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磐凛,子朔受伤了!”赵灵君大叫着独孤磐凛。灵君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她满脸通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想要伸手去擦刘子朔身上的血,颤抖的手却不听她的使唤。
独孤磐凛迅速背起刘子朔去找郎中,箭步直冲,赵灵君紧跟其后,丝毫不敢怠慢。
“姑娘,这位公子受伤严重,我实在是不能保证能救回他,还请姑娘另请高明吧……”
几个郎中都回绝了赵灵君。赵灵君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心理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去太医院,太医院!”赵灵君情急一下想到了最后的救命之处。
三人进了太医院的大门。
“臣等拜见香云公主。”赵灵君在和金国的蹴鞠大赛上一举成名,成了大宋的功臣,宫里大大小小的朝廷命官没有不认识赵灵君的。
“太医,太医,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子朔,一定要救救他……”赵灵君紧抓着太医的袖子,哭丧着嗓子说。
“公主莫要着急,请将这位公子抬到里屋,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公主下驾太医院,太医院的太医们定当竭尽全力办事,更何况现在的香云公主是国家的功臣,皇上眼前的红人,太医们就更不敢怠慢了。
独孤磐凛在一群太医的拥簇下背着刘子朔进了内阁。
赵灵君快速地跟进来,许是刚才跑得匆忙,她的发鬓有些散乱。她走入阁内,见里头已经站满了太医和下人,但寂静一片,气氛压抑得令人恐慌。
“香云公主,”一个太医阻止了她继续往里走:“太医们正在医治,请您缓缓再进去吧。”
赵灵君脸色一白,急急地问道:“我不能进去陪着他吗?”
“公主毕竟是未出阁女儿身,公子身为男子,想必是多有不方便之处,请公主相信太医们的医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太医给了她肯定的话语,也让赵灵君安心了些许。
赵灵君虽说是很着急刘子朔,但也妥协了,就算她冲进去守在刘子朔的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碍了事。
不一会,独孤磐凛从里边走出来。
赵灵君眼中的担忧更甚,声音都颤抖起来:“子朔,他——现在怎样了?”
独孤磐凛看了一眼紧张的赵灵君,语气沉着冷静:“还不清楚。”
赵灵君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走了出来,喘着粗气,额上有细密的汗水,但神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张。
赵灵君喉头一颤:“太医……”
“公主请放心,那位公子已无大碍,只需回去静养即可。臣已开了几副汤药,还请公主嘱咐那位公子要按时喝。”
“谢太医!谢太医!”赵灵君谢了太医好多好多次,总想着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感谢的话都说一遍。
赵灵君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瞬间静止,忽然间又流动起来。她迅速向内殿跑去。
软塌上半卧着一个男子,听到有人进来,刘子朔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看着赵灵君,那一眼,却忽然暖和了赵灵君冰冷了许久的心。
赵灵君嘴唇微微地颤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握住了刘子朔的手,仿佛是要确定他还活着一般,但神情还是镇定的:“子朔,你可吓坏我了,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灵君,”他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怎么能算不是大事!”赵灵君一股小女孩的语气里透露着对刘子朔的心疼和埋怨。
“不妨事……”刘子朔清咳几声,轻轻拍了拍灵君的手背,微笑:“不用担心,我的公主殿下,你这样我怎么担待得起啊!”
“都这时候了你还调侃我!”赵灵君一副故作生气的表情,却也放下了悬了很久的心。
赵灵君心头腾地一跳,觉得刘子朔那一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得人舒服极了。
独孤磐凛从殿外走了进来,说:“既然子朔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便回云兼楼吧,毕竟这太医院不是久留之地。”
赵灵君再三谢过了太医院的所有人,三人便回了云兼楼。
宫里人多口杂,这太医院也不例外。不等赵灵君回宫,这赵灵君带着一伤势很重的陌生男子去太医院求助的事便传遍了宫里的大街小巷。
宫中之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是那位公子瞧上了香云公主,欲英雄救美可不料武技太差,被人打成了重伤。也有人说,香云公主在金国待了许久,肯定是学会了金国人的野蛮,到处惹是生非,还让那位公子收拾烂摊子,这可不,受伤了吧。讨厌赵灵君的人说,这香云公主一向不讨人喜欢,总有忍不了她的人想要报复她,这也是早晚的事,说不定下次受伤的就是香云公主了,然后说完偷着乐。
云兼楼却比宫里清净,没有那么多琐事,再加上云兼楼的人也都熟知,没有那么多爱多管闲事的人,是刘子朔养伤的好去处。
躺在云兼楼的卧榻上,喝过太医给开的汤药,刘子朔的精神恢复了十之八九。他使劲睁开眼,用手撑起身子靠在床上,提了提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
他吩咐人说:“把灵君和磐凛叫来,我有要事和他们商议。”
“可是,公子你的身体……”
“无碍无碍……”
赵灵君还在为刘子朔煎药,已经煎了一个多时辰,浓浓的药味熏得灵君睁不开眼,还咳嗽了许久。听说他叫自己,正好药也熬好了,便一并端了过去。
灵君走了就去,独孤磐凛已经到了。
“子朔,你身子还未大好,有什么重要的事都要等你好了再说吧。”赵灵君虽说看刘子朔精神恢复了些许,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要格外小心的好。
“灵君,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太医说让你静养,你还非要操心,不管你要说啥,把这碗药喝了再说,为你熬了好久呢。”
刘子朔一听是赵灵君亲自熬的药,便接过碗来一饮而尽。那些苦味的草药到了刘子朔嘴里像是和蜜一样甜。
“好了,你可以说了。”赵灵君见刘子朔和了药便也放了心。
“灵君,磐凛,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偷袭我们的人不像宋人。”刘子朔一脸严肃得要把这事儿说完。
其实赵灵君早就看出了那些人是金国人,灵君在金国待了五年,对金国人的一切都很熟知,一开始就认出了对方一定是金国人。
“对,我和他们对招之时也意识到他们不是宋人。”独孤磐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