么人来保护绮梦。
姜书涯面露愁容。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解决你的难题。”君无忧神秘地一笑。
“什么地方？”
“跟我来就知道了。”
君无忧看着救护车闪着灯离去，终于放下心来，领着姜书涯走入黑夜之中。
顺着中央大道一路往南，接近永清大厦所在的金融区，君无忧忽地往东面一拐，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之后，来到一座独立的大厦前，正对的花坛是一排常青树，后面是国旗和不锈钢的栏杆。
“阳城职业人才市场？”姜书涯奇怪地问，“来这里做什么？晚上可没有招聘会。”
“那可不一定。”君无忧笑笑。
整栋大厦漆黑一片，连个值夜班的都没，姜书涯狐疑地望着他，难道又是一次没节操的恶作剧？但君无忧从来不在正事上开玩笑。
“跟我来。”
君无忧率先大步走进去。
姜书涯紧紧跟上。
两人穿过花坛，走到人才市场的正门，一边一座石狮子，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姜书涯借着灯光，越看越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石狮子。
“还记得观澜山庄的势牢吗？”君无忧问。
姜书涯说：“不可能忘记吧……”
君无忧笑笑：“上次是靠请柬的咒力，解开界门的封印，打开了一座势牢，把你传送到半空中的观澜山庄。而这里也同样有一样的界门，只不过需要一定的灵气去破封，既然你已经踏入问道期，试试打开界门来到真正的修道界吧。”
真正的修道界？
姜书涯正待询问，却看到君无忧的身形慢慢变淡，然后从他的眼前消失。
被传送走了吗？
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微弱的路灯指引着方向，夜风呼啸着吹过大街。
“怎么办？”
已经尝试过混元针锻劲、引龙诀和断金咒，每一种功法似乎都不能触动界门，姜书涯眼前仍然是空空荡荡地一片漆黑，紧闭的大门像一张咧开大嘴。
“说你笨还真是，没天赋的我见过，能没天赋到这种境界，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了。”烛龙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它老实不客气地吐槽起来。
“行行行，没天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快说说怎么解决？”姜书涯连连认怂，他已经发现了，这条龙八成是上了年纪，嘴碎得和宋老头有一比，真由着他念叨下去天都亮了。
“真力只能运行在自己体内吗？笨蛋。气感游丝，懂不懂？”
乍然一道闪光划过，姜书涯立刻明白。
界门的开启需要和它呼应沟通，而真力只运行的体内肯定建立不起联系，他之前使用的办法都是把真力聚气，这一次他尝试着把真力外放，庞大的真力一下子如潮水般涌出。
一道冲天的白色光柱在人才市场的正门亮起。
巨大的界门显出真身，恍若实质的柱形通道，一卷卷气流涌动其中，连接着半空上的云层，上方无数的光带吞吐不定。
“白痴啊。”
一只邋遢的手从界门里探出来，抓住他的领口一把扯了进去。
“整出这么大阵仗，是嫌特勤组的人不够忙？万一搞出什么灵异新闻，事故处理费我可不会承担，你自己想办法去。”君无忧忿忿地说。
姜书涯尴尬地苦笑，他也不想弄出这架势，但第一次尝试气感游丝，真力一个控制不好就这样。不过他听到一个关键的词：“事故处理费？”
君无忧和他一起在界门中穿行：“是啊，不然咧？稍不注意就容易搞出事，总要有人来擦屁股吧？早些年用灭心指扰乱一下记忆，处理几个人证就算完事，现在微博、微信、互联网太厉害，不得不请专家来删消息记录，产生的费用当然记在当事人的头上。”
姜书涯嘴角抽了抽。
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突然和铜臭味儿连在一起，令他一时间有些愣神。
界门通道到顶。
人才市场的真正模样终于展露在姜书涯的眼前。
一个巨大的悬浮的飞碟形广场，中央立着一根黑色柱子，分八个方向挂着巨大的荧屏，上面不停滚动着讯息，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柜台，上面有着可触式电脑屏，时不时有修士在上面操作着。脚下是用钢架结构拼接的地板，每一个方格都用实木填充，和脚踏实地几乎没什么区别。上空是流动着云气的势牢气壳，不同于观澜山庄毫无温度保护，这里似乎一直保持着零度左右的室温，恐怕是为了便于数量众多的电脑。
“放心吧，有光幻系咒术保护，普通人发现不了，当然也有例外，极端天气影响，是可能暴露的。”君无忧耸了耸肩，“所以时不时有人说拍摄到空中有UFO不是么？”
“可他刚刚的举动不算是极端天气。”一个身穿蓝条格子纹制服的女人走上来。
姜书涯仔细凝视着她。
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上次在观澜山庄，那个立领风衣的女暴龙。”君无忧悄悄地出言提醒。
“姜书涯，你好，我的名字叫秋蝶，上次在观澜山庄聚会的时候见过，只是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引见。”
秋蝶微笑着伸手。
姜书涯同样报以微笑，伸出手来，准备握个手当见面礼。
结果塞进他手里的是一张绿色毛笺纸。
这是……账单？
姜书涯只觉脑子晕乎乎的转不过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