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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算计

“可是王爷说……”易剑摸摸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贺兰雪很理直气壮地问易剑,“伊人喜欢我,对不对?”

“对。”

“我也喜欢伊人,对不对?”

“……对。”

“那她跟我在一起,吃不吃亏?”

“……不吃亏。”

“那不就得了。”贺兰雪相当自以为是地得出一个答案,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在前面为他铺床叠被,当丫鬟使的伊人。

“可是王爷对王妃说,等右手康复了,就……”易剑是个老实人,依然觉得欺骗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难道像炎寒那么傻,还等着公事公办不成?”贺兰雪翻了翻白眼,一脸奸邪:“就算是骗,我也要先把她骗走。”

贺兰雪与炎寒不同的地方在于——炎寒一直想光明正大地得到伊人,而贺兰雪不,他只要明确了他的心,她的心,便会不顾一切,甚至耍点诡诈。在所不惜。

他的个性里,一直有种赌徒的决绝。

“不过,万一以后王妃提起王爷的话,要求兑现怎么办?”易剑又担心地问。

贺兰雪的笑容敛了起来,沉默了一会,然后微笑道:“易剑,难道你以为我的右手,还能康复吗?”

从此拿不起剑的手,岂非永远也达不到真正的康复?

如此说来,他倒也不曾诳她。

不远处,正在折腾着被褥的伊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茫然地揉了揉鼻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只大狐狸算计了。

也许一算计,便是一辈子。

“伊人,伊人!”

在临近天朝的小镇里,城东的天字客栈一大清早便响起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找茬的呼叫声。

伊人猛地挣开眼睛,用拳头揉着眼睛,揉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回神。

“伊人!”

大呼小叫不绝于耳。

她先是盯着天花板静默半日,哀叹了一阵苦命,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身下床。

磨叽磨叽,好不容易挨到旁边的房间门口——里面的呼喊依旧中气十足。

她很无语地推开门,毫不意外地看着贺兰雪正躺在床上,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床边散着一堆今日要穿的衣服:马褂、长衫、腰带,种类相当繁多。

伊人从前不知:原来男人穿衣服这么麻烦的。简直比女人还琐碎。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他笑笑,只是笑容里,可丝毫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

伊人半睡半醒地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马甲,喏了声,“站起来吧。”

贺兰雪于是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展开,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于是乎,伊人开始笨手笨脚地为他穿衣服了。

好不容易为他套上长衫,忽而发现马甲忘穿了。

于是脱掉,重穿。

再好不容易将马甲套上,又发现正反错了。

于是乎……

脱掉,重来。

贺兰雪穿着一身白色的果衣裤,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任由伊人折腾来,折腾去,挺兴致盎然的样子。

待衣饰终于全部准备好后,伊人舒了口气,偏头看了看他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也是很难很难梳理的。

她兀自研究了半晌,终于决定一劳永逸,折身回房,颠颠地拿了一柄剪刀来。

——如果可能,她更愿意为他将头发全部剃掉。

贺兰雪吓得够呛,连忙放弃继续捉弄她的念头,摆手道:“还是让易剑来吧。”

伊人如临大赦,立马摇摇晃晃地回去补眠。

等到了马车上时,她依旧睡眼惺忪。总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贺兰雪则一阵窃笑,眼见着伊人就要睡着,他便指使着她去拿这拿那,简直是——相当相当过分啊。

易剑对此很无语。

然而,除却伊人的事情外,贺兰雪的神色又是凝肃的。

他们的行程其实不慢,几乎每天都要赶路达九个时辰,到了客栈,也不过是迅速洗漱、浅浅小憩而已——那也是伊人严重睡眠不足,整天像梦游的原因之一。

关于京城的消息,每天如雪花一般纷杳而至,太后的病竟似一日重一日,连驻守边防的贺兰钦,也被贺兰淳急急地招了回去。

据说,内务府已经开始采办白绸,为丧事做准备了。

近乡情怯。

也许从前的线报,只是一个模糊的事情交代,越接近天朝,贺兰雪越有种极深的感触:那个即将过世的老人,是自己的母亲。

一个固然从未抱过自己,从未疼过自己,却十月怀胎,将他生养下来的母亲。

归心似箭,那脚程,也越来越快了。

到了第十日,京都远远的城墙已经能看见轮廓。

贺兰雪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易剑勒住了缰绳,转身请示贺兰雪道:“凤先生说了,让我们进城后不要急着进宫,最好等他来了后一起商榷后再作打算。”

“凤先生现在在何处?”贺兰雪问。

“他与凤七小姐有事先行了,他留话说,让我们暂居蓬莱客栈,如果他到了,也会住在那里,到时候便在大厅会合。”易剑如是回答。

“……夏玉与冷艳婚事的消息,只怕这几日也已抵达朝廷。”贺兰雪作势沉吟了片刻,随即挥手道:“无论如何,先进城吧。”

易剑这才重新扬鞭,车轮碌碌作响,在驿道上滚滚进发。

这一停一动,早已把兀自坐在车厢里打瞌睡的伊人惊醒了,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撩起轿帘,朝外一看:远处的景色依稀熟悉,只是拢在清晨的薄雾里,又显得有点陌生。

“回到京城了,伊人。”贺兰雪微微一笑,笑意抵达眼角,竟然有种妩媚。

“京城……”伊人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突然有点百感交集。

她又重新回来了,多么奇怪。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贺兰雪见伊人神色有异,心念一动,忽而想起:伊人其实还是有家人的,她的家,是天朝首富伊家,她的姐姐,是当朝最受宠幸的贵妃,她曾经,也是京城的一个大家小姐,一个王妃,甚至,在这里经历了她最初的爱恋,她对裴若尘的爱恋。

明明,不过半年的时日,如今蓦然想起,竟好似过了许多年一般。

——原来心境已如此不同。

“回家啊……”伊人作势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也可以的。”

其实,她也挺愿意再见一见裴若尘,自那日在墓地一别后,又是经久不见。

他还好吗?

伊人依旧会不自主地挂念着他。

“是不是还想去见一见若尘?”贺兰雪似看透她的心思,走到她的背后,搂过她的肩膀,将下巴抵在她的耳朵下,轻声问。

伊人也不掩饰,轻轻地‘嗯’了一下。

奇怪的是,贺兰雪听在耳里,也不觉得多么刺耳,只是觉得:本应该见的。

只是,应该他与她一起去见若尘。

不知什么时候,对她,他已踏实。

马车行至城门,易剑低声通报了一遍,拉起了头上的风帽,贺兰雪也松开伊人,拥着她坐回座椅上,果然,没一会,便听到城门方向传来一个士兵粗噶的声音:“你们是谁!现在全城戒严,不相干的人,不要随便进城!”

易剑正打算例行公事回答说‘进城行商’,却不了贺兰雪突然掀开轿帘,吃惊地唤了一声:“小右!”

兵士狐疑地抬起头,随即一喜,“阿雪……不,逍遥……”他吞吐了两个名字,都觉得不太合适,又谨慎地查看了一下四周:见其它同僚都在旁问他人,没有人注意这边,顿时放下心来,朝马车走近几步,刚好挡住别人的视线,望着贺兰雪,一阵傻笑,却又不知怎么称呼。

“你还是叫我阿雪吧。”贺兰雪微笑道:“我还是从前那个阿雪啊。”

小右咧嘴笑笑,伸手摸了摸头,“从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啊,如今知道了……”

“如今的身份可是逃犯,小右难道还打算抓捕我不成?”贺兰雪顿时板起脸问。

小右连忙摆手,憨厚的脸上一阵惶恐:“我当然不会出卖阿雪你了。”

贺兰雪莞尔,双眼眯起,笑得像一只白狐狸:“所以嘛,我们永远是好兄弟,那些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管了。”顿了顿,贺兰雪又好奇地问:“你不是在绥远吗?怎么又来到京城了?”

“是钦大将军推荐我来的。”小右不好意思地说:“上次我把虎符送了回去,大将军觉得我忠义,所以推荐我来京城当兵,现在,我可是这天京里一个参将了呢。”

贺兰雪这才打量起他的装束来:浅黑色的铠甲,铁质的帽檐上插着一根银红色的羽毛,确实是天京城防军参将的标志。

“不错啊,升官了。”贺兰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欣喜道:“那小左呢?他是在绥远还是?”

“他是大将军旁边,小左现在可是大将军的亲随了。”小右一脸骄傲。

贺兰钦是整个天朝军队的婚,天朝军人,一向以贺兰钦为天为神,他的声望,甚至高过贺兰淳许多。

能成为贺兰钦的亲随,对小右而言,比当上这个机要之地的参将更加光荣。

贺兰雪面上带笑,心中却是一哂:贺兰钦还在玩这种牵制游戏。

他收留了小左在身边,又指使小右来边防做官,明摆着是要在边防军里插入一个可靠的自己人嘛。

却不知贺兰钦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爷此次回来,可是为太后病危的事?”小右心机单纯,可没有贺兰雪那曲曲折折的心思,殷殷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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