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用完晚膳,而且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徐芊芊殷勤的给她夹菜,只要花想容稍有迟疑,久久不入口,徐芊芊就会自己先夹着吃。
吃饱喝足,也是应该回自己厢房休息了,她正想告辞,却被徐芊芊留住了。
“我送你去厢房。”
说着,也不等花想容拒绝,就起身拉着她,看样子是一定要去的。
“既然郡主一番美意,花想容不敢推迟。”
她随便敷衍。
路上,徐芊芊不断的和她说笑,花想容都只是淡淡应了,别人看了,恐怕也会以为她们两个是关系很好的友人。
她居住的厢房离伙房并不算太远,很快的就到了,当初来的时候那陈西江估计也是看不起她,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环境并不算太好的厢房,徐芊芊应该也没想到花想容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郡主,我已经到了,请回,注意安全。”
花想容转头看向她。
徐芊芊眼里闪过一丝恶心,用手掩住口鼻,不敢踏入半步。
“你怎么住这种肮臜的地方呢?我那里还有厢房,要不花想容你跟我去那边好了,反正你在这里肯定睡不香,对面几十里还是那些贱民的休息地方,臭死了。”
“我无所谓,已经习惯了。”
花想容眼眸微凝,眉心一挑,在徐芊芊说离开这边的时候,瞬间想到了容拂。
不能去那边,不然对她对容拂都不好。
“不行,你还是快跟我走,这种地方一天都呆不下去,”徐芊芊伸手就要拉住花想容。
可是连花想容衣角的一片都没碰到,就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肘,把她的手给高举过自己头顶了。
花想容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苏凝雁一边露出慵懒的笑意,一边抓住她的手肘,两人默默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看到了笑意。
徐芊芊反应过来后,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长得不矮,还能把她的手举得那么高的,只有男子而已。
“你挡道了,燕郡主,难道你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
白苏凝雁,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漾着让人目眩的笑容。
竟然骂她是狗?而且连好狗都算不上,徐芊芊又气又恼,面目扭曲,使着劲把腿往后踢,想要踢到这个抓着她不放的人。
白苏凝雁手长,离她远远地都没有被她踢到,徐芊芊急眼了,对着花想容怒吼,道:“你不来帮我吗!看着我被一个男人欺负很有趣是不是?花想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还未等花想容出声,白苏凝雁无谓的笑笑,慵懒的说道:“燕郡主,是你说这里肮臜,贱民又多的,不让你进去我是为你好,免得你这娇贵身躯沾惹贱民的尘埃。”
他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并且和花想容毫无关系,纯粹是因为徐芊芊出言不逊侮辱人,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从伙房用膳后回自己厢房休息在路上走动的人也多了,她们三人在这门外争执,也只是徒添了笑话,影响不大好。
两人眉来眼去,似乎能通过眼神看懂对方的意思。
别玩了,把她放下。
不行,这丫头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侮辱人,我要给她一点教训。
玩大了可不好,她可是郡主,先不说父亲如何,就凭她姐姐是当今朝廷唯一的,还很受皇帝重视的女官,你也得罪不起。
一时间的寂静,静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徐芊芊冷静下来,只觉得太过安静反而更加令人害怕。
她看着花想容,花想容的视线却对着那身后的人,好像在交涉着什么……
花想容收回视线,看向徐芊芊,说:“燕郡主,他和我说如果你愿意原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的话,就会放你下来,否则今天都不会放,因为他怕你利用家中权势来镇压,说想着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原谅?才不……”徐芊芊张牙舞爪,正想说狠话,又停了下来,“等下,你说同归于尽?”
“他是这样说的。”花想容点头答应。
白苏凝雁在徐芊芊身后强忍着笑意,看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极了。
“他说的同归于尽就是今天或者明天,准确来说是直到你死都要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大家一起死,”怕徐芊芊不信,花想容添油加醋了一番,然后继续说“燕郡主,你就别和你口中的贱民计较了,影响不好,原谅他算了,毕竟你才貌双全,身家优渥,一世无忧,何必和这个人斤斤计较,反而断了自己的以后?”
先把她吓得脸发白,然后再给她一小颗糖,徐芊芊好像也挺受用,虽然她还有些防着花想容,可是当下,听了花想容的建议才是最好的。
“喂,我回去我自己的厢房,你给我松开手,最多我不说了行了吧,你刚刚也听到花想容说的话了吧,我还不想和一个……民同归于尽,快放开我。”
白苏凝雁看向花想容,而后者只是点点头,他就松了对徐芊芊的桎梏。
徐芊芊的手重获自由,也不看那个握住她手的人究竟长什么样,急急忙忙,一路踉跄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厢房。
“怎么这种时候才回来?”花想容询问。
“这个啊,”白苏凝雁神秘一笑,从另一只手里拿出了一个滚烫热辣的油纸包,炫耀似的对着花想容晃晃,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王氏烧鸡,这边很有名的,那些夫子打牙都会去买!”
百晓生明明那时候说要去找他谈话了,他却像完全没见过百晓生一样,可能真的没见过,也可能避而不谈,花想容也不在意,只是微叹气。
“其实你,应该是很不喜欢普通学子那边伙房的膳食?”
白苏凝雁神色一僵,很快就恢复。
“那边吃得太素了,一点油腻荤腥都没见过,你要不要,给你掰个鸡腿,等下那些家伙过来,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伙房不同,膳食不同这点原来是真的,一个教书育人的书院都按照身份阶级来分,先不说花想容之前在那边的伙房喝的莲子肚片汤,其余的什么肉类海鲜菜肴也样样齐全,比起在府里吃的丝毫不差。
“你留着自己吃,我饱了,先回房。”
“等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苏凝雁叫停了她,花想容回头,疑惑的看向他。
“什么事?”
“……”白苏凝雁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都没说,让她回去。
她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狠狠的握着拳头,指甲镶在了手心。
他想问的是,她耳珠那个牙印究竟是怎么来的,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