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中平静。
一双白皙的手放在黑老四的下巴处，她愕然地抬起头，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我的答案。”
此刻的他，风轻云淡却又不容置疑，这种矛盾的结合像极了他的情绪，看上去平平常的，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千般滋味，各自不同。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终是败下阵来。
可她仍旧不说，黑老四就是这样一个倔强而又顽固的女人，可能在那个有着一头少见的湖蓝色长发的男子之后，她的心，早已冰封，无论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得到的将只能是一颗跳动着的，却没有温度的冰寒。
莫小忍第一次见黑老四的时候，她就是那样，冷冰冰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无尽的空洞。
“你怎么样了？还需要用到天幻石吗？”黑老四连头都没抬。
莫小忍一愣，“我？”
“是啊。”
黑老四转过身去，她在想，这是自从遇到莫小忍后第几次重新晒到眼光了，似乎，还是第一次。
“呵呵，谈何容易。不过，天幻石倒是不用了。”莫小忍苦笑，左手一挥，天香佩便出现在他的手里，放到窗台上说道：“拿走吧，下次来见你的时候，我就作不了弊，只能陷入你的幻境了。”
黑老四瞥了一眼天香佩，将它收进怀里，然后从桌上提起酒壶，说道：“我勉为其难地做一次知音吧。放心，终会有办法的。”
“哈哈，承你吉言。我想我一定会成功的。”莫小忍瞬间恢复了常态，拿起桌上已注满酒的酒杯，顺势向前一推。
一声清脆的响动之后，二人各自将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莫小忍满意地打了个酒嗝，意犹未尽地擦擦嘴：“玉雅现在，可在城中？”
“不错。”黑老四放下酒壶，点头。
“那就好。”莫小忍高兴地一拍手，“玉雅被我征用了，等下你跟那些人说一下。”
黑老四眉头一扬，“你要它做什么？”
“赶路啊，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离五月八号都没剩几天了，可惜我自己没办法，只能找你帮忙了。”莫小忍愁眉苦脸地说着。
“好吧，等下我会吩咐的。”她不忍雪上加霜，可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你去天外楼，难不成你已经决定了？”
“谁知道呢？”
“......”
翌日清晨，几率细细的阳光，透过窗户，刚巧洒在我的身上。
我缓缓睁开眼，却赫然发现我的身姿大有问题，明明是趴在桌子上，却不知怎么的滑到了地下，整个人在冰凉的地面上睡了一夜。
腾地一下跳起来，果然全身腰酸背痛，好不难受。
“这厮也真是的，临走前，自己不想把我抱到床上，可以吩咐下人啊，居然就让我这样凉飕飕的在地上待了一夜，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莫小忍轻松地捶了捶自己的腿，站起身，看了看外头，正色说道：“时间不早了，看来是时候，该动身了。”
说罢，他快步出了城主府。
云香阁门前，和第一次一样，莫小忍手里仍旧拿着一笼包子，等等。
此时他正紧紧抓住快剑高冉的胳膊，嘶声吼道：“你小子，快说，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勾搭上官妹子。”
“你都说了是上官妹子了，就算我勾搭人家，管你屁事啊！”高冉同样出声反驳，不过却是一脸的气馁。
几天来对上官妹子的死缠烂打，艰苦奋斗，顽强拼搏，如同星星之火，彻底熄灭。
似乎都还不如眼前莫小忍完全没放在心上的肉包子，来的实惠。
“莫哥哥，你又给我待肉包子了。”
平日里在氓水城素来霸气的上官烟，在莫小忍面前却像个邻家女孩一样，甜美而又乖巧。
快剑高冉的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红，手上的青筋也都爆了起来，恨不得一拳上去，大吼一声：“禽兽，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现在就只能像一个背景板一样，沦为两人的陪衬。
惜别之后，两人出了这氓水城。
而下一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天外楼。
“天外楼，一丈冰君悠寒，盗圣白展堂，天外仙翟小齐，还有白玉观音，我，莫小忍。”
“来了。”
......
天外楼，关中以西。
关中以西本就是繁华的天府之国，因为有了天外楼之后，这里就俨然成了天外楼的一个私人势力。若不是，天外楼一直没有拥护自立的想法，想必皇帝朱玄朗早就派出大军来围剿这个富可敌国的地方了。
今天，五月三号。离真正的大戏还有将近八个月。
莫小忍没有想到玉雅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一个月的路程硬是被缩短成了不到半个与的时间。
有时候，来得早了，反而苦恼，就好像现在的莫小忍。除了跟快剑高冉斗嘴之外，无事可做。
君悠寒在哪？不知道。
白玉观音在哪？不清楚。
简直可以说是“灯下黑”了。
平日里，江湖没大事发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来天下酒阁。
天下酒阁，喝酒一流的地方，一流的对手，一流的理由。理由就是，你可以听说书人黄山龙说故事。
黄山龙就是一流的理由。
他讲的是什么故事，不是夺宝，不是侠义，不是快意恩仇，尽是那江湖儿女的铁血柔情。
有人说：“黄山龙年轻的时候，肯定很风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多的情事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黄山龙，平常无聊的时候，他去的都是类如烟花阁的地方。可今日，他就是想听故事。
也许是在天幻石里看到的那篇故事，吸引了他。所以他现在，有了看故事的瘾。
现在是早上，夏天的早上，是唯一一天可以消遣的时候。
也是黄山龙固定的时间，春天的晚上，夏天的早上，秋天的黄昏，冬天他不讲。
而现在，莫小忍运气不错，他刚开始讲：
那是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可惜那时候的我，还太卑微，还太弱小。所以，我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