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何故不进来？”杜尧刚想着悄悄的进去，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幽怨的一声，这倒是让杜尧略略惊讶一番。
杜尧尴尬的进了门，在他轻轻把门带上的瞬间，感觉有种异样的感觉。看着正在梳妆的倩影，心中微微一动，杜尧不由自主的拿她和叶碧落做着比较，叶碧落清新脱俗，超然于万物；柳如是却如出水芙蓉，惊艳四方。想到此，杜尧心中略感失落，不知道佳人如今在何方。
“杜郎似乎有什么心事。”一句细语将杜尧的思绪拉了回来，迎来柳如是那温和又充满深意的笑颜。
杜尧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啦，只是被你的美惊住了而已。”
“是在想其她的女孩子吧，拿我和你心中的那位作比较？”柳如是淡淡的问道。
杜尧很是惊讶，她竟然能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你刚才虽然是一直盯着我看，但我能看出来你刚才的眼光无神，不像现在这样。”柳如是解释道。
“柳姑娘兰心蕙质，真乃奇女子也！”杜尧拱了拱手道，这倒是他真心的夸奖。
“这有什么，见惯了男人的眼神，自然就能看出来了。”话语中带着一丝失落，又有一丝惆怅。
杜尧心想这柳如是据说虽然声名远播，但今天是第一次出来陪客，为何会有那么一番话呢，当即说道：“看来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哪里，不过是一届风尘女子，谈不上什么故事。倒是杜郎年纪轻轻就博学多才，是在令如是佩服啊！”她把杜尧知道那些药当成是博学多才了，杜尧恰好又不好给他解释。
“呵呵，从小家父管的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好杜尧说谎不脸红。
“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杜郎日后准备入朝为官吗？”柳如是不经意的问道，对，是那样的不经意。
“那个啊，到没有想过，我还准备继续拜师学艺呢！”这个杜尧说的倒是实话，那些近百年来崛起的大世家有可能和历代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杜家这种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世家虽然也会有子弟入朝为官，但毕竟那不是这样世家的正途，他们注重的只是家族的兴衰，不会在意王朝的变迁。
柳如是可能暂时对杜尧所在的世家不太了解，以为杜尧这次是去天月国都去当官之类的。这下听杜尧说要去拜师学艺，也不经的好奇了，“不知杜郎要去哪拜师呢？”
“我准备去悠然谷拜师，我资质不好，想去碰碰运气。”杜尧谦虚的说道，说的也很自然。
可是在柳如是听来就很震惊了，本来她以为杜尧只是寻常的世家子弟，只是气质高贵了点而已，现在听他居然要去悠然谷，要知道，能去五大门派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你的天资及其出众，二是你出身实力强劲的世家大族或大的王朝。杜尧刚刚说了自己资质不好，现在看来应该是出身极好了。柳如是因此决心要人查查扬州杜家。当下却说道：“杜公子如此博学，待学成之时可千万别忘了如是啊！”
“那个如是姑娘啊，我们现在能不能不谈这些了啊！”杜尧显然不想在这上面和柳如是做过多的纠缠，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叶碧落的时候对方是如何利用自己的，眼前这位论姿色和叶碧落不相上下的女人难免会有一些另外的心思，所以杜尧也多了个心眼。
柳如是见杜尧不想再说也就识趣的没有多问了，便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杜郎现在想要听什么曲子。”
“来首舒缓的《长河吟》吧。”杜尧随意的点了一首。
“《长河吟》虽然舒缓但却内含汹涌之势，不符合现在的气氛吧！”柳如是淡淡的一笑，这边坐在了琴的旁边。
杜尧听了略显尴尬，“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进风月场所，也算是个不懂风雅之人，如果柳姑娘觉得不合适那就换一首曲子吧！”其实杜尧也不知道多少琴曲，索性就让柳如是做主了。
“那好吧！”柳如是也没有推辞，当下坐定，手指轻抚琴弦，先是以热烈的‘宫’字音打头，杜尧闻音心中一颤，他的手不经意的摸了一下怀中的天籁铃。以杜尧的眼力他能够看出来这柳如是不会任何修炼之术，甚至体魄也是柔弱不堪，这琴虽然是名贵的檀木琴，但是也仅限于名贵，并不包含任何法术。但是杜尧听的真切，真琴音的确有令人空灵而忘我的效果。
一曲作罢，杜尧发现自己竟然突破了，从本来的定魂初期突破到了定魂中期，他简直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刚刚突破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况且这半个月他还没有怎么特意的修炼，一直都忙着赶路了，此刻听了一曲琴音竟然轻松突破了，杜尧有种莫名的兴奋，加上刚才琴曲的缘故，他看向柳如是的眼光变的更加柔和了几分。
感受到杜尧眼光的变化，纵使柳如是的从小锻炼的心理素质，也因为此刻孤男寡女的缘故而变得略显羞涩，“杜郎快盯的奴家不好意思了。”一声娇羞，弄的杜尧也十分尴尬。
杜尧呵呵一笑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柳姑娘琴技至此，杜某惭愧。敢问姑娘此曲作何名称。”立马转移话题。
“这是一代宗师王阳明证道成圣时所作的曲子，叫作《鸥鹭忘机》。”柳如是也没有隐瞒什么。
“可是我观姑娘似乎并非修炼之人，为何这曲子也有令人空灵使人境界提升的效果呢？”杜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柳如是看着杜尧疑惑的样子，当下笑了笑道：“王阳明当年能够证道成圣是因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杜尧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王阳明乃是数千年前的人物，他本来也是众多寻求证道之路的大神通者之一，可是相传有一夜王阳明做了一个梦，说是一个神传了一个曲子给他，条件是交出他当时所有的修为，王阳明本就是好音律之人，他当时心想自己被困于一境一百五十载，以为没什么希望成圣了，所以决定潜心研究音律，当下答应了那位神。第二天起来王阳明果真修为尽失，也会了一首曲子，正是这《鸥鹭忘机》，王阳明以平常人的身体弹了一首，顿时灵感大发，修为一瞬间全部恢复，而且一举成圣。正在当时是个极其美丽的传说，现在人们也会偶尔提起，可是从来不知道居然还真有人会这首《鸥鹭忘机》。
“柳姑娘不但国色天香，更是琴技高超，是在令杜尧折服万分。”杜尧当下起身对柳如是鞠了一躬。
“不敢当杜郎如此大礼，如是三岁开始学琴，十岁那年得到过一个神秘高手传我的这首《鸥鹭忘机》，所以我也仅仅是运气好而已。”柳如是见杜尧如此，连忙上前将杜尧扶住。
两人手接触的一刹那，杜尧竟然有说不出的紧张，一时间竟然将柳如是的手牢牢握住了，他想到了叶碧落，要是眼前之人是叶碧落该多好啊。
柳如是看的真切，当下感到失落的说道：“杜郎又在想她人了，白费了奴家的一番苦心了。”
杜尧当即回过神来，放开柳如是的手道：“抱歉啊！我。失态了。”
“能令郎君如此思恋的女子想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姿色了。”语气里醋意甚浓。
“没有。没有啦。”杜尧心不在焉的答道。
“咯咯，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柳如是笑道，是那样的迷人。
“你这里有没有酒。”杜尧忽然问道。
“郎君想借酒浇愁？”
“哎。算是吧！”杜尧一叹道。
“既然不能成为郎君心里思恋的那个人，那么能够成为郎君解闷的人，奴家也心满意足了。”柳如是勉强笑道，语气里失落之情是那么的明显。
让人取来酒菜，杜尧甚至都忘了碰杯，就大口的喝了起来。柳如是一直在旁边陪着，她静静的看着杜尧。杜尧先只是自行喝闷酒，后来可能有点喝多了，渐渐让柳如是陪她一起喝。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捉弄人，我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上天却给了她一个那样复杂的身世，我却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帮他。为什么。啊！”杜尧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一丝哭腔了。
佳人轻轻坐到杜尧身旁，纤细的手指轻拍着杜尧的后背，杜尧看了柳如是一眼，把头拥入了柳如是的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柳如是也看着揪心，轻轻道：“你毕竟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和你相比，可能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了吧！”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杜尧说话。
“碧落，碧落。”杜尧只顾着一个劲的喊着一个名字。
“郎君，早点歇息吧！”柳如是轻道。
杜尧的双眼早已哭的朦胧了，他抬起了头，俏丽的身影，清丽的脸庞，竟然以为柳如是是叶碧落了。
“碧落，真的是你。”杜尧狠狠的将柳如是抱住。
“我。”柳如是知道杜尧误会了，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杜尧摆布了。
“碧落，我在也不想离开你了。”深情的一吻，虽然两个人想的都不一样，此刻却是缠绵。
一夜春宵后，杜尧醒来，旁边的佳人早已不再，只剩下床上那一抹点滴的红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