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双手抱胸，微微抿唇，并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向天歌继续道：“说得直白一点，Giovanna-Le在意大利时它是顶级婚纱品牌的象征，一旦落叶归根，则未必。人们购买Giovanna-Le，是因为它来自于欧洲，因为它贵。当然，这不是在否定您的设计，任何一件好的作品，它都离不开设计师的灵魂和巧手。但是，当一款欧洲定制突然走下神坛，变成国产货的时候，原来的消费群体未必会接受这种落差。真正买得起的高层次消费群体，依然会前仆后继地去往欧洲，购买他们心目中所谓的‘欧洲定制’，而想要消费Giovanna-Le的中端层次消费群体，则会止步于它高昂的价格。”
向天歌说到这里，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份文件交到司徒锦的手里。
“这是我在来沪之前，对国内婚纱主流消费群体所做的资料收集和调查，也对Giovanna-Le落叶归根后，在国内的发展做了几点建议和规划。为了方便您阅读，我特别做了中英意三个版本的方案，方便您能够及时准确地了解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另外，我知道您同《Mamour》的关系，只是相对于定位更高端的《Mamour》来说，受众群体大部分集中在中端层次消费群体的《真爱》，可能更适合Giovanna-Le在中国的发展。”
向天歌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像是陆安怡，领着一群保安冲进后台，正四下里搜寻，说是要把偷邀请函混进来的家伙给赶出去。
知道不能够久留，既然也已阐明了自己的来意，向天歌同司徒锦报以打扰了的歉意以后，便准备逃离现场。
不过刚刚转身，她忽然听到身后有工作人员上前，用英文询问司徒锦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锦跟对方说的也是英文，他说：“刚刚有个奇怪的女人，我只不过用中文回了她一句，她竟然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词语。”
“她跟你用中文？”
“是的。”
“你怎么不给她提醒，告诉她你只听得懂六百多个中文词语？”
“她说话实在是太快，我根本来不及打断，然后她就塞了这么个东西给我，我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待会儿还要上台，不如把这个东西先交给我保管吧！”
“不用，不用保管，你直接帮我丢了就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向天歌直接目瞪口呆。
敢情刚才她说了半天，他之所以没有打断，是因为她说话太多，而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听懂？
疯都疯了，向天歌再想上前，那些来抓她的保安已经推开旁边的人，拼命向她挤了过来。
向天歌不敢久留，心里虽然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也把司徒锦狠狠地腹诽了一遍，才决定还是先离开秀场，才图谋后面的事情。
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碰见了一脸怒容的陆安怡。
向天歌冷声斥道：“陆安怡，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我好心好意带你进来看秀，结果你趁我不注意居然跑到后台来了！”
陆安怡说话的同时，已经一把扣住向天歌的手臂，然后大声招呼保安过来，要将后者给赶出去。
因为动静太大，也惊扰到了同在现场的司徒锦。
司徒锦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安怡立刻变了个脸道：“抱歉，司徒先生，是我们的疏忽，刚刚才发现我助手的邀请函被人给偷了，有人假借她的名义混了进来，就是这个女人，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谁，竟然让她混进来了，还让她到后台来骚扰您，实在是对不起。”
好一把歪曲事实的能力，向天歌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听见那边的司徒锦说：“她没有骚扰我，请你们礼貌对待。”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就像瞬间给向天歌长了脸似的。
有工作人员上前，提醒司徒锦还有几处细节没处理好，而且，大秀马上就要开始。
司徒锦没再久留，也没再理会这边的事情，而是迅速扎进了人堆里。
陆安怡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更黑。
向天歌几下便挣脱开那些捉住自己的人，然后笑对陆安怡道：“现在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也会出去。”
“向天歌！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到这里来的人，自然都是为了看秀。”
“你用激将法骗取我手中的邀请函，还要跑到这里来对司徒先生胡言乱语！你说！你刚才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他这么对你？”
向天歌把事实给吞进肚子，“自然是说了想要做他的专访，还有拿Giovanna-Le独家的事情。”
“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陆安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是不是担心自己技不如人，害怕我把这个品牌给抢了去？也对，到了嘴边的肥肉你都吞不下去，没本事的人始终是会有消化不良的反应！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风水轮流转，多行不义必自毙！”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立刻帮我将这个人给赶出去！”陆安怡大怒。
周围的保安正要动弹，已经听见向天歌厉声一喝：“用不着！忘了司徒先生刚才是怎么说的了吗？我会自己，有礼貌地走出去！”
……
纵然骗得了陆安怡，却还是骗不了自己。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事实的真相，而真相就是，她浪费了这次的机票钱还有酒店钱，虽然得见司徒锦本人，却根本鸡同鸭讲，白白损失掉一次机会。
而且，最要命的是，她刚才是当着司徒锦的面被陆安怡给赶走的。
那么，也就是说，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简直无法言喻。
出来了，收到小白的短信，这小姑娘也是厉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混进了秀场，现在正在里面偷拍呢！且传过来的照片各个高清，角度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架好相机在里面正位拍摄的。
“我发现你很有当狗仔的潜质，须不须要我帮你拜大伟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