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近距离看清这个男人,精神的一寸平头,棱角分明的脸,飞扬的眉,骄傲的嘴唇。虽然是大冷的天,但他却仅仅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连一件背心也没有穿,露出结实强健却没有一点多余的肌肉。
力量。男人的力量。
还有他的眼睛,深邃,明澈,带着电流,小君忽然有了触电的感觉。
有点骄傲,冷酷。
这个家伙胸前有纹身,是一匹旷野之中的野狼,昂首咆哮,刀子一般的獠牙阴森可怕。
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强盗样子。
还说只是一个坏男人而已!
“我把全部的钱给你!”小君假装花容失色,惊魂未定,说。心在不安地跳动。她是一个警察学生,知道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平静,才能保护自己。
坏男人把冰冷的刺刀在她的眼前抛起来,在空中转出几个美丽的圈子,然后潇洒地接住插在腰上的皮带里。也许对付女人用不了刺刀!难道一个坏男人对付一个女人,一个手无寸铁,已经失魂落魄的弱女子还需要用世界上最狠毒的刺刀吗?
那算什么坏男人?
“钱,钱算什么?我不需要!”坏男人冷冰冰地一口回绝。他的眼睛依然闪亮,但是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她的心冷了,冷到彻底。白水河的冬天为什么这么冷?温暖,需要温暖。谁才能够给我温暖?温暖一颗冰冷,慌乱的心!
“我现在不想要钱也不想要你的命了,我只想要你的人!你的人我看起来很不错,身材够好,皮肤够白,脸够漂亮,啧啧!简直就是完美无缺,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可以轻易放过?”这个坏男人神采飞扬,简直是嚣张!不!是霸道到不可一世。
这难道还不是强盗?或者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流氓。
要我的人?怎么可以?小君已经看好了机会,忽然用没有伤的脚去踢他,却被这个男人一手就抓住脚,顺便就把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又把她的另一只脚上的鞋脱了下来,再粗野地扯下袜子……
“不要伤害我!”小君连半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了。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她不是一个很软弱的女人,但是只要是女人就有软弱的时候,她本想很勇敢地面对,可是在这个狂野的男人面前有用吗?
“眼泪对坏人是没有用的!特别是漂亮女人的眼泪……”这个男人得意地一边坏笑,一边用手在她的脚上不怀好意地捏着,狂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流泪的眼睛。
她美丽,性感,玲珑小巧的脚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捏着,而且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更是一个陌生的坏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嚣张地看着自己!
完全绝望到彻底的冰冷。
白水河的冬天为什么这么冷?
忽然,“咯”地一声响。感觉到自己刚才脱了臼的脚关节居然被接好了。刚才那种剧烈的疼痛也消失了很多。
“你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吧!你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坏人!最多有点……”她急中生智,慌乱地说了出来。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要想救自己只有依靠自己。
“最多有点什么?”坏男人盯着她美丽的脸,对着她的眼睛,对她刚才说的话很有兴趣。笑得更坏更灿烂。
“最多有点野,而已……”她把自己的眼睛移开,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锋利的眼睛。
那要穿透她单薄的身体的眼睛。
甚至可以轻易穿透女人的心。
“哈哈哈……”绝对是强盗式得意的笑。
这个狂野,匪徒一样的男人一把将她娇弱的身子搂在怀里,低下头就吻她又冷又慌的唇!
一个男人很宽阔而且厚实的胸。
还有点温暖。让一个单身,冰冷的女人迷恋的那种温暖。
很粗野的一个吻!
更霸道的一个吻!
失去了!
已经失去了!
轻易地就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天哪!她只有用眼睛愤怒地抗议,无声却激烈地抗议。
“哈哈哈……”这个男人一边笑,一边起身,却用手把她高跟鞋上的高跟折掉,然后严肃地说,“给你两个忠告:第一,深夜回家一定要男朋友送,如果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立刻找一个,最好找一个比较会打架的,像我就很能打;二,在深夜行走千万不要穿高跟鞋,高跟鞋是会让女人失去一切的美丽。”
高跟鞋是会让女人失去一切的美丽!
还像一个懂点哲学的土匪,强盗,坏人,坏男人。
小君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坏男人能做些什么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出来的。
“白水河市从晚上十二点之后属于我的天下,如果再有人要欺负你,你就提我的名头,我的名字叫晏飞。如果你能是我的女人,我保证你的绝对安全。”这个拽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毫不谦虚地说完了这句话,扔下惊魂未定的女人扬长而去。
像一阵风一样。
像一个梦一样。
迅速地消失……
小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而且伤心欲绝地痛哭了一场,很快,她不哭了:我为什么要哭,我没有理由这么伤心啊!我没有失去些什么呀!
不!我失去了!失去了初吻。一个女人珍贵的初吻呀!
我的初吻是留给我最爱也最爱我的男人的,可是却那么野蛮地就被一个坏男人夺走了,那个坏男人。那个讨厌的坏男人……
嘴唇里还残留着一丝那个坏男人狂野的气息。
夜里她失眠了。怎么也无法入睡。
一个男人总在眼前无休止地晃动。
而且是一个坏男人!一个英俊,野蛮的坏男人。
坏男人是有毒的!
对女人诱惑很深的毒。特别是对好女人诱惑更深!
天亮的时候,小君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在梦里又遇到了他,而且,自己居然很不要脸地搂着他的腰,更紧紧地依靠在他的怀里。
她还盯着他明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甚至是恬不知耻地对他说:我要做你的女人,我就要做你最爱的女人……
他甜甜地吻她,那么热烈。他的怀抱里有温暖。有在寒冷的冬天里女人需要的温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爱开始的。
那些叫爱情的花儿难道就这么要开了?
晏飞?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欢乐园,李媛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她现在的身份是欢乐园大酒店的总经理。她的助手小菲进来说:“总经理,外面来了三个警察,说要向你了解情况……”
“请进。”李媛擦去眼泪。
秦风和赵丰,梅玉就进来了,三人坐下,秘书给四人倒了水,就悄悄地退了下去。秦风见李媛悲伤憔悴,以及红肿的眼睛,难过地说:“对不起,是我们没有尽到责任,让您的亲人受到坏人的伤害。”
李媛抬起头,看了秦风一眼,伏在桌子上,身体在微微颤抖,无声地痛哭。
“你放心,如果找不到杀害你亲人的凶手,我秦风就摘了这顶帽子,脱下这身衣服,滚回乡下种田!”秦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放在李媛的手背上,李媛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红着眼低声地说:“谢谢秦警官,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舅妈的遇害,我们基本可以排除意外伤害,现在有仇杀、谋财、情杀几种可能,你对她的私人生活知道多少?”秦风问。
“她的私人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她除了工作,就是和孩子相依为命,我舅舅去世之后,快五年了,我没有发现她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来往,如果有,那只能说她做得太好了,我一点痕迹也没有发现过……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没有必要隐瞒她的爱情生活。”李媛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她在生意上与什么人发生过纠纷吗?”秦风认真地问。
“对不起,我没有参与家族的生意经营,我们在一起,也很少谈起家族的生意情况。”李媛微微摇了摇头。
“你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完全有能力担任你们家族的生意管理,那么,你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家族管理,而在欢乐园任总经理呢?”秦风继续问。
“两个原因,我们家族资产的继承人是我和亮亮,而且要在亮亮三十岁之后才能分割财产,杨落只有监护权,而且投资都必须经过董事会决议,我不回到家族管理是尊重她,让她放心。另外,我们的家族事业涉及房产、鞋服业,而我在德国学的是酒店管理,欢乐园是一个合资企业,外商是日本企业家山口雄夫,他在德国和我巧遇之后,邀请我负责管理这个酒店,因为我也觉得酒店业才是我的特长……”李媛说。
秦风一边问一些问题,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李媛,二十四五岁,相貌只算一般,但是气质很不错,而且口齿伶俐,条理清楚。
和李媛告别的时候,秦风伸手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很柔弱,很无助。秦风顿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