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秋飞扬又把车窗玻璃落下几分,就像当年在学校寝室里,她缠住不想陪她去吃午饭的夏雨彤,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了祈求出来:“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只是吃个午饭,顺便谈谈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已经饿到胃疼了,你就答应了吧。”
乍一听“饿到胃疼”那句话,夏雨彤就条件反射般地说了声“好”。必须承认,秋飞扬到底没有浪费与她大学里的几年友情,的确是最了解她的脾气。对于她来说,既然秋飞扬主动示好提出谈谈当年的恩怨,她没有理由不去,何况她也一直对秋飞扬当年突然与她反目的原因好奇得很。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夏雨彤在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与此同时,从交易所大厅里又走出一群人来,其中,便有来找夏雨彤却扑了个空的金子和被金子临时约着吃午饭的武学力。当金子和武学力走到门口时,正是秋飞扬叫夏雨彤上车之时。金子和武学力都不太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只差数秒,白色跑车就迅速驶离。武学力看到跑车的车牌——那个号码曾经上过拍卖杂志,据说是孔维乔为讨秋大小姐的欢心,拍下来送给她的求婚礼物,为此还登上了娱乐杂志,风光了好几期。金子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就掐了武学力一把:“租赁男,我好像看到雨彤上了秋飞扬的车,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你不说,我还正觉得奇怪呢,她俩闹那么僵,怎么还能坐到一辆车上?”武学力觉得不太对劲,今天已经是夏越对燕南集团的最后一搏,而秋飞扬作为燕南集团的大小姐,却突然接走夏雨彤,他的心一沉,慌忙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医院楼下,周乔方非没有等到夏雨彤,倒是等来奉命送花的司机。他觉得是雨彤不想面对他母亲,临时变卦。不过正好,免得母亲又说什么过分话惹她伤心。略作沉吟,他掏出电话,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他怕她接到电话会不好意思,所以决定单独带司机去病房。走到楼上,他刚一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就传出姨妈激动的女高音:“阿姐你也真是够客气的了,要是换做我,我肯定会直接打电话过去,先劈头盖脸骂那狐狸精一顿,再把电话打到她的公司……”正说到解恨处,姨妈的脚被明珠踢了一下。她一怔,不解地看向明珠,“你这孩子,踢我干吗?”明珠一阵窘迫,却不敢说话。姨妈撇撇嘴,正要接着未说完的内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姨妈,你这是要打电话去骂谁呢?”
“我……”姨妈看着门口的周乔方非,尴尬地干笑道,“没有啦,是我一个朋友家的孩子,那孩子比较……”
“比较什么?”
“比较……”姨妈一紧张,就口吃得回答不上来。乔希琳看到小妹被儿子逼问住,忙开口解围,“方非,你昨晚那样气我,今天还这样质问你姨妈?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就算你听到什么再不高兴,也要有基本礼貌吧?”
一直无聊坐在一旁的周致远,看着儿子捧着一把花,后面跟着的一个男人也捧着一束花,就很奇怪地问:“方非,你身后这位是?”
“他是雨彤单位的司机,本来雨彤想亲自过来给我妈送花,可临出门时又因事过不来,所以就拜托司机代跑一趟。”
乔希琳终于被儿子激怒了:“她会好心给我送花?我看她是想送花圈还差不多吧!”顿了顿,她刚想开口撵走司机,看穿她心思的周致远怕事情闹僵,已抢先接过花,并冲司机说了声“谢谢,有劳了”。
周乔方非也拍拍司机的肩:“你回去告诉雨彤,她送的花,我母亲很喜欢。”
“好的,周总。”司机如遇大赦一般,忙不迭地离开病房。
见司机走了,乔希琳厌恶地指向那束花:“明珠,去把那破花给我丢出去,我看着就眼晕。”她实在看不上雨彤,儿子是她的心头宝,怎能看上那么差劲的女人?
明珠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周乔方非,张嘴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其实,这是她在飚戏,因为她巴结乔希琳的目的是为了讨好周乔方非,如果她现在做了周乔方非厌恶的事情,那么就算乔希琳再帮她撑腰,也是无济于事。
周乔方非抢先出手拿起那束花,看向乔希琳:“您不要我要。另外,我今天过来是想和您谈谈我们的事情,不知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呢?”
“当然有啊,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和你谈。”
听到母亲这么说,周乔方非便把视线转向姨妈:“姨妈,我们有家事要谈,你是不是该叫醒舅舅带明小姐回避一下呢?”
姨妈没有直接表态,而是把问题抛向明珠:“明珠,你说我们要不要离开呢?”
明珠吓得哆嗦,却被乔希琳拉住她的手:“外面正下雨呢,你们也不是外人,不用回避。”
“好,既然您这么说,那就让她们继续待着吧。”周乔方非脸上又浮现出无所谓的笑,“本来我准备这周订婚的,因为您突然发生了意外,所以我就改了时间。但我不想订婚了,我想在下个月结婚。这是我的主意,还没有取得雨彤的同意,我先给您打个招呼,免得您不知情况又做出一些伤感情的事情。”说完,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知道,母亲永远是一个表面波澜不惊背后迅速行动的人。听完这段话,乔希琳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微笑,眼神却有些愕然和愤怒——她又一次被涮了!真没想到那个臭丫头表面上一副维护家人的模样,骨子里却是个两面三刀的主!但她,该如何扭转乾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