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谢谢纳兰导演”,说真的我很感激纳兰导演对我的宽容,不管是从一开始他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和到最后认真的提点我。
我站的远远的看着荣青,他正趴在围栏上喂鱼,穿着一身紫色的戏服白色玉冠束着假发,如果不是戴着一副破坏了整体美感的眼镜,看起来还真的有点那种古代里风流倜傥的情场浪子的样子。
他看到我之后冲我打了个招呼,我拿着剧本走向他,他也迎了上来。
“怎么样?这条没过?”
我沮丧的点点头,叹气“我的眼神太空了,没有感情,纳兰导演让我来跟你对一下戏。”
荣青没有意外,直接道:“好啊,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
他做事儿倒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又爽快。
“夫人,你这是何苦?”他的表情变换的很快,只是瞬间,就换上了悲伤还带着愤怒的表情,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呆呆的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然后僵硬了好久,才从卡壳中回过神来,“啊……呃……”。
回过神之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呃,那个,我刚刚没有反应过来,咱们重新开始吧,抱歉”。
他毫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儿,重来就重来吧!”
第二次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在之后就是直接开拍了。
踩着点走进摄像范围里,按照之前的那一条来,想想之前的感觉,这一场畅通无阻的过了。
导演大喊了声结束之后,陈楠就向我走了过来,她拿着一条湿毛巾,我感觉我衣服里面都湿透了。
大家都还没开始散场,这时突然有人鼓起掌来还发出了高兴的笑声。我顺着掌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这人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林豪?
他看起来非常的高兴一边鼓掌,一边向我走过来,“好,好,真不愧是纳兰导演看中的人。”
我对着他笑了笑,道:“您过奖了”。说实话,他这副样子,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他走到了我的旁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是……那个,何冬雪是吧?”。
我道:“是的,林先生。”
林豪的口气带着一点疑惑,“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我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的回道:“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林先生您没有记住我而已。”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今天安雅没有来,她去医院了,那么林豪来干嘛?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林豪跟剧组有关系?
我舒了一口气,林豪去跟其他人聊天去了,我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身影在人群穿梭,不知道剧组这份关系能不能被我利用。
林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这里还需要继续拍,下午的那一场戏跟威亚有关,说实在的我从没有吊过威亚。
“咔——”
“这条过,各组准备下一场。”纳兰导演挥挥手,摘下了耳机。
得到命令的个人,都各自去准备去了。
“何冬雪,你过来下。”他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当时正在呆呆的出神,根本没有听到。
身边经过的工作人员拍了下我的肩膀,“何小姐?”
“啊?”我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怎么了?”
工作人员指指纳兰导演,“导演喊你呢。”
“哦,好的,谢谢你。”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朝纳兰导演走过去。
纳兰导演一眼就看出我心不在这里,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
我急忙解释,笑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纳兰导演打量了我一下,只是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也不在状态,你先去看看要吊威压那场戏吧。”
吊威亚最近的一场,是关于燕南王妃为了救燕南王而深入敌军的
“好。”我记好台词,无精打采,耸拉着头走向威压那里。
任由工作人员把各种安全设备往我身上绑。
绑好以后,又紧了紧,工作人员这才打了个手势,另一边的人开始拉。
“好,走。”把我往前一推。
我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往上升,脚慢慢离地
越来越高,有种荡秋千的感觉。
但我现在根本不在状态,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
就看见他们一脸惊恐,有几个女工作人员还捂住了嘴。
只觉得,身子突然倾斜了下,整根钢丝剧烈的摇晃了下。
啪——
身子一轻。
我突然才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只看到一张张脸,嘴唇不断动着。
我却什么也听不清。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眼前的一切急速的坠落。
我才意识到。
“断了!”
落地的瞬间,鲜血在地上缓缓蜿蜒,有人在咆哮,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一切喧嚣仿佛瞬间化作了报纸上泛黄的背景。
痛!
是真的痛!
我自以为自已经很能忍了,但是还是忍不住。
五脏六腑好似都搅在了一起。
纠结着。头好像已经裂开了。
当身边响起救护车的声音的时候,周遭突然人声鼎沸,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抬来抬去。
在一片混乱中我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眼皮越来越重。
终于阂上眼帘。
我觉得像身处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一样,四周黑黑的,却是嘈杂的。
看不见身边的黑暗中,却有那么多看得见自己的眼睛
一动也不想动,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要断掉
以为会减轻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清晰
都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屋里很安静
我缓缓张开眼睛
良久,才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十分痛苦,感觉整个身体像一具石雕,重逾千斤。
走廊上,很快响起了急促杂沓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一大堆人涌了进来,围在病床四周。
我一眼就看到了邵然,我以为是我想多了,我眼花了,这邵然怎么会在这里。他看见我醒了,奔到床前,拉起我,又不敢太用力,着急地问,“背还疼么?还有那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