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顺着那个男子方向而去,但花想容并不是要带白苏凝雁到医馆,她要用他身上的血来救回他。
寻了一处无人回来的偏僻树林,与他们这些狻猊的人背道而驰,也是为了不被其他的人发现。
她身上的百毒之血,被有心之人知道了绝对会有很多不好的想法。
花想容率先跳下马来,堪堪扶着白苏凝雁,眼见他的手都染上了一层青紫,心中更加焦急,紧张得手中都出了些粘腻的手汗。
毒性不断的蔓延,就连他那白皙的肌肤,殷红的薄唇都染上了这种不祥的颜色。
花想容十分勉强把他从马背上拉下来,把昏迷不醒的白苏凝雁放在树边,让他背靠着树干,支撑着身子。
灼热的阳光透着树上的叶子照着斑驳的光影,白苏凝雁身上穿的还是玄红色衣袍,他静止不动,那又长又卷翘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沉睡中的他是如此纯净无瑕。
花想容用乌金匕首割破手指,一阵细微的疼痛过后,手上已经冒出些许血迹,她把手伸到白苏凝雁手中,可是他完全昏过去了,并不能配合她,还要花想容用力的撬开他的唇。
血是有了,可是白苏凝雁昏着,根本无法把她的血喝下去。
不喝下去,身上的蛇毒自然也无法解,越拖下去越危险。
现在也不是犹豫的时候,白苏凝雁还是为了救她才会像现在这样性命垂危的,若是被蛇咬中的是她,那她一定会死的,因为没有百毒之血救她自己。
她一狠心,用力咬破舌尖,有一瞬间的痛意,口中瞬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带着一些咸味,用手轻轻拨开白苏凝雁散乱的头发,双手捧着他的脸,跪在他面前,俯身,把嘴中的鲜血给他送上去,让他喝下她的血。
感觉到白苏凝雁身上的青紫终于褪去了一些,身上的体温也开始回暖,花想容放松的呼了口气,继续让他喝下她的血,直到他身上的青紫能够完全消退为止。
“你在做什么。”
容拂身着一身白衣,说不出的飘逸淡雅,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黑瞳中犀利如刀的目光倏地扫过吻着白苏凝雁的花想容,眼神冰冷,无情而冷静的看着花想容,袖中紧握着拳,隐隐蕴藏着杀意。
听到了不应该在这里的人的声音,花想容迅速转身,就看到容拂那张俊脸一脸扭曲的看着她,像是隐藏了滔天的怒火。
他知道今日书院有考验,不放心花想容,问了百晓生,之后急匆匆的跟过来,想着暗中护好她,却看见了这样的事。
嫉妒和愤怒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根本没看到白苏凝雁因为中了蛇毒而虚弱得昏迷不醒,花想容是在救他。
她见着容拂似乎误会了什么,本来想说些解释的话,转念一想,她和容拂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必要去特意向他解释,还是先把白苏凝雁救回来再说。
她当着他的面,再一次的对上白苏凝雁的薄唇。
容拂他那英俊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这明明还是夏季,周围忽然之间就变得冰冷严峻,弥漫着无尽的寒意。
他眼神一暗,心中极为不满,走过来就分开花想容,用着不容拒绝的态度把她的手腕给拉起来,把花想容的手腕给弄得生疼。
“你在做什么!放手!”
“哼,”他冷冷一笑,“那你又在做什么,当着我的面亲吻别的男人?”
见他竟然说是亲吻,分明就是误会了她,花想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救人心切,没有考虑那么多。
“就算我亲吻他又怎么样,和你无关,你只不过是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她知道只要她好好解释,容拂就会听,但是她偏偏却没有这样说,而是用了一种说法更偏激的方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每次一遇到容拂,本来很淡定的她就开始方寸大乱,她讨厌这种被他人影响掌控支配的感觉。
“没有关系?你明知道我对你……”
他说着,忽然就不再说下去,生拉硬拽的把花想容给拽起身,就要带着她走。
“你在干什么,我的手腕好痛,放开我!”
“痛就忍着。”他丧失了以往平日对她的温柔以待,见她竟然和白苏凝雁做着这种事情,他暴怒不已,一时之间是冷静不下来的。
花想容没想到他真的恼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像是就算把她的腕骨折断也要让她留在他身边。
容拂拽着花想容,她双眉紧蹙,怒不可遏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要救白苏!”
“那种只会算计演戏的人你管他做什么!他已经好了!你不需要再管他。”
只会算计?
还有演戏?
白苏凝雁并不像这种人,就算他真的是这种人,可是舍身救了她这一点倒是不假,就值得她为他付出。
“水……我要水……”
昏迷的白苏凝雁被花想容身上的百毒之血抵消掉他的蛇毒,终于有了些反应,嘴中不停呢喃着,想要甘霖润喉。
花想容听到声音,就要回去看他情况,无奈容拂手劲大,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我和白苏凝雁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
“人命重要,是他救的我!放手,我要去看他怎么样了!”
“我若说不呢?”
权衡一下来看,自然是白苏凝雁那边比较重要,她不懂容拂今日怎么在这里纠结这些无谓的小事,狠狠的在他手背上咬上一口,容拂吃痛,立刻甩开了她的手。
花想容立刻往白苏凝雁那边走过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容拂愁眉似锁难开,看着花想容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转身离去,消失。
花想容蹲下身子,察看着白苏凝雁的情况,身上的青紫已经全部褪去,见他不停的念叨着要水,从马背上拿出一个水囊,却发现里面一点水也没有,她忘记装水了,白苏凝雁的那匹白马上兴许有,可是要再回去,这一来一回的,她会很累。
听到附近有水流声,想来离这不远处就应该有一条小溪流,去那里打水回来给白苏凝雁喝下。
她摸了摸怀里的乌金匕首,带上箭矢和箭筒和弓,清谷附近只有一条溪流,说不定狻猊或者其他的野兽会去那里喝水,她要随时做好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