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柏请求支援,“我方有一名人员遭遇危险,希望上级能派人去营救。”他始终不放心简小璃。
电话那头带着杂音,“修柏啊,那顶多算个线人,上头不好下策略啊……”
简小璃这是被当做弃子了么?他做暗线可以不问期限,无怨无悔。可简小璃和他不一样,他答应过她的。
谢修柏拿开手机,他坐下,手垂在膝盖上,手机那头还在说些什么他已经不想去理会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会儿,见谢修柏不回话就切断了线,他就这样坐着,沉淀。
然后他笑了,抬起头,上头不派人给他,他就用自己的人。
谢修柏伸出手指对着自己,快要戳到眼睛里,他取出隐形眼镜,那一双蓝色的瞳露出来,仿若无尽的星空。
他答应过她,不能让她有事的,怎么能在这个关头放弃她呢。
谢修柏带着他的人去接她,司机本来是上官非的杀手,上官非嘱咐他手脚干净点,他原想挑个僻静一点的地方下手。
这一下一看,对方阵仗太大,他怕是完不成任务了。
谢修柏的车队逼停了司机的车,雨还在下着,很细很柔,但是在这冬天,还是夹杂着些许寒意,谢修柏撑伞下车,过来接简小璃,简小璃看着这样的谢修柏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把手掌贴过去,护住她的头让她下车。
简小璃看一看他的眼睛,原来之前觉得带一点点蓝不是错觉啊,谢修柏的声音在耳旁:“好看吗?”
简小璃这才觉得自己看得太认真,谢修柏给她披上了外套,要接她走。
她不想挑拨上官非和陆御的关系,这个时候跟着谢修柏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简小璃转身微微颔首对司机说:“替我谢谢非少。”
司机手腕上的微型相机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拍了一张,在雨里,男人给女人打着伞,一出浪漫电影。
上官非气得不行,好一个简小璃,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靠山,他看着手下拍回来的那张照片,哪里还轮得到他出手啊,一个女人居然能同时勾搭这么多男人,最后全身而退还真是本事,他当时就应该直接开枪。
上官非和顾医生商量着最有利的治疗方案,他在山崖上就受了寒,一夜没睡都在照顾简小璃,后来又受了枪伤,夜里就发起烧来,顾医生让他退了烧,帮陆御吊营养液,还给了他安神的药剂。她希望陆御晚一点醒来,晚一点等身体好一些再接受事实。
不过陆御还是在两天后醒来了。
“人呢?”陆御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他已经回到了陆宅,原随在一旁也给不了答复,上官非把他留着处理事务,他并没有去明山,不知道其中原委。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听懂少家主的话中,那人指的应该就是简小姐。
房间气压很低,顾医生不敢说话,上官非出声:“先养伤,什么事迟些再说。”
“我问你,人呢?”陆御声音不大,刚刚能压着你的气势,恰到好处。
顾医生脊背发凉,如何告诉他,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能改变事实。
上官非走动起来,他的手放在腰间,西装的下摆晃来晃去,这显示出他很焦躁,或许还带着点不安。
“死了。”上官非冷冷地说,“我给她买了机票离开,半路上出了意外。”
空气中有一瞬凝固,沉郁的声音传来,“上官,你这个谎言太拙劣,如果我要查,首先就要见到尸体,就算面目全非也要验DNA。”陆御冷静道,上官非扯出意外的借口,让他的心稍稍放下,这说明他的猫儿至少还活着。
上官非说简小璃死了,无非是想陆御不要再和她有什么关系,陆御这么执着于她,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现在他看陆御对简小璃的这个态度,他不能看着陆御继续沉迷下去,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女人。
他再也忍不了,于是上官非把小怪兽和手下拍的照片扔出来,“你看看,陆御!你自己亲眼看看!她送你的东西里面藏着窃听器和追踪器,可都是好货啊,一般人能有?这次出行计划保密的,是她透露了风声,连同外人要害你啊,白的拿着搜查令上门,黑的直接给你一枪,简小璃是哪道的我不知道,她肯定不是跟你一道的。还有这男人……”他指着照片继续说:“我本来是打算在路上杀了她,人家根本没给我机会啊,直接带着人就走了。瑶瑶还说她在更衣室和一个男模打得火热,身体上,她对你不贞,精神上,她对你不忠,一个不贞不忠的女人,陆少家主,你要来干嘛!?”
上官非一口气说完,也不管陆御要不要发脾气。
面对之前那么多情况,其实陆御心里也有分析,他知道最有可疑的是谁,但是他不愿意去往那方面去想。
现在所有证据都逼得他不得不想,她离开了他,奔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毫不犹豫。
陆御想着他和她真是要纠缠不清了,还没完呢,简小璃坑了他,不能就这么得了便宜还走。
他总得找到她,把所有的痛都让她受一遍,让她知道惹了陆少家主的下场是什么。
上官非看陆御眼中的火,他仰头把手放在脸上,完了完了,陆御还想去找她,她让陆御栽了跟头,依照陆御的性子肯定要讨回来,他就不应该逞一时之快全说了。
陆御还记得之前在秀台上交手过一招的人,并不是小混混级别的,查到后来,线索断了,后来他又因为紧张简小璃的身体分心了。
看样子,那个时候,他的女人背后就有人了。既然有人了,为何又来招惹他,难不成当他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陆御不敢往下深想,害怕到头来都是假的,呵,堂堂陆少家主居然还有害怕的东西。
他揉一揉眉头,手正好垂在顾医生的医药箱,他顺手拿了顾医生的一个针筒,对着自己就扎了下去,透明的细针筒渐渐充盈红色,他抽了自己一管血,递给原随,“尽快给我迷药分析。”
顾医生拿着棉球想上前照顾他,被陆御一个眼神制止了。
因为动作的关系,肩胛骨上的枪伤处渗出血来,他自虐地用力碾在椅背上,陆御想,他总会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包括阿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