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华翌和凤鸣走了,临走前,华翌抬手欲要摸她的头,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他也只是淡淡笑了。
可舒默然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伤痛,她心中不忍。换做之前她可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受的,只是自从上次不知道阑袭对她干了什么,使她慢慢想起了之前的人和事情,她就格外对之前熟识的人有着别样的情感。
“阳曦,这一世,我定要护你一世平安喜乐。”
耳边尚有华翌走之前对她说的话,当时舒默然只是笑着看着他,然而心中早已如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阳曦的华翌还是之前的华翌,不过,阳曦却不是爱着华翌的阳曦。
不管之前,还是现在。
舒默然无声的在心底叹息,对于华翌她只能说抱歉,因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情感。
想到对不起别人,一个熟悉的面容猛然出现在她脑海中,他那双温润的双眼永远都只会对她一个人笑,对待别人他不是冷淡淡的,就是玩世不恭,也从未把别人放在眼里,除了她。
她都知道,她不是真的没有心,他对她的情、对她的心、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可如今这么对她好的人没有了,不见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好似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那种抓不住、找不到的感觉令她窒息。
在勾魂殿醒来,她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非墨在哪儿,华翌当时的话彻底将她打入深渊,看不到任何光亮。
“没救活,失踪了,我猜应该是被南沐瑾带走了。”
“住口,住口,你别说了,我不会信的,他明明就还好好的,怎么会救不活了,他在哪儿,我要见他!”舒默然歇斯底里的抓住华翌的手,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掉个不停。
华翌抬手抚舒默然的脸,触感湿润微凉,他怔怔的看着停留在她脸上清亮的泪水,“他真的死了。”
再然后舒默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未进一滴水一口饭,最后华翌破门而进,抱住奄奄一息,面色惨白的舒默然。
他几近狂怒的吼道,“阳曦,你别这样,我想他是不想可看到你这样自暴自弃的。”
舒默然动了动干裂的唇瓣,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嗯,我知道,我过了今天就好好的,我跟他说好了的。”
然后舒默然在华翌的怀中睡着了,睡得极不安稳,整夜皱着眉。
第二日,她推开房门,迎上那刺眼却温暖的阳光,非墨,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还有,非墨,对不起。她在心底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非墨现在于她是一块在心上的伤疤,每每想起,都如同撕裂开伤疤,鲜血直流,疼痛不已。然后是溃烂、愈合、再撕裂开,如同一个周期循环。这段时间以来,她就是这么活着的。
她知道非墨并没有死,而是在某个地方,还没来找她。她会一直等他,直到他出现。
刚开始她也认为非墨死了,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的三天里,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令他坚信非墨根本就不可能会死,霎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温暖了。
她当时猛然想起云逸死之前对她说的话,因为之前她问过他是否知道蓝魄石的下落,刚开始他并没有告诉她什么,只说从未听说过蓝魄石。然而他死之前却又说那些话,令她听了之后觉得震惊。
“然儿,你所说的蓝魄石,在非墨身上,当初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幼婴,我亲眼看到一个蓝色类似钻石的东西在他额头上若隐若现。”
云逸的原话她至今没有忘记,更不敢忘记。
现在她已经集齐了六颗蓝魄石,就差非墨手中的那颗了。
最开始在南宅拿到一颗,凰吟给了她一颗,然后是阑袭不知在哪儿找到的两颗,再是慕尔雪交给华翌让他代为保管的一颗,最后是在阑袭的帮助下,阳曦的幽魂彻底消失,她又得到了一颗。
现在那六颗蓝魄石正安安稳稳的在她白灵玉戒那七个小洞里,还差一个是空起来的。她也不知道是何时那些蓝魄石何时跑到小洞里的,或许哪儿就是它们最终的归宿之处吧。
舒默然现在已经想起来,为什么会有七颗蓝魄石了,因为她当初被推下诛仙台就意味着魂魄会被打乱飘远到各个地方。在她师父风裳仙子的帮助下,她提前将阳曦的七魄收集到白灵戒里,后来不知不知为何被她分散到各个地方。
而她的三魂中的两魂遗留人间,随着不断转世而存在,另外一魂就是舒默然魂穿过来的,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
华翌走之前还跟她说了句话,“阳曦,镜魇有可能即将要冲破封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恶灵之子。”
恶灵之子。
舒默然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那是阳曦总喜欢一个人蹲在一个小水缸前,自言自语,水缸里的水一片清澈,都能倒映出影子来。里面有一朵墨色的莲花,花瓣层次分明,发出淡淡黑色的光芒,看起来格外的心惊。
难道那株墨莲就是恶灵之子?她记得之前圣雪仙子封印镜魇之前,镜魇不顾一切将恶灵之子释放出万恶池,后来镜魇被圣雪仙子封印了,她又跟她的徒弟风裳两人以及诸仙寻找恶灵之子,后终于在人间所找到,当时他幻化成一个幼婴。被聪明睿智的圣雪所识破,诸仙合力将恶灵之子带回仙界,天帝颁发指令,将其封印。
后来圣雪仙子将恶灵之子就封印在这小水缸丽,就是那朵墨莲,当时她没告诉任何人将恶灵之子封印到了那儿。
直到阳曦的出现,那是在雪岭山上,她师父风裳仙子的茅草屋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水缸也不知在哪儿待了多久,缸壁干净明亮,里面的水永远都是纹丝不动,无论下多大的雪,刮多大的风都是如此。
阳曦每天练功都要经过那儿,平时最多看墨莲两眼,再自顾自的跟它吐槽桃娆的话。也就是某一天,她不知怎么,被桃娆气哭了,便再次到水缸前边哭边掉泪。
“烦死了,滚一边哭去。”
正当阳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嗓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