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涟昶冷然问:“难道爱卿们都保护不了朕的安全吗?”群臣闭嘴。
娵音分明感受到青涟昶对她使了个眼色,苦笑一声,镇定自若地跟上,内心感叹,青涟昶还是不放心,找了个保镖来护着自己,而她,就是这个倒霉的保镖!
殿外,原来戒备森严手持长枪伫立的守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远真族的壮年男子,他们身高马大,上身赤裸,健壮的肌肉块块隆起,放在现代,不知要让多少女子喷鼻血,在这里却只让人觉得震撼,危险的震撼!
在群臣惊诧的目光中,随青涟昶出殿门的娵音头也不回,目睹了殿外之景,眉头几不可见地紧锁。不用看,她也知道青涟昶快要暴走了。
远真做到这个份上,过了。
他们为什么肆无忌惮地屡次进犯大平?纵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们断不会这样。
娵音明白此时并不是思索的最佳时机,便替怒极不说话的青涟昶问:“敢问世子,你这是?”
“我远真的勇士们将要给陛下带来一段巴法舞。”完颜振说罢,也不管青涟昶是否答应,手一挥,那些壮年男子齐齐对天震声一吼,其声恰如雄狮出啸,震得殿宇都在晃!
吼完,他们齐齐跺脚,地上现出一个大坑,他们又齐齐弯身,朝坑里掏些什么,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摔向一边。
娵音瞳孔一缩,终于辨出那是什么。那些,是戍守皇城的将士!
大多将士已经被摔晕过去,少数的露出不可抑止的恓惶之色。
壮年男子们又齐齐抡起硕大的拳头挥向那些将士,看样子是要爆头!
娵音眼中有什么物质微细而凌厉地一闪,随即,她好整以暇地做了个手势,淡定地问:“世子,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完颜振被她问得发窘。他们要做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她这一问反倒让他不好回答了。说自己在草菅人命吗?
就在他沉吟的时刻,壮年男子们击碎了那些将士的脑袋,血花四溅。然而他们的神情不是自豪,也不是满足,而是一种奇异的愕然。
愕然?
完颜振的第一反应不是看青涟昶,也不是看死了的将士,而是看娵音。
那个眉心深锁的少年此刻平静如一潭深水,一本正经地瞪着眼看那些将士,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也就从容对上了。
他分明看见少年的眼神里没有由同胞惨死产生的悲恸,没有对敌国残暴行径的恨意,而是一种好整以暇的笑意。
他一怔。自己错了什么?
娵音很快恢复到“悲恸”中,叹息着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我大平同胞死得惨烈至斯!”她颤颤走上前扶起一个将士的尸体,又似太过悲恸,与那人一起摔倒在地。
青涟昶望着这一切,默然良久,一拂袖回到了殿中,忍无可忍要怒斥完颜振,忽然瞥见娵音做了个手势。
可止?
青涟昶一头雾水,强压着怒气送走完颜振,退朝。
完颜振走前传给娵音一个小纸条,“待会儿见”四个字张扬地摆在上面,看得娵音嘴角一阵抽搐,他就这么确定她会去?不过,她还是要去的,他又吃她不成。更何况,她还有自己想探听的事情。
当然,在此之前,她要先安抚好青涟昶,完颜振注定得等一段时间了。
群臣散后,娵音开口道:“他们都没死!”
青涟昶诧异地望着她。
——从青涟昶那里出来,娵音不出意外地在皇城外“偶遇”了完颜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