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角色调换，这是个应该享受的过程，所以单纯是因为这个，我也要保证司徒彦健健康康。这也说明了，我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挺阴暗的人。
给他喂水，舒缓身体，带他有些清醒之后，稍微来点稀的食物。
大概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司徒彦睁开了他那双迷迷糊糊的老眼。我当时和杨雪一起正对着他，我保证，他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就是我和杨雪的微笑，那一瞬间，他的心情一定失落坏了。
从表情就看得出来，惊讶，然后就好像吃了几斤屎一样。
然后这老家伙特别有精神，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摸枪……没有！
看四周，找手下……还是没有！
然后也不知道他又摸索了什么，半天终于冷静下来，故作平静的看着我们：“还真是没想到啊……这就是冤家路窄吧？居然能在这见到你们，我说叶先生，你也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反倒好像追命一样的找我？你们现在，什么意思？”
我一笑，坐到司徒彦身边，这老头我对他基本没什么防备。
前一天晚上，我已经检查过了，身上一点能够攻击到我的东西都没有。而且这老头瘦弱，身上那肉摸着都跟皮包骨似的，胸口正中间还有刻肉瘤一样的东西……总之，没什么威胁。我一只手搭在老头肩膀上：“司徒老爷子，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忘了之前几次你怎么对我的了？”
“几次？我们貌似只接触过一次而已。”
“但是那次印象非常不好。”
“你还是直说吧，我现在在你们手上，我又不想死，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或者提出什么条件可以放过我，我都会满足。除非我真的做不到。”司徒彦说话就很直接了，让我连个折磨他的机会都没有，这很尴尬。
不过也好，玩他也很无聊，倒不如来点实在的。
我本来想问，他知不知道我和面具男的关系，但转而一想，杨雪似乎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她既然一直放心我问司徒彦这个，似乎是明白，这个问题司徒彦并不能够给我解答。那么还不如找到面具男的另外一颗眼睛，也许杨雪会阻止我得到那颗眼睛里的记忆，但起码我还有机会和她争，所以我改口问道：“你之前解剖过一个人，和我一模一样，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之前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认错，还是有什么误会，但总之我不是他，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来到这片沙漠。这里貌似和你一心想成为蛇人这个愿望，没太大关联？”
司徒彦一笑，看着我：“那你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看看杨雪，杨雪斜了我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我怕你反对。”
“我反对什么，总之我也没骗过你，也没有害过你，你想问，就问呗。”说完，她还故意转身离开了这帐篷。
那好吧，就当给杨雪个面子，我对司徒彦点点头。
“那说，我顺便听听。”
“呵呵，你还真有意思。其实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过去真的见过面，当初我解剖的也确实是你，不是那个人。只是相处的不是很好。”
我皱眉，盯着司徒彦：“老爷子，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你最好和我说正经的。”
结果那老东西冷笑，看着我，越凑越近，突然声调高了几分：“你以为你是什么？！和他长着一张脸，你还天真的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人吗？呵呵，好吧，说实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我确实解剖过你，那照片上就是你。让我解剖你，研究解剖到什么什么程度，你会有怎样的反应，何时会临近失去生命迹象等等，我呢，为那个人打工而已。他是蛇人没错，但你是什么人，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现在也非常奇怪，之前无论如何都杀不掉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好像真的变成了正常人类呢。”
“你在说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我确实听不懂，但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一阵阵记忆在被什么压抑着，也或许干脆就没有那些记忆，只是我感觉到了它们的空白，所以躁动不安。
“呵呵，我也不明白……所以，真想找个机会，再切你一次。”
嗡！
我的头突然开始疼得离开，脑子里似乎有书页在翻动，是《蛇迹古卷》！古卷上每一页都有几个字，开始我看不清楚，后来画面渐渐清晰。
我发现，那些书页上的字，居然都是“蛇人永生”这四个字，每一页都一样。
“叶瀚！”杨雪突然进来，双手按住我的头，她的手很凉，碰到我的太阳穴上，非常舒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停止躁动，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着杨雪：“我是什么？”
“是人。”
“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我没有逼迫人的习惯，所以算是恳求。
“我没有骗你，你和我一样，我们有着共同的仇人。是那条该死的蛇，因为它，我们才像今天这样……你不是一直问我，寻蛇的目的是什么吗？我只是不想痛苦无限的延续下去，你也一样。你会信我的对吗，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我不想让你头疼到炸开，你还不能接受全部内容，相信我……”
她对我说了两次“相信她”，我看着她闪动的眼睛，最终选择点头。
其实我是没有亲人的人，我的过去都是假的，一点不夸张的说，杨雪算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我知道了，放心……”说完，我坐下休息一阵子，待头疼缓解，我看着对我露出不善笑意的司徒彦，我总觉他是故意刺激我，即便倒霉被活捉，他依旧让我吃了点亏。
“那说说别的吧，之前太平洋上一座荒岛，你在那做什么？我看到一具干尸，那是你？”我问了别的问题。
“替身而已，又不是第一次玩。”
“说谎可没什么意思。”轩姐这时走探头近帐篷，伸手一把拉住司徒彦的领子：“我特么的就不信你对一个替身那么好，死了还去给人收尸！荒岛上那么多尸体，你为什么偏偏管那么一具替身？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你死而复生！”
司徒彦一愣：“你又去了一次那座岛？”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轩姐特硬气。
司徒彦眼神越发寒冷，整个人气场在上升，然后……
轩姐直接将司徒彦从帐篷拽出去，我想拉一下都没来得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轩姐虽然是个女人，但论身手，普通男人一次打七八个不是问题。司徒彦被打得鼻青脸肿，然而轩姐这还没完，掏出枪来直接打爆司徒彦的双膝，和手肘，然后脚踩在司徒彦被打烂的膝盖上，碾了两下，露出邪魅的微笑：“舒服吗？”
“呃……呃！！”司徒彦痛苦的低哼，偶尔也会来一声惨叫。
“我听说，不破坏动脉的情况下破开人胸口的肉，然后一条条这段肋骨很有意思。想试试吗？”轩姐这时掏出刀，脚踩在司徒彦身上，蹲下，冷漠的好像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手段虽然有点凶残，但不得不说，非常好用，司徒彦虚弱的摇头：“等……等等，差不多行了，我这么大的岁数，继续下去，你恐怕就没办法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更别说，你那些佣兵欠款……我回答你的问题，回答。”
我后悔了，早知道，我早把自己换轩姐了。
轩姐一笑，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在我耳边说道：“我厉害吧？”说话时凑得非常近，哈气搭在我耳垂儿上，但说真的，我一点不觉得这暧昧，反而对轩姐这女人更加刮目相看，冷血、逗比和妩媚勾人这三点随意切换，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咳咳，厉害……那个，我扶他进去问。”
再次回到帐篷，司徒彦老实了不少，承认那个人就是他。他确实拥有超越普通人的生命力，这与面具男有关系。不用说我也明白，司徒彦的身体中寄生了一条面具男的眼虫，这就是他由干尸死而复生的原因，但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懒得听他讲。相比之下，我更在意是水杀了他。
“一伙佣兵，那人和你很熟，他们是突袭，在我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而且那家伙原来也不是个寻常人。”司徒彦看着轩姐。
“你说的是谁？”
“Ratel.”
“他？”轩姐皱眉。
“谁啊？”我好奇。
“Ratel……啊，就是袁浩那王八蛋，ratel是他的一个代号。”
“他为什么袭击你？”杨雪看着司徒彦，继续问道：“是为了得到什么？还有你之前所在的那座岛，那里有什么？”
“应该是为了和我一致的目的，不过可惜，我失败了，他也一样。本来可能会成功的，从那里可以进入地底世界，一处转移空间，很难解释的东西。至于去那里的原因，和我成为蛇人没什么关系，我是为了那个人开路。”司徒彦看了我一眼，意思他所说的“那个人”是面具男。
“哦对，还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之所以成为干尸……是袁浩的杰作？”轩姐还是很在意袁浩。
“他？呵呵，当然不是，干尸不过是为了保存尸体不腐坏，等待重生机会的手段而已。”司徒彦看了一眼地上的沙土：“如果不是被你们发现，接下来，我也很快会变成干尸。”
当然轩姐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她问了另外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说，他也不是个寻常的人类？这结论，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