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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锦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湖州安定的于家老宅中,夜晚的月色极好,月圆如盘,月色偏柔,冷冷洒在屋檐,添了几分雅致和静谧……

“君彦,今日是十六了吧?我想去外头瞧瞧月亮。”

斜倚在床头的江锦言喝下了最后一口药汁,笑着的嘴角上还沾了一小片的药渍。

许君彦细细地替她擦拭了唇边的药渍,带着笑意道:“我把这灯灭了,就能瞧见月光了……”

许君彦拿过了药碗,便要起身。

“别……”江锦言一把拉过了他的衣袖,“我想看月亮。”

许君彦似是拿她没办法,回身单膝跪在了床榻前,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外头凉,你受不住的。”

她眼里闪着执着,“我多穿一些便是了,我想瞧瞧……”也许以后就瞧不着了呢……

她目光清亮,不容拒绝。

许君彦沉吟了片刻,低声在她耳畔道:“好。”

仔细替她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裳,又披上了一件雪狐镶毛披风,将风帽带上后,江锦言整个人便只露出了那张小脸。

瘦削了许多的面庞显得越发的尖了,脸色苍白,唇色浅淡。

许君彦一把横抱起了她,用自己的背抵着门帘出了内室。

外头虽冷,可清冷的气息让江锦言清醒了许多,她努力睁开眼睛,望着上头一轮极大极圆的月亮。

其实自己是瞧不真切的,只是能感觉到一个轮廓,一个亮点。

“太远了,怎么竟是瞧不真切?君彦,我们去屋顶上好不好?”

江锦言抬起了头,咬着唇望着他那双如墨的眸子。

自己的眼中,他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只是不用睁眼,也看得真切,他清俊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伴着自己,不谈襄都、不说战事,仿佛恬淡到听得见细水长流一般。

许君彦低下头又将她拥紧了几分,“上面风大。”

江锦言点点头,却坚持不肯让步,“就这一次。”

片刻后,二人已经相拥着坐在了屋顶。

江锦言伸出了手,仿佛能摸到那轮月亮,她的视线愈加模糊了。

自己今夜一定要陪他赏一次月的,说不定下次自己就再也望不见这月亮了……

许君彦用手掌托住了她的小手,那小手凉的像是要同这周遭的气息一般了。

江锦言扣住了他的手,“君彦,你说……今夜的月亮是不是最圆的?”

许君彦沉声应了,随后便瞧见了她笑得极美,眸中闪着月光,似是月中仙子……

他眸子一暗,另一只手更紧地拥住了她,“日后回了洛阳,你便没得清闲了,镇国侯府大得很,事事还得主母操持。”

江锦言抬起了头,调笑一般,“我改主意了,替你纳几房妾也好,既然镇国侯府太大,人多些也热闹。”

望着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模样,许君彦心里一酸,没有回应。

江锦言便要缩手,却被他反手扣住,十指紧扣下微疼却让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锦言,我知晓你不喜欢洛阳,日后我们便离了洛阳,天下之大总有你喜欢的地方。”

这声音极低,却极正色。

是承诺。

江锦言笑意渐收,“我不爱洛阳,可你呢?我不爱权势,可你呢?没了权势地位,你甘心吗?你这么多年隐忍至今,就为了我这么一个女人便统统付诸东流?”

她仰起了头,轻轻浅浅的笑意如同清冷的月色,“许君彦,你是许君彦啊你若是想要,前头的路并不难走,朱雀大营和玄武大营已经在洛阳立足,我什么都知晓,你是想要在大周立足的。”

许君彦珉起薄唇,似是又一遍认识了这怀中的女子。

他轻笑。

是啊,这是他的锦言啊,又怎会同其他女人一般?

只是,她心细如尘,懂这世间的风云沉浮,也懂自己的野心、懂自己的抱负,却不懂一事……

最重要的一事。

他没有说话,静静拥住了她,感受她的气息。

锦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看见……

江锦言也不再言语,蜷缩在了他的怀里,极暖的怀抱挤去了外头的寒意,温暖的气息差点就让自己忘却了所有的局面和困窘。

再慢一些吧……

月光似水,流淌在每一处角落,掩盖过叹息、遮挡住心伤。

宫城中,寒夜寂寥。

永宁帝疾行在步辇旁。

“圣上!您就上步辇吧。”

永宁帝没有回头,“朕自己走走便是了。”

魏福海只得掩口不语,随后又问道:“今夜可要去哪里?”

永宁帝抬头望了眼重重叠叠的宫城,很雄伟。

他笑了笑,“望月斋吧。”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魏福海放慢了步子,落后了永宁帝疾步后,他转身后对一个小太监低声道:“去宁德殿告诉澜昭仪。”

“是。”这小太监趁着夜色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宁德殿。

贺澜这段时候孕吐的厉害,脸色暗黄,连屋子里的铜镜都撤了。

“圣上去了望月斋?”

那小太监点点头,“是,昭仪娘娘,魏总管让奴才来告诉您一声。”

贺澜蹙眉挥了挥手,“下去吧。”

片刻后香茗进了内室,“主子您也别难过了,圣上昨日还来瞧您的,可不是好生心疼了?”

贺澜咬了咬唇,“今日你去太医院拿药了?”

香茗点点头,“是问吴太医拿的药。”

贺澜眼圈一红,“下去吧,我静一静。”

香茗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主子,叶贵人是敌不上你分毫的,上回太医夜里来了宁德殿,圣上可不是从望月斋赶了来?”

贺澜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对……”

她紧紧攥着手心,“宣太医,我肚子疼得厉害!”

此刻的望月斋,叶落正在窗前站着。

“小主!今夜圣上要来!您快准备着吧!”

一旁的明珠急得催了第三回。

叶落怔怔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不必预备什么了。”

“小主!”

“下去吧。”

叶落关起了窗子,回身坐在了灯下。

明珠不甘不愿地退了下去。

小主这段时候总是这样子,圣上都要来了,难道还要推出去?推去那些狐媚子的身边?

宫中因为有个澜昭仪有了身孕,这个时候圣上身边可是人人都瞄着的!

永宁帝进了望月斋,示意不必声张后独自进了内室。

里头烛光带着暖意,叶落坐在桌旁做着绣活。

永宁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怎的这么凉了还在绣东西?是朕赏的绣娘手艺不好?明日朕再派人去找一些更好的来,怎么能委屈了朕的落儿。”

叶落心里一动,依偎在了他怀中,“圣上,这是臣妾的娘亲所教的,臣妾绣得是凤尾花,那时候家中院子里有许多,一到春天就开得红的刺人眼,宫中的花儿多,可却没有那种花了。”

永宁帝拥紧了她,“朕明日便派人去姑苏寻这花……”

叶落抬起了头,“圣上对臣妾这么好,臣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将自己养好便是了,朕最近国事多,不能来看着落儿用膳,落儿可不是又瘦了?”

他一把抱起了叶落,叹了一声,“也轻了不少。”

叶落望着他眼中的深沉,心里一动,却在想到那人后侧过了头,“圣上,臣妾今日……”

突然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参见圣上,奴婢是宁德殿的香茗,我们主子肚子疼得厉害,喊着要见您呢!”

永宁帝眉头一蹙,放下了怀中的叶落,“朕晚些再来瞧你。”

叶落却是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帝王之爱,单薄得厉害,可他到底对自己是不同的,宠着自己、护着自己……

可,自己却满心想着利用他查明叶家一事,甚至心里装的别有他人。

呼地一声,窗户被风吹开了,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她的裙角,她闭上了眼睛,缓缓伸出手。

多年前的月光也是这般,没有温度,却让自己的耳朵红得厉害。

月光下习剑的少年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一尘不染。

连月光都不忍心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如他的眼眸,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呀!小主您怎么了?!”

明珠掀开了门帘,惊得赶紧冲上前扶起了叶落,又关上了那窗子。

叶落脸色惨白,收回了手,冰凉的空气中再无月色。

是自己糊涂了……

一声叹息后她吩咐道:“落灯吧。”

明珠不甘心,“圣上说了晚点儿便会来的!”

叶落摇摇头,“澜昭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已经被她厌了,她又怎么会放手让圣上来我这里过夜?”

明珠心里哼了一声。

澜昭仪侍不了寝,那自然就是那位白白沾了光的文贵人得了好处!

宁德殿的灯光亮了大半宿,最后永宁帝望着服了药后沉沉睡去的贺澜,眉头微蹙。

这宫中太容易让人变了模样,兴许自己的这份宠爱,反倒是改变了什么……

“圣上,姐姐已经睡下了,不如您去臣妾哪里歇一会儿吧,夜实在是深了,您明日再去瞧叶妹妹就好。”

文春晓若有若无地贴了上来,眼中满是柔情。

永宁帝却仿佛是倦了,拉着她的手出了内殿,“春晓回去歇着吧,朕还有折子没有批完,国事不容耽搁……”

他没有错过文春晓发间的香味儿,此香甚是催情……

文春晓在回廊下站了半个时辰,才狠狠地望了眼望月斋的方向。

那叶落,恐怕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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