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这是绵白糖——”
花宥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人们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那男子吓得半死,浑身不住的发抖。
听他这样一说,花想容故作娇柔的惊声道:“果然!二姨娘,你好毒的心啊!害了三妹妹,害了四姨娘,如今还要害我!想容丧母,一直把你当生母对待,谁知你!”
说到后面还没说完,有些软弱无力,玉翠赶紧让她躺下。
花宥见状,连忙让温荣华去给花想容诊脉。
冷冷的看着颜秀,颜秀跪下,爬着爬到花宥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被冤枉的!冤枉的啊!不是我,一定是花想容,一定是花想容她……”
“够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奇的愤怒让花宥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外人还在场,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当众呵斥颜秀。
也不介意让别人看去了好戏。
他如今看这个颜秀,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好毒的心!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贱人!你做了这么多恶事,竟然还把这些事推到想容身上?你看看她才几岁?能有你会耍心眼?”
“明明是你害珊珊没了孩子,我没了儿子,你敢说不是你所为?你命人把这装着绵白糖的瓷瓶给了所思,借着她此时疯癫,然后对她栽赃嫁祸,那样你就能在府中独宠无二!还想赖在想容头上?那时想容可还在翰林书院进修!”
越说越气,越觉得眼前这个多年的枕边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恶心,花宥气不过,伸手一巴掌掌掴,往颜秀脸上招呼。
颜秀没想到他真的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一掌,一下子摔在地上,脸肿起了半边高。
脸上火辣辣的疼,绕是她平日口齿伶俐,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为自己开脱。
看着花宥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得个瘫软,不敢反驳。
吴妈妈赶紧挡在颜秀身前。
花月瑶第一次见花宥动手打人,而且打得还是她的亲生娘亲,见颜秀狼狈的匍匐在地,花月瑶挡在颜秀身前,满脸惊慌失措,向着花宥求饶,“爹,你别打娘了!她知错了!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一时糊涂?月瑶,我看你被若是继续这恶妇教养,对你以后不利,不如把她逐出府去,任她自生自灭,否则难消我心头怒火!”
听花宥话中的意思,竟然是想把颜秀给赶出相府,这也是一种变相给了休书的意思。
花想容在里间听着,想着还没给颜秀来致命一击,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松出府去?她要颜秀就算出府也彻底抬不起头!
花月瑶哭得伤心欲绝,梨花带泪,苦苦的哀求着花宥别赶颜秀出府,她只有一个娘亲而已。
玉翠听了花想容在她耳边说的话,点点头。
玉翠来到花宥面前,也跪了下去。
她没做什么错事,而且还是花想容身边的丫鬟,忽然跪花宥,自然让人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玉翠说:“老爷!小姐说望你开恩放过二夫人!”
“这种毒妇,还留着她做甚!凭白脏了我这相府!想容何必那么善良。”
玉翠摇头苦笑,“小姐说了,二夫人做错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但是大夫人生前与二夫人交好,所以还请老爷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赶二夫人出府,给她一点惩戒。”
颜秀不敢相信,把她害到如此境地的是花想容,而为她求情的,竟然也是花想容!
这个人,好可怕!她活了那么多年竟栽在一个小女孩手上,而且她还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花月瑶就算平日再不喜欢花想容,如今她也感激花想容的求情,最起码别把她的亲生娘亲赶出府去,那就怎样都好!
花宥认真考虑了半晌,最后冷哼一声,眼神里是对颜秀毫不掩饰的厌恶。
“既然想容她大人大量来替你这毒妇求饶,那就姑且放过你,不赶你出府,但是我也不想见到你,你从你那院子搬出,我要给想容住下,你就住在那个凉院,不许出现在正厅,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凉院……
那可是与丫鬟下人比邻的院子,而且十分狭小,环境不好,虫子乱窜。
若是放在皇宫来说,颜秀这就算是叫被打入冷宫。
竟要她搬出她那院子,给花想容住下!
可是除了这个,就只能出府……
颜秀只能把恨和血往自己肚子里吞下,最起码,留得青山在,她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黯然的接受了花宥提出的。
聪明的人都知道,颜秀,大势已去了。
而花想容,逐渐在相府掌握主导权,并且能得花宥看重。
被吴妈妈和花月瑶扶着走出,颜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花宥见这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又回到花想容的床前。
温荣华早已替她诊脉完了,双手抱胸,一直在看着这精彩好戏。
“想容,是爹不好,是爹忽略了府中事务,竟相信了那么一个毒妇,让你们陷在危险中,都怪爹。”
“不怪你,爹朝中政务繁忙,是想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已。”
“唉……”
温荣华不耐烦的看着花想容和花宥父女情深,轻声咳嗽提醒他还在这里。
尤其是现在还是天夜,他想回去就寝了。
“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风寒而已,你按着我开的药方煎服,两天就好。”
“请大夫跟着张管事去领钱,还有,今天大夫在相府所见最好不要传出去,否则老夫不保证你还能不能继续当个大夫。”
“哈哈,宰相大人请放心,我可宝贝着我这条烂命呢,不会有项上人头消失的那一天的。”听出了花宥语气中隐含的威胁,温荣华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
不一会儿,花想容厢房中的人就差不多全走了,只剩下花宥和玉翠还在,还有那庸医,他纯粹是吓傻了,脚走不动。
花宥和花想容温声细语,让她注意休息。
“爹,既然知道害了三姨娘的不是三妹妹,那是不是?”
“嗯,她不用禁足了。”
“谢谢爹!”
“傻丫头,谢什么?夜已深了,我也累了,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就叫你这贴身丫鬟,爹也累了,先回去了,你好了就收拾这里的软细搬去毒妇住的那个院子。”
“爹,等一下!”花想容叫住要走的花宥,和他说,“爹,你看四姨娘她……要不你今晚在四姨娘的院子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