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冥夜走到门外,院门忽然从里边打开,一股极寒之气立刻涌出,所有站在门边的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司鸿冥夜一把推开院门,要进去一探究竟。凝寒会这么不对劲儿,一定是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院门一开,涌出的寒气竟然不刚才更加刺骨。吴然缩了缩脖子。一把把司鸿冥夜的衣袖,急道:“九王爷,你别进去,凝寒今晚很不对劲儿!”
司鸿冥夜皱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滋生,她一定出事了,不然凝寒不会如此。握紧手中的赤血,司鸿冥夜回道:“我有赤血,没事!”
越是如此,他越是要进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暗红长剑,吴然放心了一点,终于放开了手。
司鸿冥夜踏入院中,反手将院门关上,屋内的凝寒似乎感应到他们的到来,本就耀眼的白光越发炫目,此时,始终安静的赤血也开始不安地抖动起来,一股暖流由掌心涌入,替他挡了不少寒气,助他顺利走近那座几乎被冰封的小屋。
司鸿冥夜用力推开门,只见偌大的房间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凝寒正悬于半空,正如吴然所说,它身边一丈有余的东西都被它凝冻成冰,变成空的大圆柱。而在那炫目的白光坚冰反射下,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
司鸿冥夜强忍住凌厉如刀的寒风,跨入屋内,焦急地问道:“凝寒,她人呢?”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立刻触怒了凝寒,隔着一丈多厚的寒冰,凝寒忽然朝着他袭来,随着它的移动,寒冰也随之移动,就在瞬间,坚冰携着极寒之气和毫不留情的力道直逼而来。司鸿冥夜大惊,后跃一步,手中的赤血一剑横劈而出,猩红的剑气撞上冷冽的坚冰,轰的一声巨响,坚冰赫然被一分为二。随着坚冰的破裂,一股司鸿冥夜熟悉不过的奇香扑面而来。
可惜司鸿冥夜和赤血也没占到便宜,胸口的闷痛提醒他,刚才那一剑反噬的力量让他差点受了内伤,而赤血在刚才那一剑之后,那现在还在抖!还有那香气,凝寒像让他睡死过去吗!
司鸿冥夜双眸微敛,屏住呼吸,还想再进去,手中的赤血忽然横在他身前,不让他再往前多走一步,隔着碎裂的坚冰,凝寒似乎也不服气,疯狂释放它的寒气和奇香,碎冰居然又一点点地凝结起来,看来凝寒是不打算和他罢休了。司鸿冥夜思索了一会儿,不再往前走,转身退出院外。
司鸿冥夜出来的时候,不仅浑身上下都是冰屑,就连头发和眉毛上都结了冰花。呼吸间,白白的雾气升腾,可见在里面也是冻得够呛!
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就知道,赤血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吴然赶紧帮他把身上的冰拍下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司鸿冥夜黑着一张脸,回答道:“凝寒在暴怒,我也不能靠近它。”
吴然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见了,凝寒又莫名其妙地发疯,司鸿冥夜被发现的状况逼得心火直冒。
此时,司鸿枫诺也来到了院落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向温润的司鸿枫诺也是一脸严肃。
“唐雪知道凝寒选妻的事情了。”就在司鸿冥夜一头雾水心焦忧虑的时候,司鸿枫诺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道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她知道了?
“谁和她说的?”司鸿冥夜寒眸怒视着吴然。吴然赶紧后退一步,急道:“不是我!”
司鸿枫诺低叹一声,解释道:“九弟今晚喝醉了,正好唐雪遇上,他心里难受就口不择言地说了,谁知……”
是他疏忽了,一个如此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不过是被一个玉簪所挑选。
司鸿冥夜心下一沉,她走了?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守将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回禀将军,王妃在小半个时辰前,出府去了。”
“她去哪儿了?”
司鸿冥夜的怒吼吓的守将脸上发白,哆哆嗦嗦地回道:“她她,她说随便走走,我们没敢问。”
“混账!你们为什么不问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跟着她!”
司鸿冥夜烦躁的怒吼声,不仅真正地吓傻了站在一旁的守将,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暴怒的样子惊到了。
关心则乱,司鸿冥夜显然已经乱了方寸,司鸿枫诺赶紧给他分析道:“大哥,她有影卫保护,没事的!把影卫召回来,就能知道她在哪里了。”影卫是司鸿冥夜几年前特意培训出来的一批人,也只接受他一人的号令。
司鸿枫诺很淡定,司鸿冥夜却没有这么好的修为,毕竟失踪的是自己的女人。
“你在府里等影卫回来。有唐雪的消息立刻派人拦住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找到她!”丢下一句话,司鸿冥夜也不管他们的反应,转身就往府外疾奔而去,只留下一群被他怒火扫到的男人们心有余悸地站在那里。
盯着那道旋风一般而去的高大身影,吴然心下了然,六王爷如此慌乱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唐雪在他心中的位置已不言而喻,于是转头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的司鸿枫诺,问道:“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骑马,走不远,我在这里等着影卫,你安排将士分成小队,把京城翻一遍也要找到她!”找不到她,九弟就惨了,就算六弟肯放过他,他自己也能把自己逼死。
吴然点头回道:“好,我这就去。”
“吴然。”司鸿枫诺忽然又叫住了他,思索了一会儿,才交代道:“小心谨慎些,别落人话。”
吴然拍拍胸口,“放心。”
吴然话音才落,一阵咯吱咯吱的脆响在夜晚徒然响起,众人沿着声响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的冰居然如蔓藤一般,开始缓缓地向地面延伸莹亮透明的冰凌很美,上面附着着一层以肉眼可以看见的粉色。但是这样沿着地面一路吞噬而来的样子,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眼看着寒冰就要攀上脚背。司鸿枫诺如梦初醒般地大吼道:“后退!”围着院落外的人赶紧退后,盯着地上还在逐渐延伸的冰屑。司鸿枫诺的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对着吴然低叫道:“快去啊!”
“哦!”回过神来,吴然飞似的往校场后的营地去。寒冰还在疯狂地往四面八方延伸,夜巡将士们个个心惊不已,这王妃不回来,王府不会被冰冻起来吧?就算没有,光是闻闻那奇香,他们更是不想睡死过去啊!
将军府内乱作一团,唐雪却丝毫不知情。
唐雪沿着青石板小巷慢慢地走着,抬眼看去,头顶上只有几块云雾遮盖下的的暗淡星辰,就连月光都不明朗,巷道的前方亦是一片漆黑,似乎看不见前路,她就这样一步步地走着,心由一开始愤怒,到后来的失望,再到此刻的迷茫,或许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只有她的脚步声和心跳声清晰可见。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她十七岁入伍,十九岁入选特种兵部队,侦察、野战、围捕、解救人质、反劫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执行过多少次任务,直到二十四岁执行反恐任务时,右肺被SOAE口径沙鹰枪击中,半边肺叶切除,她不得不退役。退役后中请调入市局刑侦大队,如愿进入警界,之后次次考核都全部优秀,破案率极高,各种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然而,到了这样男权至上的世界里,她以为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获得认可。结果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她其实需要的是区区一个玉簪的认可。在他们眼中,她是谁或许根本不重要。
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时常冷着一张脸却总是会答应她的要求。那个对她无限宽容和关心的男人,是否看中的是她能不能帮他渡过那一劫?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认可凝寒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