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No，”陈世昌摇头说，“你没有看到另一面。很可能，极有可能，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肢体再造的途径。”
“肢体再造？”
“对。克隆载体在宿主细胞内高保真的大规模复制，自我复制并带动插入的外源基因一起复制。通过微注射技术、基因枪技术、电转化法和超声波，重组DNA向宿主细胞导入。”
沈和咽下口中食物说：“教授，说人话，我听不懂。”
陈世昌兴致高昂地解释说：“我说简单一点，就是一个断胳膊断腿的残疾人，我们有办法让他长出新的胳膊新的腿。”
沈和怀疑地问：“就像壁虎长出新尾巴那样？”
“对。”陈世昌一脸得意，十分肯定的回答。
沈和做了个深呼吸说：“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不是疯话，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那会是造福人类的一件事，许许多多伤残人士都可以因此重获新生了。自己的胳膊腿，总比假肢好用，也美观。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就算是你做成了，也是为有钱人服务，一般人支付不起高昂的费用。”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陈世昌理所当然地说。
沈和微微皱了皱眉，想想这些事还轮不到自己来管，于是决定闭嘴，享受美食。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项技术如果实现，既是令人惊叹、不可思议的奇迹一样的存在，也会是令人恐惧的一件事，谁知道金钱会驱动什么，谁又知道掌握这项技术的人会用它来干什么。”
“年青人，先不用忧国忧民，我还需要时间来实践。”
“哈，你就是画了个饼吧。”沈和想想觉得不对，问教授，“你准备怎么实践？”
“说了你也不懂。”
沈和怀疑地看着陈世昌：“你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吧？”
“年青人，你对科学家存有偏见。”
“不，我只对你。”
“年青人，不要老是用阴谋论分析事情，要正能量一点。”
沈和瞟了陈世昌一眼，决定还是埋头吃饭比较好。
吃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陈世昌，觉得他实在是个孤独的人，没家人没朋友的，有了新发现也无人可说，只能把他找来当听众，还要被他吐槽。
陈世昌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后悔了？”
“后悔什么？”沈和诧异。
陈世昌像是有窥心术似的，对他说：“后悔对我态度不敬。不成熟的年青人就是这样，喜欢跟长辈对着干，习惯性叛逆，过后就后悔自己态度不好，还嘴硬不肯承认，我儿子就你这个德性。”
“嘁，别自以为是了，根本就不是。”
陈世昌一脸“你看你就是嘴硬”的表情。他吃饭速度很快，好像有人站在后面催他一样。
先吃完后他叫了一杯咖啡，拿出一本杂志翻阅。沈和瞥了一眼封面，看名字是一本专业医学杂志，刊登的应该都是专业医学论文。
陈世昌并没有看多久，就又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沈和好奇的伸手去拿，就在陈世昌翻开的这一页上，论文标题是：周围神经损伤的治疗新突破，论文署名是司学红。
沈和虽然过目不忘，记忆力逆天，但也不是对什么都有兴趣的，他对枯燥的医学论文就完全没兴趣。但这个人名引起了他的注意，总觉得跟什么有些关联。他想起了一个人，司医生。
司医生就姓司，这个姓并不常见。但是司学红这个名字看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于是他就问了一句：“教授，这个司学红你认识吗？”
陈世昌摇头：“不认识，我跟外界很少联系，但我知道这个人，他是个很有争议的人。”
“争议？”
“他的手术水平很高，但学术水平就奇怪了，显得跟他的技术水平不太相称。他的一些观点和技术，经常和学术界的主流相悖，他的很多方法完全不能推广，只有他自己用是有效的，别人用很可能就要出事故。”
“不过，他的实际操作是否和他对外宣称的完全一致，又让人怀疑，有人怀疑他留一手。这人恃才傲物，仗着自己水平高，行事大胆不按常理。坊间都说他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受到不少颇有地位的人的推崇，所以院方也拿他没办法。这么特殊这么好玩儿的一个人，我当然会注意他。”
“连你都说他厉害了，那他就是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之一了。”
陈世昌想了想，点头说：“算是一个，我倒很想有机会能会会他。”
“他是男是女，你知道不？”
“你对这个人这么有兴趣？据我所知，是个男的。他这个名字像是女人的名字，的确会让人搞错。”
沈和眉头一动：“我可能认识他。”
“噢？”
“那次在张书胜爷爷的寿宴上，我见过这位司医生。对了，教授，我最近经常头疼，是不是你的药片产生的副作用？”
陈世昌看了他一眼说：“不会，这不是药片的副作用。你可能是睡得少，太疲劳。”
这几天，沈和经常头疼。
开始是刚起床的时候头疼，一两个小时以后恢复正常。最近这两天，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一整天都头脑昏沉，情绪抑郁，也导致了工作效率极其低下。明明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却一件也做不下去，白白浪费时间。
教授说是睡眠少的关系，他觉得不太像是这个原因。原来他每天睡八小时，自从每周服用一片M药片之后，他都只睡五小时。他是睡得少了，但并不是失眠睡不着，而是他只需要五个小时的睡眠，就足以精神饱满，神清气爽了。
服用药片四五个月了，头疼是最近几天才有的事，难道是药片的副作用延迟反应？
公司里几个年长的职员在议论，说是高血压也会导致头痛。沈和耳风扫到他们的对话，又开始琢磨，难道我是高血压？才26岁，又不是胖子，也会高血压？不可能吧。
但是身体状况实在太差，连续几天没精神就有些狂躁起来，他都担心自己会当众发疯，于是决定，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