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周乔方非懒得评价仲恺,直接把话题拉回重心。“那倒没有,不过我发现孔氏兄弟和他走得近。最近不但跟着他张罗足球队,还对外宣称,这次江南企业足球赛,他请的外援一定会击败你们周氏足球队。”
周乔方非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说话。
午餐时分,夏雨彤没有答应与周乔方非共进午餐,原因有二:一是她要盛情款待集团过来的骆思成;二是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周乔方非他们两家的积年旧案。
意式餐厅,夏雨彤和骆思成等了近半个小时,也没等到Jacky和欧阳枫的影子。
“我们先点菜,等他们来了再点一遍好了。”夏雨彤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菜单推给骆思成,“这家餐厅的意大利菜比较正宗,骆经理看看喜欢吃什么。”
骆思成没有接菜单,很绅士地把菜单又推了回来:“大家都是自己人,雨彤不必客气,这家餐厅我不熟悉,还是你看着点吧。”如此推让两次,夏雨彤只得揣度着骆思成的喜好点了菜,又点了一瓶昂贵的红酒。
在上前菜的时候,骆思成就关心地问:“最近公司内部变动比较频繁,雨彤你升职后还习惯吗?”夏雨彤点点头,随即反问:“你们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Jacky为什么来我不清楚,但我若说是看了那个系列报道才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八卦?”顿了顿,骆思成又带几分打趣的口吻道,“毕竟,那报道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存亡啊。”夏雨彤握茶杯的手一紧,随即语气略微讶然地回了一句:“骆总也喜欢看娱乐新闻?”
“娱乐新闻?”骆思成看了夏雨彤一眼,他觉得——如果周乔方非和夏雨彤的爱情系列报道真是娱乐新闻,那躺着中枪的企业岂不是很冤?
“那可不是一般的娱乐新闻,要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可是关系着不少企业的生死存亡。我们都是金融人士,看看最近股市上波动的地产板块,就知道有多少人期盼着你心情好了。”夏雨彤脸上自如的表情丝毫无变,只那一眨不眨的半垂眼睫定了约十秒,然后她笑了笑:“骆总真会说笑,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期货人,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你能不能影响别人我不清楚,但你对周总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骆思成耸了耸肩,“你高兴,周总万事好商量;你不高兴,那对不起,我们周总很郁闷,股市就会很疯狂。”说到这里,骆思成忽然止住了口。
不知为什么,夏雨彤的脑海中忽然掠过周乔方非有次接电话的画面,隐约记得他曾对着一个电话吩咐过一个被他称为阿成的下属。想到这里,她眉目微敛,试探着问:“骆经理,你刚才叫周乔方非为‘我们’周总?”骆思成只是笑着低头喝茶,没有点头,不过也没有否认。心思急转之下,夏雨彤忽然想到一个名字,不由脱口而出:“夏越集团?”
骆思成脸上笑容不变:“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当年如果没有周总,我们夏越早不存在了。”
“你们夏越,你是?”夏雨彤忽然觉得,骆思成和夏越集团前任主席骆柏裳的相貌十分相似。骆思成这才察觉失言,也不掩饰:“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怎么会到远大集团任职?”
“因为远大集团的水已经够深了,没想到卓越银行也有兴趣来掺合一脚,我们夏越才不得不出来控制一下。”
“你说周乔方非帮了你们夏越,而你们夏越又控制着远大,也就是说周乔方非想控制远大?”夏雨彤判研地看着他,“可你作为夏越的……少掌门,难道就乐意被周氏控股吗?”
“周家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有背景有人脉。以周总的魄力和今天的地位,我们夏越没理由不靠向周总寻求庇护啊。”他的锐利和直接让夏雨彤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笑了一笑。恰好这时伺者端来美味,骆思成觉得该说不该说的已说不少,就笑指了指饭菜:“来,我们边吃边谈,不然被周总知道我让你饿着肚子谈事情,就惨了。”
夏雨彤撇撇嘴:“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喜欢控制别人的家伙知道。”
骆思成轻轻摇头:“你这又冤枉周总了,他没有想过控制我们夏越,反倒是他的及时注资,挽救了我们夏越。”
“挽救?”夏雨彤有点迷糊,听骆思成的语气,好像还很感激周乔方非控股似的。
“三年前,夏越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当时与家父交好的燕南集团董事长秋南天想以股换股的条件注资我们夏越。可到了正式签约的时候,燕南因与裕泰联姻的利好导致股价飙升,秋南天在最后关头反悔。眼看我们倒欠银行十几亿的贷款面临被迫清盘的时候,是我慕名飞去纽约求的周总。周总看完我的计划书,不但很快注资夏越,还让人对媒体公布夏越的利好。”说起家族企业的命运转折,骆思成的语气有些激动,连着喝了两杯红酒,语气才稍稍平息下来,“我之所以把这些商业机密告诉你,就是觉得周总是个坦荡荡的君子,无论远大被谁控制,你都不要在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就行了。”
交浅言深,夏雨彤还是很感激他的善意,就笑着举杯:“不谈那些枯燥的商业内幕了,来,为你们夏越走出困境冲向繁荣,我们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