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谈谈我俩之间的事咯。”闻媛嘟着嘴,她就不明白了,以她的条件,怎么说也是印尼的选美亚军吧?再说家世也不差啊,也是印尼排上前十的名门吧?本想进入中国就能傲视中国女子,咋就在江南碰壁了呢?虽然大哥闻毅再三告诫她……说什么仲恺心有所属、八年痴心不悔之类的,但都被她统统嗤之以鼻。她在酒会上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女人,素面朝天不说,就连衣服都朴素得很,去参加酒会竟然穿得跟上班一样。如果是输在那样的女人手里,她还有脸回去参加下届的选美比赛吗?碍于闻毅的面子,仲恺没有立即挂断电话:“我和你能有什么事可谈?”
“可谈的多了去了,比如,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再比如,我愿意等你的回心转意,你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再比如……”闻媛偏头用耳朵和肩膀一起夹着电话,腾出两只手扳着手指数落着仲恺对自己的不公平。
仲恺听得哭笑不得,虽不耐烦但又不能说得太狠,毕竟是自己好兄弟的亲妹妹。他只得耐着性子道:“关于我的事情,你可以去问你哥哥。”
“我喜欢你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闻媛发起了牛脾气。
仲恺的耳膜被震得嗡嗡响,他立即挂断了电话,刚舒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室内的空气有点古怪,抬头一看,一脸似笑非笑的夏雨彤和一脸暧昧的金子正注视着他。
“哦,这电话是朋友的妹妹打来的。”仲恺连忙解释。金子怎么看他,他无所谓,关键是他不能让夏雨彤误会。他刚要接着解释,夏雨彤就打断他,理解地笑道:“世上总有一颗心在等候、呼叫、招呼着另一颗心,我们都理解。”
“就是啊,我们怎么想的你仲恺也不知道啊,我想说的是……”金子轻撩卷发,回之颇有深意一笑,“以我对你多年的了解,若是你讨厌的人,你不会与她多说半句废话;若是不太讨厌的人,就算你再不耐烦,也会出于这样那样的理由,给对方几分薄面的,对吧?”
“我……”仲恺被金子的神论堵得心里一阵发慌,他本就不善于解释,又碰巧是这样的节骨眼,眼看着夏雨彤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更加惊惶,心里把闻媛几乎骂了好几遍。这个麻烦的女人,怎么就盯上了他?心思急转之下,他终于想到一句话,“爱情就像拾贝壳,不用捡最大最漂亮的,要捡自己最喜欢最适合的。你以为已经捡到的人,还用再去海滩吗?”
“哈哈,我不得不佩服仲恺的机智啊,都这样了,还能被你逃出挤兑?”金子撩唇大笑,心里很是感叹——可惜那场意外已把曾经相爱的两人生生隔成了彼岸,遥不可及的并非是八年之后,而是今天之前。
“我刚才明明在帮你,你还挤兑我?”仲恺感觉夏雨彤并没有在意,心情又好了几分,继续就刚才说金子的话题,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我认为,不管年龄多大多老,也不管家人朋友怎么催怎么劝,我们都不要随便对待爱情。爱情不是打牌,重新洗牌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是啊是啊。”仲恺的话,算是说到金子心坎里了,她一面忙不迭地点头赞同,一面摸颌叹息,“我们不能为了寂寞去恋爱,时间是个魔鬼,天长日久,像我这样多情的人,即使不爱对方,渐渐地也会产生感情,到最后我该怎么办呢?”
听了她的话,夏雨彤极为不捧场地撇着嘴:“你不要老是抱怨找不对人,一两次不要紧,多了就有问题了。首先你要检讨你自己本身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你就要审视一下自己的眼光,为什么每次错的人总被你碰到?”
“咳,我喜欢孤独,这样总可以了吧?”金子被说到痛处,只得自嘲地笑哈哈道,“孤独也是一种情调,比浪漫还要更可靠的情调。”
“好,既然你喜欢孤独,那我就不留你了。”雨彤拿起金子的包塞进她怀里,“出门左拐就是电梯,我马上要出去吃饭,喜欢孤独的人不应该出现在热闹的地方。”
“哟,看来雨彤你理解有误啊。”金子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好似要把椅子坐穿一样的老僧定定,“仲恺可以作证,我有说我吃饭的时候也喜欢孤独吗?”
仲恺看了一下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11点半了:“金子还是老脾气,就喜欢搞文字游戏,好了,已经到午餐时间了,我请你们去仲夏会所吃饭吧,那里新到一批野菜,我们去尝尝如何?”
“仲夏会所啊,我喜欢……”金子不待夏雨彤同意,就抢先开口。对于骨灰级的吃货来说,嘿嘿,美味就是她最不容错过的诱惑。仲恺微笑着看向夏雨彤,她的犹豫让他担心她会拒绝。被两双期待的目光包围着,夏雨彤只好点头,何况听金子早上在电话里的意思,他们昨天都很担心她被秋飞扬请走,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败兴。坐上仲恺的车,驶出交易所地下停车场,夏雨彤才发现,不知何时,窗外又在下雨了。细如牛毛的雨丝打在车窗玻璃上,很快就蒙上一层雾气,连带着外面的景物也开始朦胧。手指在车窗上来回无意识地划来划去,仲恺刚才在她办公室里的那一席话,既是暗示也是明志,竟然连带着那些沉淀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也被一点点翻动了上来。那时的人、那时的事,任她如何努力,那些东西就是无法恢复如昔,比如心态,比如回忆,比如爱情。思绪正在杂乱无章地飘飞,周乔方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