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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牺牲

天明。不久,一达来找他一同下去吃早点。两人刚下到餐厅,谢鸿图急步过来,扫了一达一眼,把布帛拉到一边,低声说:”行动开始了!咱们必须马上出发。这个一达道人也是盖天虎的座上宾,你说话小心些。别引他怀疑。“

布帛皱眉,只得回来跟向一达含胡打个招呼,跟谢鸿图急步而去。

谢鸿图说:”目标向东去了。他们应该把交易地点放在东街农贸市场。李姐让我来通知你,她们已经出发了。咱们快走。“

到了东大街街口,李子香从墙后闪出,说目标已经进入农贸市场,但是双手空空。怀疑毒品藏在市场某处,或者另有同伙运过来……让布帛跟她扮成一对居家小夫妻从西面入口进去买菜。这个农贸市场乃是丰都第一大市场,有四个出口。她命令关、蔡、谢三人分头守住东、南、北三个出入口,来个瓮中捉鳖。

谢鸿图依令离开。李子香挽住布帛胳膊作小鸟依人状,低声笑:”咱这样子,有没有夫妻相?“

布帛失笑:”我看你跟那个小谢很班配的。你应该跟他进去买菜,我去守北口。“李子香笑容不减,挽他胳膊的手狠狠地捻了他一把,嗔恼道:”胡说八道什么?小谢有女朋友的。再说本小姐还看不上他。你毛手毛脚的,让你守北口,目标跑了你都不知道。你认得出目标在哪儿吗?“布帛强忍疼痛,苦着脸摇摇头。

市场内人声鼎沸,十个有八个在谈论昨晚的火灾。布帛眼睛四下乱扫,没有觉得哪个比较碍眼。李子香笑迷迷地盯着他,低声说话:”小心,让眼光慢慢地溜过去,不要停留在他们身上。喏,右边数过去第五个档口,正在挑选莲藕的女人就是。她身后不是站着一个穿黑色猎装的家伙?正在抽烟呢。“

布帛依言而为,果然看到那对中年毒贩夫妇。他满心佩服:”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没看到你什么时候把头转到那边去啊。“李子香傲娇一笑:”没这两把刷子,姐还混个啥?小弟弟你还嫩着呢。好好学着点。“挽着他进了菜市。一边挑挑拣拣,煞有介事地叫布帛老公,征求他意见:猪肚汤应该配莲子呢还是香菇干?一边慢慢向那对毒贩靠近。

布帛自知演戏水平比她差远了,口中嗯嗯啊啊的,不敢再把脸转向毒贩那边。那对毒贩买了莲藕、蘑菇、排骨,然后进入一家调味品店。李子香眼一亮,毒品交易肯定就在那家店里了。退到一旁摆弄一下胸襟,低头冲着胸口低声下令:“注意那家鸿源调味店。准备行动。”

布帛这才注意到她外套里面挂着对讲机。眼睛不由自主地投向调味品店,忽然感觉不对劲,低声问:“你们的情报可靠么?会不会中了调虎离山计?我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儿。“李子香一瞪眼:”哪里不对了?农贸市场是最理想的交易场所了。人多车多,货物杂乱,出入口也多。“

布帛说:”他们住宾馆的,又不是租房子住。来农贸市场开开眼界看看当地的土特产也就罢了,还买莲藕、排骨,打算回宾馆炖排骨汤?还进调味品店。为一顿饭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他们是吃货?这里的莲藕全国有名?“李子香怔怔听完,想想有道理,登时变了脸色,叫一声:”不好!“拉着布帛疾步往市场出口走,同时下命令:”你们都听到了?是不是也觉得不对?老关你留下继续盯着目标,有必要就通知本地警方帮忙,扣住这一对。小谢小蔡你们跟我回宾馆。快快快。“

拉着布帛冲出农贸市场,拦住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拔出腰间手枪亮给司机看:“警察办案。去大枫宾馆。快快快!快!”

出租车司机是个圆脸中年汉子,一看就是好事之徒。见状不惊反喜:“好!你们坐稳了。”猛打方向盘,油门一催,出租车疯牛般冲了出去。把出租车开得像飞机一样还有心思唠叨:“警察妹子你们办啥案?抓捕杀人犯?我看现在,贪官比杀人犯还不得人心,你们应该先抓他们……”

李子香心急如焚,嘴巴抿得紧紧的,哪里有心情回答?司机又问:“我这可是超速行驶啊。万一哪天交警上门,你们可得帮我做证,我是听你们吩咐,配合抓坏人的是不是?应该给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称号的。咱公司正在评选’青年先锋号‘呢,俺明儿也可以申请‘中年先锋号’……没办法确实老了点。“

说话间大枫宾馆就到了。李子香跳下车,往宾馆大门跑。布帛自然亦步亦趋。出租车司机把车停泊好,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把大扳手冲向宾馆,看样子是要拼老命挣个荣誉称号以骄家人了。

李子香一入大堂,便听到二楼砰嘭声响,有人在上面打架或者砸东西,本来在大堂值班的工作人员跑个精光。她心知不妙,急忙冲上二楼。二楼乃是分隔成十几间大小不一的雅间,不如一楼一目了然。她冲上来,一时辨不清声响起于哪一间。忽然左边一间房间内两声枪响,有人大声惨叫,极似谢鸿图。李子香头皮一紧,不管不顾,冲上去一脚踢开房门,先掷一把椅子进房再滚身而入。

啾,一颗子弹从她左耳边擦身而过。李子香不及细辨对方确切位置,抬手开了一枪。对方一声惨叫,扑通倒地。她刚刚滚到沙发后面躲好,啾啾连声,又有子弹从她右耳边飞过。李子香满额冷汗。怎么这么多敌人?

这是一间中型会议室,大约七八十平方米。中间一块长方形会议桌,周围十几把高背仿古太师椅。桌椅都是沉重结实的红木家具。门边另有一排沙发,李子香就躲在这。

门右边几步外是一个半人高的讲台。讲台另一侧有一盆一人多高的澳洲杉。讲台正对着中间的会议桌。会议桌过去还有一排长长的大沙发,沙发两旁各有一株及人高的罗汉松盆景,子弹就是从盆景那儿飞过来的。长沙发之后就是墙壁,有一排长长的铝合金窗子。因为厚厚的窗帘布拉上了,导致室内光线不足。李子香看不到谢鸿图在哪儿。实际上她也不能肯定刚才那个声音就是谢鸿图。

又一个人滚了进来,一直滚到她身后,正是布帛。他身手可比她快捷多了,等他安全躲到沙发之后,两颗本是对着他的子弹才啾啾飞出门去,打在二楼梯间墙壁上,让中年司机缩头不迭,勇气顿消,跟几个循声过来看热闹的闲人哗然逃开。

哗啦一声,对面沙发之后一扇铝合金窗子玻璃被一把飞掷过去的太师椅砸破,碎玻璃纷纷落地。不好,歹徒要跳窗跳跑了!李子香猛起身一枪过去。

“哎呀!我的手……”有人惨厉大叫,有物落地。但同时一颗子弹擦着她头皮飞过,若非她开完枪及时缩回身,这一枪就要她光荣牺牲。

李子香一颗心怦怦乱跳,一时没有勇气再次起身。布帛伸脚迅捷地勾回一把太师椅,伸手抓住,猛然挥臂。太师椅呼地一声越过会议桌,砸在对面沙发后,只听那边惨叫连声,有人大声怒骂:”妈妈的……“

李子香大喜,向布帛竖起大拇指夸赞,又挥臂示意再来。布帛一笑,打手势示意,两人合力推动沙发前进,直至让围着会议桌的太师椅挡住不能再进,布帛从沙发旁边伸手出去就够得着太师椅。他一口气抓来三把,依序对准沙发后面那条狭长的空间实施无差别攻击。那边歹徒顿时连声嚎叫怒骂,含恨胡乱开枪,白白浪费子弹。李子香捂嘴巴大笑,从沙发另一边伸脚勾来两把椅子,示意再继续。布帛注意子弹飞来的位置,又是两把太师椅飞去,那边再无声息。

李子香悄声问:”都让你砸昏过去了吧?你手劲好大啊。“布帛迟疑不答。他可不能肯定对方全部昏过去了。正想咬破中指借一回天眼天耳神通,性急的李子香已经站起身跨步出去。布帛一惊,拉她不及,只得跟她出来,抓一把太师椅挡在两人身前。

李子香感激地冲他笑一笑,忽然看到讲台后面躺着谢鸿图。抢过去一看,额头中了一枪,早已殒命。李子香两行热泪沿着白皙双颊滚滚而下。她猛然起身,持枪快步走向对面沙发。布帛急忙跟上。

到了地头,探头去看,沙发后面躺着三男一女,貌似分成两拔,全部昏迷不醒。五把手枪扔在地上。墙边放着一个小旅行箱。打开箱子一看,半箱衣服半箱****。现场没有看到现金,应该是通过什么高科技手段转账交易了。李子香先收缴对方五把手枪,再分别用她和谢鸿图的手铐把四人两两铐上。陡闻旁边卫生间似有动静,布帛猛冲上去把刚刚闻声转过身子的李子香扑倒在地,却已经迟了。啾地一声,从卫生间射出一颗子弹,击中布帛胸口。

李子香目眦欲裂,对准卫生间连续扣动扳机,打光匣中子弹。卫生间内腾地一声人体坠地之声,随即鲜血流淌而出。卫生间空间狭窄无处躲闪,只隔着一扇脆弱的合板门,手枪子弹轻易穿透而过,里面就是有三五个壮汉也一起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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