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鸥鹭忘机》开始演奏的一刹那，杜尧就猜到了进来的这个人是谁，可是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因为他怕，他不敢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和他还没有谈到感情却实实在在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女子。
“是你！”看着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杜尧目光有些闪躲的说道。
“对于我的到来，你似乎十分的意外？”然柳如是却像是在刻意的寻找杜尧的目光，千方百计的想要和他的目光对上。
杜尧硬气了一下决定不再闪躲，他也镇定的看着柳如是，然后说道：“你是天上人间的红牌花娘，本来以为最近这么忙，你肯定会被哪一个有权有势的公子给请走了，确实没想到你会来我这里。”虽然说的很淡然，但是柳如是还是从这语气中听出了深深的醋意，内心暗自高兴了一番，随后紧接着又对杜尧的话产生了很大担忧。没错，他是一个青楼女子，去陪别的男人这在杜尧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想了半天，只好硬下心来说了一句：“其实如是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去年的那天晚上，其实是如是的唯一一次。”
“这”杜尧听了这句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绝品青楼女子唯一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就是自己的那次，其实那次杜尧也感觉到了，柳如是确实是第一次，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柳如是看着杜尧慌张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杜公子不必在意的，小女子不过随口一言，只是今日见杜公子还记得小女子的这首曲子，如是深感欣慰，所以，可能多说了几句，实在是该死。”
杜尧一听哪有让如此美女自责的道理，当下以茶代酒干了一杯之后说道：“如是姑娘的那首《鸥鹭忘机》堪称神曲，听闻之人我想没有不会为之深深折服的，哪怕杜某如此不通音律的人，也是深有所感，顿有所悟啊！”杜尧这说的倒是实话，那首曲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就能听到的，除了超高的机缘和对音乐方面过人天赋之外，那异于常人的勤奋以及不懈的坚持也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看着杜尧那真诚的目光，柳如是其实原本压抑在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女人总是这样，在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总是表现的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杀死对方，可是当心上人真正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仇恨，都只能化成了满腹的幽怨和无尽的沉默当中，无法自拔，无所表达。
“杜公子此来青州莫非也是为了五大门派的联谊赛？”为了避免这短暂的沉默带来的尴尬，柳如是只好问出了一个答案十分明显的问题。
可是对于白痴的问题，杜尧也是十分白痴的回答着：“对啊，也不知道这次能表现的怎么样呢！”
柳如是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鼓励的意味，对着杜尧说道：“杜公子连悠然谷的内院都能进去，想必这次的联谊赛一定能够大放异彩的。”刚说完柳如是顿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从自己的角度应该是不知道杜尧进了悠然谷内院的才对，顶多只知道他进了悠然谷，看来暗恋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白痴的，这在以前堂堂的青衣会护风使怎么会说出这么有漏洞的话呢！
不过杜尧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天上人间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真不愧出入的都是世家子弟，连我进了悠然谷内院你都能听说。”杜尧貌似并没有把柳如是往其他方面想，只是单纯的将她知道这些归结于天上人家庞大的消息量，其实自己和北宫狂莫林几人曾经就已经在封神岛上小小的露过一次面，所以那次封神岛的经历成为这些世家弟子茶余饭后的论点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柳如是正在思索如果杜尧问起来怎么解释，没想到杜尧这货自己就先给她找了个理由，当下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其实杜公子现在在江湖上也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而且你们悠然谷据说上次还是帮了五大门派一个大忙呢！”柳如是索性按照杜尧的路线走，多说一些日常的听闻也是无妨的。
杜尧笑着给自己和柳如是都倒了一杯茶然后淡淡的说道：“那次纯属巧合，而且是有朋友相助，否则哪会有那般好运呐！”听见别人夸自己，杜尧总是习惯性的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谦虚。
柳如是轻轻的抿了一口杜尧亲自倒的茶，沉默了许久然后忽然看着杜尧的眼睛问道：“杜公子，奴家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柳如是今晚的自称一再改变，从最初的如是，到后来的小女子，直到现在更是直接改成了奴家，这个青楼女子惯用的称呼，可是她看着杜尧的眼睛，却异常清澈，甚至比杜尧这个刚生下来就能睁开眼睛的天道神眼体也不肯多让。
杜尧也被这忽然一幕弄的一愣，好在他的心理素质良好，强装镇定的看着柳如是说道：“姑娘不必如此自谦，有问题但问无妨。”
柳如是重重的恩了一声，然后又纠结了许久，终于缓缓的开口道：“你想过为我赎身，让奴家永远的侍奉你吗？”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在他们那样的一个背景下，一个女子，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说出了这么露骨的话，说完之后她也不管杜尧是否震惊或者生气，只是那样的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很明显，杜尧懵了，完完全全的懵了，自己只是曾经和这样一个青楼女子发生过并不正常的那种关系，没错，两人都是完完整整的第一次，可是呢，她是青楼名宿，他是世家公子，最关键的是杜尧还没结婚，就将这样一个青楼女子领回家，可能吗？本来家族的某些人对自己的印象就是糟糕透顶，若是自己什么还不是就这样回去，并且还带这么一个青州第一名妓回家，那么结局只有一个，被长辈谴责，被同龄人鄙视，然后甚至还会被自己的未婚妻唾骂无耻。
可是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眼前这个女子，的确有着一种超乎正常情感的情感，他们两个人只见过一面，所以朋友显然是谈不上，因此呢，他对柳如是只可能是男女方面的那种情感，他喜欢柳如是吗？不知道，可能欣赏的成分居多吧，但是男人就是这样，自己欣赏的女人，当然希望被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